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盯著員工守則第17頁發呆，烘干機在身后發出蜂鳴。凌晨三點的保潔更衣室里，薄荷味消毒水也蓋不住她工裝上的焦糖氣息——這是兩小時前替晚宴主廚頂班時染上的。

“CY-0117“的電子工牌突然震動，彈出條加密消息：【明早六點，頂層空中花園除草】

她揉著被洗碗水泡皺的指尖苦笑。入職三天，從擦馬桶變成修剪珍稀蘭花，這晉升速度堪比程氏的股票K線。更詭異的是，每次輪崗指令都精準踩中集團重大日程。

“媽媽！“糯糯舉著兒童手表沖進來，發梢還粘著休息室的棉花糖，“小機器人又給我送早餐券啦！“

林夕慌忙捂住女兒嘴巴。那個銀灰色送餐機器人今早剛出現在頂樓私人電梯，現在想來，它行進路線與程宴的日程表完全重合。

回溯至入職當日

人事部將工牌拍在桌上時，林夕還以為自己幻聽：“生活助理？我應聘的是保潔...“

“系統自動升級了。“主管眼神躲閃，“程總特別指示，要擅長烘焙的員工。“她邊說邊刪除了屏幕上的基因檢測彈窗——半小時前程宴秘書發來的郵件標注著【最高機密】。

于是林夕抱著清潔工具走進頂層套房時，與晨浴出來的程宴撞個正著。霧氣繚繞間，她看到他肩胛處的陳舊槍傷，和糯糯胎記形狀驚人相似。

“解釋。“程宴甩上浴室門，濕發滴在收購案上，“誰允許你動保險柜？“

林夕舉著粘鼠板的手僵在半空。她只是按照手冊擦拭指紋鎖，卻不知這是虹膜識別的軍用級設備。更糟的是，報警器驚動了整層安防系統。

“程總，“她突然指向落地窗，“蘭花該換赤玉土了。“這是今早看園藝頻道記的知識。

程宴系浴袍的手頓了頓。那株奄奄一息的素冠荷鼎，正是老爺子生前最愛的遺物。

此刻的空中花園

林夕剪下第三支病葉時，金屬探測儀突然尖嘯。花盆底部埋著枚微型膠囊，內壁刻著“CY-1999“——程宴接手集團那年。

“媽媽看！“糯糯從噴泉池撈出塊智能手表，屏幕正顯示她三天前在民政局的監控畫面。當林夕試圖關機時，跳出的指紋認證界面竟自動通過了她手上的繭紋。

程宴的聲音從AR眼鏡里炸響：“林小姐對園藝也有研究？“他透過隱藏攝像頭看著女人瞬間繃直的脊背，“把月季叢右側第三塊草皮掀開。“

林夕機械式照做，露出地下保險柜的剎那，終于明白這是某種變態測試。當她用烘焙溫度計配合發卡撬開密碼鎖時，沒注意柜內文件正是當年自己失蹤的試管嬰兒記錄。

“叔叔的捉迷藏好厲害！“糯糯突然把膠囊塞進程宴西裝口袋，“但這個藍莓味的不甜哦。“

程宴捏著沾滿童趣貼紙的加密容器，眼底泛起驚濤。這是他在父親書房找了十年的抗抑郁藥化驗樣本，此刻正散發著林夕手作的馬卡龍甜香。

正午十二點的轉折

林夕被按在消毒椅上時，終于確信這是個圈套。醫療組正提取她的虹膜數據，而大屏播放著她三天前清理保險柜的全息影像。

“上月酒店總統套房失竊案，“程宴將親子報告推過桌面，“林小姐記得這個嗎？“配圖是她當年產后抑郁的就診記錄。

糯糯突然撞開門舉著蛋糕：“機器人說今天要吃甜甜的！“奶油裱花正在融化，露出藏在其中的酒店門卡——正是失竊案的房卡。

林夕在眾人驚呼中奪過蛋糕，指尖抹過糖霜嘗了嘗：“杏仁粉受潮產生的氰化物味道。“她掰開夾層露出微型攝像機，“程總該換甜品供應商了。“

程宴撫掌的節奏與警報器同步，他等到了想看的戲碼。當林夕為保護女兒顯露鑒毒能力時，監控室里的老爺子遺像突然閃過紅光——那是她失蹤生母的翡翠耳墜在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