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檸的指尖捏著櫻花折紙,晨光穿透家政教室的紗簾,在江遇的素描本上投下細碎光斑。他倚在窗邊剝開檸檬糖,糖紙展開的脆響驚動她手中紙鶴,翅膀尖掃過桌角的星砂瓶,漾起一片熒藍光暈。
“文化祭的最終任務。”林悠嚼著泡泡糖將任務卡拍在桌面,薄荷香混著印刷油墨的氣息彌散,“集齊七種星海折紙能兌換傳說級獎勵——比如某人的童年相冊。”她指尖輕點卡片邊緣的獵戶座燙金紋,余光瞥見江遇的耳尖泛起可疑薄紅。
游泳館的消毒水味被新換的檸檬香薰中和,姜檸蜷在浮板上清點折紙星星。江遇破水而出的瞬間帶起的水花浸濕她裙擺,星砂顏料遇水暈染,在布料上綻出銀河紋路。“防水涂層要涂三層,”他甩頭發的動作像極了抖落星塵的獵犬,腕間紅繩纏著的青銅鈴鐺殘片輕叩池壁,“除非你想當人形星座圖。”
舊書市集的遮陽棚下,姜檸在《天體折紙藝術》的夾頁發現1999年的檸檬糖紙。糖紙背面稚嫩字跡隨體溫顯形:【想和穿星砂裙的女孩折一千只紙鶴】。她轉身時撞進江遇懷里的力度,恰好震落他背包里滑出的童年相冊——五歲的他坐在天文館臺階上,懷里抱著青銅風鈴模型,背景里的許愿樹上掛滿檸檬糖紙疊的千紙鶴。
“誤差修正實驗。”林悠突然將心跳監測儀扣在兩人腕間,操場喧鬧聲里,頻譜儀爆出煙花狀波紋,“當同步率達到100%時,試試觸碰第七顆星砂。”姜檸的指尖剛觸及江遇掌心的星砂瓶,瓶內的折紙突然自燃,灰燼凝成獵戶座投影,映出他素描本角落的涂鴉——穿星砂裙的少女在煙火下數紙鶴,每只翅膀都標著擦肩次數。
黃昏的料理教室飄著焦糖布丁的甜香,姜檸第七次失敗時,江遇的掌心覆上她調整烤箱的手。溫度旋鈕轉過17度,裂紋綻成櫻花狀,藏在布丁底層的星砂突然發亮,拼出她草稿本上的摩斯密碼:【這次誤差0%】。林悠的拍立得及時定格——他指尖的奶油漬與她鼻尖的面粉痕,在夕照里構成心形光斑。
梅雨間隙的夜風撩動天文館窗簾,姜檸推開穹頂門的剎那,千只熒光紙鶴從通風口傾瀉而出。江遇的影子浸在銀河投影里,腕間紅繩系著的童年風鈴輕響:“要不要試試誤差歸零的折紙魔法?”他展開的檸檬糖紙上,1999年的稚嫩筆跡與今夜的星軌完美重合。
林悠嚼碎最后一塊泡泡糖,DV機自動播放隱藏錄像。畫面里的江遇正在時間膠囊里封存星砂瓶,背景音是掛鐘的第七千次嘀嗒:“當紙鶴翅膀擦過第一千次心跳時,請發現我在每個晨光熹微的瞬間,早已預演過億萬次相遇。”
晨曦穿透櫻花枝椏時,姜檸在鞋柜發現匿名信封。江遇的學生證滑落出來,證件照邊緣新增的星砂筆跡隨體溫閃爍:【要不要共享永不誤差的星海?】。窗外傳來林悠調試天文儀器的聲響,她將最后一顆檸檬糖塞進玻璃許愿瓶,瓶內的千紙鶴翅膀突然顫動,在晨風中拼出兩人初遇那日的日期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