林夏—華爾街Top5公司金融精英，目前單身，母親早亡，臨走時母親希望她能老宅尋找一個塵封的秘密。于是在今年過年，林夏打算回老宅了。

林夏推開老宅朱漆斑駁的木門時，檐角銅鈴正被北風撞出清響。她望著天井里那株歪脖子棗樹，枝椏上還掛著去年褪色的祈福帶，紅綢被雪水浸成暗褐色，像凝固的血痕。

“小夏回來啦？“三嬸從廂房探出頭，丹鳳眼掃過她手里的愛馬仕包，“聽說你在華爾街混得不錯，今年給你爸掙面子了?！?/p>

堂屋八仙桌上已經(jīng)擺開麻將，二叔公的輪椅停在主位，枯瘦的手指叩著紫砂壺。林夏聞到熟悉的沉香味，混著佛手柑香薰，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味道。她握緊口袋里的抗癌藥瓶，鋁制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二叔公，新年好?！八桃饴赃^麻將桌旁西裝革履的男人。那是大伯從深圳帶回來的私人律師，公文包上燙金的律所標志刺得她眼底發(fā)痛。

“夏夏現(xiàn)在出息了?！岸骞募傺涝诨椟S燈光下泛著瓷白，“你媽要是能撐到今年...“話尾被刻意掐斷，林夏看見三嬸涂著艷紅甲油的手抖了一下，麻將牌“啪“地倒在青磚地上。

閣樓木梯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林夏抬頭，看見表弟程浩慌張的臉從樓梯口縮回去。她借口找洗手間，踩著吱呀作響的臺階往上爬，高跟鞋卡在第七階的裂縫里——這個位置，二十年前父親就是從這兒摔下去的。

閣樓堆滿蒙塵的樟木箱，最角落的藤箱裂了道縫，露出半本泛黃的記賬簿。林夏的手指剛觸到封皮，樓下突然爆發(fā)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老爺子您不能這樣！“三叔的咆哮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當年說好老宅歸長房，現(xiàn)在又要重新分？“

林夏把記賬簿塞進大衣內(nèi)側(cè)，冰涼紙頁貼著肋骨。轉(zhuǎn)身時踢到個鐵皮盒，老照片雪花般散落。某張照片背面露出褪色鋼筆字：1983年正月初七，小妹滿月。照片里穿的確良襯衫的年輕女人抱著嬰兒，眉眼與她有七分相似。

樓下的爭吵愈演愈烈：“當年要不是老三媳婦偷改賬本...““放屁！明明是老二在礦上動手腳！“林夏摸到口袋里的藥瓶，母親臨終前抓著她的手說：“老宅地窖...你爸的...“

一聲悶雷般的咳嗽打斷混亂。二叔公的龍頭杖重重跺地：“都閉嘴！律師在這，今天就立遺囑?！八麥啙岬哪抗鈷哌^林夏，“夏夏也來聽。“

律師展開文件時，林夏看見大伯喉結(jié)劇烈滑動。當聽到“房產(chǎn)70%歸程浩“時，三嬸突然尖叫著撲向輪椅：“老東西你瘋了？浩浩根本不是程家人！“

閣樓傳來重物倒地的轟響。林夏抬頭，看見表弟程浩慘白著臉站在樓梯口，腳下是摔碎的青花瓷罐，泛黃的紙頁如雪片紛飛。某張飄到她腳邊的紙上，赫然是母親簽名按著紅手印的領(lǐng)養(yǎng)協(xié)議，日期正是1983年正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