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七年,京城。
夜色如墨,一輪血月高懸。顧昭提著燈籠,獨(dú)自走在寂靜的長街上。她一身玄色勁裝,腰間別著一把古樸的短刀,刀鞘上刻著繁復(fù)的符文。
這是她接手的第一樁大案。
三日前,禮部尚書之女在閨房中離奇死亡。死者面容安詳,卻渾身血液盡失,只在枕邊留下一枚染血的銅錢。更詭異的是,死者房中的銅鏡上,用鮮血畫著一朵妖異的曼珠沙華。
顧昭停下腳步,抬頭望向血月。她總覺得,這月亮紅得有些不正常。
“姑娘,這么晚了,一個人在外可不安全。”
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顧昭猛地轉(zhuǎn)身,短刀已經(jīng)出鞘三分。月光下,一個身著墨色長袍的男子負(fù)手而立,眉目如畫,卻帶著幾分邪氣。
“閣下是?”顧昭警惕地問。
男子輕笑一聲:“在下姓謝,單名一個珩字。看姑娘身手不凡,想必也是為了那樁案子而來?”
顧昭瞇起眼睛。謝珩,這個名字她聽說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神醫(yī)”,據(jù)說能活死人肉白骨,卻行蹤詭秘,鮮少露面。
“謝公子深夜在此,莫非也是查案?”顧昭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
謝珩卻突然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耳畔:“姑娘的發(fā)間,沾了一片花瓣。”
顧昭正要躲開,卻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她心頭一跳,這香氣......與死者房中殘留的味道一模一樣。
“謝公子,”她冷冷開口,“禮部尚書千金的案子,你知道些什么?”
謝珩收回手,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我知道的,可比姑娘想象的多得多。比如......”他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下一個死者,會在明晚子時出現(xiàn)。”
顧昭瞳孔一縮:“你說什么?”
“噓——”謝珩豎起一根手指,“聽。”
遠(yuǎn)處傳來一陣詭異的鈴聲,像是招魂的銅鈴,又像是催命的喪鐘。顧昭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她從未聽過如此瘆人的聲音。
“這是......”
“血月當(dāng)空,百鬼夜行。”謝珩的聲音忽然變得飄渺,“顧姑娘,這案子,可不是普通的兇殺案。”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fēng)襲來,燈籠應(yīng)聲而滅。顧昭只覺得眼前一黑,再睜眼時,謝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有他留下的那句話,還在耳邊回蕩:
“明晚子時,我在城西義莊等你。若想破案,就一個人來。”
顧昭握緊短刀,指節(jié)發(fā)白。她抬頭望向血月,忽然發(fā)現(xiàn)月亮邊緣泛起了一圈詭異的黑邊,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食一般。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顧昭心頭一跳,循聲奔去。穿過幾條小巷,她在一處廢棄的宅院前停下。院門虛掩,門縫中滲出濃重的血腥氣。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院門。
月光下,一具女尸倒在地上,面容扭曲,七竅流血。最可怕的是,她的胸口插著一面銅鏡,鏡面上赫然畫著一朵血色的曼珠沙華。
顧昭蹲下身,仔細(xì)查看尸體。突然,她注意到死者的右手緊握成拳。她用力掰開死者的手指,一枚染血的銅錢滾落在地。
銅錢上,刻著一個詭異的符號:一個圓圈,中間畫著一道扭曲的豎線。
顧昭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個符號,她在父親的遺物中見過。十五年前,父親奉命調(diào)查一樁連環(huán)命案,卻在結(jié)案前夕離奇死亡。他的遺物中,就有一枚刻著同樣符號的銅錢。
“看來,這案子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她站起身,望向城西的方向。謝珩,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夜風(fēng)拂過,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藥香。顧昭握緊銅錢,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明晚子時,城西義莊。
這場詭異的命案,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