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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不落荷丘

第十二章

蒼白的天際,冷冽的寒風。刺眼的陽光無私的灑在云京城內,卻吝嗇了溫度。

城樓上,雪朝不由得攏緊斗篷,眼神還不舍得眺望著城下車馬。

那是萬素塵臨行的車駕。此去交州,再見不知是何年月。

萬素塵臨上馬前,又朝城樓上的小小女子望去,月色的斗篷被寒風吹起,她的發絲都朝著一個方向飄去。

他張了張口,但卻沒說什么。訴說千萬遍的愛意,無法兌現的承諾都不是萬素塵想告訴雪朝的,比起這些,他更希望這位南夏的公主,平安喜樂,一生無虞。

寒風呼嘯,他拿下腰間的玉佩,在空中晃了晃。

既然是離別,歸期未定,還是應當好好做個告別。

雪朝最不喜這樣的場景,卻不得不經歷一次一次的離別。生離死別,如今她都經歷了。

在看見他幼稚的動作后,雪朝彎彎唇角。

離別日近重逢遠,她抬手摸向發間,墨玉簪一片寒涼,但他的心意是滾燙的。

釵環本無念,托物寄相思。

“公主,仔細凍傷了臉。”甘露眼疾手快,在淚珠落下前趕緊擦去眼淚。

今兒是十六,年節剛過,云京城的百姓從年節之中緩和過來,開啟新一年的忙碌。

甘露扶著她走下城樓,她鼻尖早已凍得通紅了。雪朝今日是借著去寺廟祈福的由頭才出了宮。陳楓平穩的趕著車,陳松帶著其余侍衛則騎著馬護在公主的馬車周圍。

寶馬香車,但云京的百姓仿佛早已司空見慣了。

行人們穿著棉衣,偶爾還會拱手問好,街邊的鋪在也陸陸續續開門迎客,好不熱鬧。雖然年味漸淡,但雪朝還是覺得新奇不已。

護衛警覺的觀察著四周,斷絕一切危險的可能。

一個時辰后,馬車在慧覺寺前停下。

戴好幃帽,攏好披風,拿好手爐,甘露扶著她下了馬車。

慧覺寺是云京最靈驗的寺廟,不少達官貴人都喜愛去寺中祈愿燒香。為了能送萬素塵,雪朝求了父皇許久,找了許多借口,最后還是搬出要到慧覺寺上香,皇帝才同意她出宮。

第一次來,她覺得有些新奇。慧覺寺古樸,庭院中有棵梅花樹,樹下是一小汪池水,里面游著幾條肥胖的鯉魚。

看了好一會兒,待人少了些,小和尚才領她到正殿參拜。

佛前,雪朝雙手合十,輕聲呢喃。

“信女雪朝,祈求佛祖保佑。保佑母親早登極樂。保佑父親、哥哥嫂嫂平安順遂。保佑萬素塵在交州一切安好。”

言閉,她虔誠的拜了拜。起身后,她示意甘露將香油錢呈給住持。

“阿彌陀佛。女施主心善,佛祖保佑您。”住持說罷將一枚平安符遞給她,“女施主,這平安符可在危難關頭救你一命,施主請務必收下。”

甘露接過拿在手里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問題,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荷包。

雪朝拿在手里端詳一番,“我見旁的人都沒有,為何單單給我?”

“此乃佛祖啟示。女施主需每日佩戴,直到此符擋災損毀后,方可摘下。”

倒是有些新奇,她還是第一次收到平安符,又想到是慧覺寺住持所贈,雪朝沒多想便示意甘露收好。

“多謝住持。”

宮外的時光新鮮又短暫,雪朝心情好了不少。

“急報!定州急報!”

高亢刺耳的聲音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整個大殿上的人頓時人心惶惶。

太子不由得蹙起眉頭,定州乃南夏邊境,與北成接壤。

“呈上來!”皇帝正襟危坐,大手一揮接過信件,匆匆看了幾眼就將信件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侍從趕緊將信撿起給堂下眾人傳閱。

太子接過一目十行,頓時變了臉色。

原來是北成帝于夜間突然起兵,南夏定州邊界來不及布防,竟被占領了三座城池,如今定州太守請求朝廷支援。

“父皇,兒臣愿親自帶兵前往定州,為父皇收回失地。”太子單膝跪地,急忙請命出戰。

“陳會翊!朕命你帶十萬精兵前去支援,即刻出發不得有誤!”皇帝連聲吩咐,即便不愿再給予陳家任何權力,但今時今刻卻找不到第二個得力的將領。

“打仗不是久長之際,兒臣以為,不妨派出使臣,與北成議和?”湘王緩緩開口。

太子也在思索,比起議和,他更想率領南夏鐵騎,踏平北成,以解邊境之憂。可南夏如今還沒有這樣的能力,更何況,百姓們并不需要戰爭。

皇帝掃了湘王一眼,從前也派人向北成議和,只是沒什么用處。

“父皇,雪朝妹妹正當妙齡,兒臣聽聞北成帝有四子,若兩國結為姻親,再借此簽訂盟約,這豈不是一樁美事?”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不論太子一派,還是湘王一黨,似乎都很贊成。只要不打仗,派一個公主和親又怎樣。

