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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雨站在古董店昏黃的燈光下,手中的絹布微微發(fā)顫。這幅畫是她今天剛從一位老收藏家手中收來的,據(jù)說是清末民初的古物。
畫中是一位身著素色旗袍的女子,她側身而立,手中握著一柄團扇。最令人稱奇的是,女子的眉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畫中走出來。林秋雨湊近細看,突然發(fā)現(xiàn)女子的眼角似乎掛著一滴淚珠。
“奇怪,剛才怎么沒注意到這滴淚?“她喃喃自語,伸手想要觸碰那滴淚珠,卻在即將碰到的瞬間縮回了手。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滴淚珠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店里的老式座鐘敲響了十一下,林秋雨這才驚覺已經(jīng)這么晚了。她將畫作小心地掛在墻上,準備關店回家。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身后傳來“啪嗒“一聲輕響。
林秋雨猛地回頭,畫作紋絲不動地掛在墻上,可那滴淚珠卻不見了。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是自己太累出現(xiàn)了幻覺。然而當她再次看向畫作時,卻發(fā)現(xiàn)畫中女子的姿勢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原本側身而立的她,此刻竟微微轉過了頭。
一陣冷風突然從緊閉的窗戶縫隙中鉆進來,吹得林秋雨后頸發(fā)涼。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針織開衫,卻感覺那股寒意是從骨子里滲出來的。
“叮鈴——“店門口的風鈴無風自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林秋雨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清楚地記得,自己進門時已經(jīng)將店門反鎖了。
就在這時,墻上的畫作突然發(fā)出一聲輕響。林秋雨驚恐地看到,畫中女子的團扇正在緩緩移動,扇面上浮現(xiàn)出一行暗紅色的字跡:
“救救我...“
林秋雨雙腿發(fā)軟,想要逃跑卻發(fā)現(xiàn)雙腳仿佛生了根。畫中的女子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慘白的面容。她的眼睛漆黑如墨,直勾勾地盯著林秋雨,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你終于來了...“女子開口說話了,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等了你整整一百年...“
林秋雨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畫面開始扭曲。她看到畫中的女子伸出手,那只蒼白的手竟然穿過了畫布,朝著她的方向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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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雨癱坐在地上,后背緊貼著冰冷的柜臺。畫中女子的手已經(jīng)伸出了大半,那只蒼白的手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青灰色的光澤,指甲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
“叮鈴——“
風鈴又響了。
這一次,林秋雨清楚地看到,那串祖母留下的銅制風鈴正在劇烈晃動。鈴鐺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她記得祖母臨終前說過,這串風鈴是祖上傳下來的,一定要好好保管。
“叮鈴——叮鈴——“
風鈴的響聲越來越急促,畫中女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林秋雨看到女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那只伸出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不...不要...“女子發(fā)出凄厲的哀嚎,“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風鈴的響聲突然變得尖銳刺耳,林秋雨感覺耳膜一陣刺痛。她捂住耳朵,卻看到風鈴的銅管上開始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啪嗒、啪嗒...“
液體落地的聲音與風鈴的響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韻律。林秋雨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些暗紅色的液體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那是一個古老的符咒。
畫中女子的手開始慢慢縮回畫中,她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怨恨。“你逃不掉的...“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我們注定要重逢...“
風鈴的響聲戛然而止。
林秋雨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她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墻上的畫作恢復了原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但地板上暗紅色的符咒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她顫抖著站起來,走到風鈴前。銅制的風鈴上沒有任何血跡,但當她伸手觸碰時,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風鈴的銅管上刻著一些細小的文字,她以前從未注意過。
借著昏黃的燈光,她勉強辨認出那些已經(jīng)模糊的字跡:
“鎮(zhèn)魂鈴,永鎮(zhèn)此魂,不得超生...“
林秋雨的心猛地揪緊了。她突然想起祖母臨終前的最后一句話:“小雨...如果有一天風鈴響了...一定要...要找到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