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皇帝宣布了雪朝公主與萬素塵定下婚約的消息。消息傳播出去,整個云京愛慕萬素塵的姑娘們狠狠難過了一場。
炎炎夏日,雪朝坐在東宮的樹蔭下欣喜的等待著。甘露站在她身后替她扇著扇子。
熟悉的兩道身影再次來到面前,雪朝趕緊站起身行了一禮,“皇兄,萬大人。”
萬素塵朝她行了一禮,“微臣見過公主。”
雪朝上前幾步,虛扶起他。“萬大人不必多禮。”雪朝歡喜不已,
“你我婚約在身,以后不必這樣了。”
太子受不了,無奈笑笑,“今日竟然不害羞了。”說罷看見甘露手中提著食盒,“第一次見你帶著東西來東宮,萬素塵,孤算是沾了你的光啊。”
“皇兄!”雪朝撅了撅嘴,“你們兩個快坐下!別傻站著了。”她端出湯盅,又拿出兩只玉碗,分別盛了遞給二人。
太子睨了萬素塵一眼,“嘖。饒是你我二人一同長大,今日看你也甚是不爽。”
萬素塵朝雪朝笑笑,“微臣多謝公主賞賜。”說罷專心的品味著那碗綠豆湯,
“青州水患,明日我們二人將前往青州安撫災民。你自己在云京要聽母后的話。”太子放下玉碗。
“你們要離開云京嗎?那大婚怎么辦?”雪朝皺著眉,九月初一正是為太子定好的婚期。
“會回來的。阿朝你記得同楊小姐說一聲。原本定親后應該見她一面的,近日事務繁忙,這才耽擱下來。”太子說著說著面露歉意。
雪朝調皮一笑,“皇兄放心吧。”她說完朝萬素塵看去,二人對視,“萬大人,此去青州一切保重。”
還不等他回應,太子便催促起來,“萬素塵,你喝完就趕緊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雪朝見狀,眉眼彎彎,轉向萬素塵的方向,柔聲說道,“萬大人,我同你一起走。”
太子瞧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竟生出幾分悵惘來。
雪朝似乎感覺到什么,回頭朝著注視著自己的人做了個鬼臉,“皇兄,青州路途遙遠,你也要保重。”說罷又開心的和身旁的人一同離去。
寂靜的宮道上,二人并肩而立,雪朝側頭瞧著眼前的男子,欲言又止。
萬素塵感受到她的目光,回望她一眼,二人來到不遠處安靜的地方,屏退下人。
“公主。”萬素塵從袖中拿出一個錦盒,盒中放著一塊玉佩。
萬素塵重新遞到她面前,獻寶一樣。玉佩在陽光下發出溫潤的光芒。
雪朝拿起,玉佩呈圓環樣式,中間是一株梅樹的樣子,上面還有點點紅色,看得出是梅花。
“還記得初見殿下時還是五年前,那時下了雪,微臣跟隨太子殿下到梅園撿花枝,正巧碰到殿下,殿下那時還是孩童模樣。”
雪朝羞澀的看他,抿唇輕笑,眼神里仿佛含著一汪澄澈的泉水,“原來你也記得。”
“此生不敢忘卻。能得到公主青睞是微臣三生之幸事。今將這塊梅花合和玉佩贈予殿下,權當你我二人的定情信物。見此玉佩,如見此人。”
萬素塵將玉佩拿過,手指輕微施力,中間刻著梅花的圓牌瞬間脫落,他將中間那塊刻著梅花的玉牌遞到她手上。
雪朝驚呼一聲,“好精巧,竟然還有這樣的玉佩。”雪朝看著他手中剩下的圓環,光禿禿的。
“微臣必當如這枚圓環佩一般,一生守護公主殿下,不離不棄。”
雪朝擦去眼角不知何時沁出的眼淚,“不,我要和你交換,這樣我思念你時,就拿出玉佩看一看了。你說了,見此玉佩,如見此人。”
她將原先那塊還給萬素塵,又拿過那枚圓環仔細看了起來,她才發現這枚并不是光禿禿的圓環,上面還雕刻梅花樹的一些樹枝,這樣兩枚合在一起時更加美觀好看。
萬素塵看著眼前開心的少女,心中翻騰起浪花。“殿下,等我回來。”
“好。”
天氣逐漸涼爽,整個云京因太子娶妃而籠罩著一層濃重的喜氣。納彩聞名、納徵告期冊封都已進行。
棲梧宮內,皇后難得空閑下來,“明日便是醮禮了,太子可傳了書信何時回來?”
“皇后娘娘,陛下派人來了。”侍女通傳一聲。
皇后端坐。
“啟稟皇后娘娘,青州流民發生暴亂,太子殿下可能無法在婚期前回來了。陛下的意思是推遲婚期。”宦官一五一十的回稟道。
皇后指節因用力泛白,“好,本宮已知曉,你且退下。”
待宦官離開,皇后這才將怒氣發了出來。“雪陽宮那個賤人,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自己的兒子管不住下身的東西,竟要我的兒子來推遲婚期成全她。陳嬤嬤,備車輦,去紫宸殿。”
陳嬤嬤上前作勢要攔,“皇后娘娘,”
“婚期已定,天下均已告知,若推遲舉行東宮顏面何在?更何況失去顏面是小,日后再出其他亂子是大。本宮不能不管。太子娶妻本就不需要親迎,后日,無論如何,楊姝和都得嫁進東宮。”
紫宸殿內,皇帝看著坐在一旁安靜飲茶的皇后,嘴角抽了抽。
“皇后,等太子回來再舉行婚期也是可以的,何故要堅持后日舉行?”
皇后放下茶杯,輕笑了笑,“既然陛下發話了,那臣妾便聽陛下的,將婚期推遲。只是陛下可想好要推遲到哪一日?”
皇帝心中一松,心中還好奇皇后今日為何如此好說話,“到時候讓太史令再定即可。”
“那便請陛下宣太史令的人來,既然要延遲婚期,那今日便辦妥吧。不然整個云京還等著后日看太子的昏禮。”
皇帝有些不悅,但細想一番左右最后都要重新訂婚期,“宣太史令衛晏。”
不多時,太史令帶著一本厚厚的冊子來到紫宸殿。
“太史令衛晏見過陛下,皇后。”
“太子后日無法回來,你再擇一個婚期吧。”皇帝威嚴的聲音傳來。
太史令捋了捋胡須,正色道,“稟陛下,今年除了九月初一,與十月初九,便沒有合適的時間做皇子的婚期了。”
“將近半年,連個吉日都選不出來,朕要你們太史臺有何用處!”皇帝大怒,鎮紙重重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吉日是選的出,只不過一般的吉日不可作為太子娶妻的日子。太子迎妃,是陛下的家事,也是南夏之國事。”
皇后適時開口,“那定下十月初九作為太子的婚期,可行否?”
皇帝立刻拒絕,“那是湘王的婚期。”
“長兄未娶,湘王怎么能越過兄長?”皇后不動聲色的說道,“更何況太子等得起,楊家等得起,那光祿大夫未必等得起吧。”
“你是何意?”皇帝眉頭蹙起。
皇后并不回他,而是看向太史令,“衛大人請回吧,婚期照舊。就定在九月初一。”
紫宸殿書房霎時間只剩下他們二人,皇帝冷冷的看向皇后,“皇后方才是何意?”
這時,一宦官走到皇帝身邊不知說了什么,皇帝疑惑的看著皇后,“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