太子捏緊了拳,上前一步說道,“父皇,若靠一女子便能安定江山社稷,那我等男子身為將領將無顏愧對祖先。”

許是太子言辭激昂,不少有血性的武將也紛紛附和著太子。

光祿大夫趕緊制止,“陛下,臣覺得湘王殿下的法子可用。若北成當真愿意與我朝和親,正好為我南夏爭取了調養生息的時間。”

“太子殿下,您不要因為不舍您的胞妹,而犧牲無辜的百姓啊。”

“你!”太子被溫大人辯駁的無話可說,話雖如此,可一味的求和只會讓北成變本加厲。

“和親不過是我們的緩兵之計,待修養一兩年恢復國力,屆時若再開戰,我們也好應對了。”湘王無視太子的憤怒,繼續開口道。

和親并不是長久之舉,更何況據太子了解,北成帝的幾個皇子皆不曾帶兵作戰。每次北成發起戰爭時,都是北成帝御駕親征,而北成帝已年邁,他有信心此戰重創北成。

不等太子再說,皇帝當即拍板決定。

“溫成!此事就交由你去辦,趕緊找個合適的人去跟北成協商,朕愿嫁女,以此來鞏固兩國關系,不再發起戰爭。”

“是!”

“父皇!”太子急了,可現在卻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可皇帝已經先一步離去了,若舍一個公主,能換一國安寧,似乎怎么算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東宮,書房。

乒呤乓啷一陣亂響,硯臺筆架被掃落在地上。

“殿下,切勿動怒啊。”萬司徒大著膽子上前勸了一句。

“殿下息怒。”其余幾位老臣不敢再說其他,只是拱手勸到。

太子惱怒地掃視過眾人,都是追隨自己今日卻與自己唱反調的人。不錯,這些門閥望族,自然是想著能不打仗便不打仗,舍一個公主,換一方安寧,對于他們而言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汪忞冷笑一聲,“你們這群人,若不是湘王登基后容不下你們,你們也不會來支持孤吧!”

一言落下,書房內的氣氛降到冰點,眾人面面相覷,話是不錯,可如今被大方點名,讓他們這些講究面子的人著實有些難堪。

眾人悄悄遞了萬司徒一眼,他是萬素塵的父親,與陳會翊最是交好,且對于太子,他是除了陳會翊外最忠心太子的人,此時他開口,會比他們這些因利附勢的人好很多。

萬司徒自然接收到他們的目光,但他并不想為這群人辯駁什么。和親一事,他是不支持的,并不是因為自己的獨子喜歡雪朝,而是因為此事實在荒謬,滿朝文武難道選不出一個將領來上陣殺敵?難道南夏大好男兒都絕種了不成?戰事來臨讓一介女子去換取和平,既然如此,那三軍也不必存在了!

萬司徒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太子靜了靜心神,如今自己在朝中勢微,皇帝一直在打壓門閥,提拔新人為湘王鋪路,與其說這些大臣追隨自己,倒不如說他們是綁在一條板凳上的螞蚱,除了追隨他也找不出另一條生路了。

就這么冷了一刻鐘,雖說才正月里,但這幾位大臣已是汗流浹背。

“殿下,臣等對此事也是沒有辦法。”年紀最大的一位拱了拱手,“若北成決意南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公主和親實乃當今之上策。”

萬司徒瞪著他看了幾眼,倒是會說的,也不枉他等了半刻鐘才想出此等說辭。

太子早已靜了下來,靜靜思索是否還有其他的計策。可思來想去,他卻想不出好的法子。一面是自己如今唯一的親人,一面是追隨自己的一眾大臣。現在的他,還沒有與皇權公然叫板的能力……

老臣見太子不語,像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一般,隨后直了直腰,捋著花白的長須開口,“太子殿下先是南夏儲君,才是公主殿下的兄長。”

“是啊是啊,雪朝公主左右今后都是出嫁,普天之下再也沒有比做王妃更氣派的了。”另一大臣趕緊附和。

此話一出,太子眉心跳了跳,本就心煩,這人怎得還如此說?他一記眼刀飛過去,那人卻沒有領會。

見他還欲開口,年邁大臣趕緊打岔,生怕太子再晾他們一刻鐘。

“咳,湘王此舉,亦是為瓦解殿下勢力。若公主嫁與朝中大臣之子,只怕日后亦會被大事牽連。老臣以為,雪朝公主和親,或許也是一種保護?”

老臣聲音愈來愈弱,萬司徒看他一眼,雖說知曉他在胡扯,但這樣一個思考的角度卻不是不可以。

聞言,太子嘆了口氣。

傍晚,嵐云殿一片寂靜。

“公主,您想要什么樣式的香囊?”甘露興沖沖的問道。

雪朝正托著腮發呆,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香囊?怎么又要做香囊了。”

“放平安符呀。”甘露走到她身邊,“您看這原本的荷包也太簡陋了,布料也粗糙。奴婢替您重新做一個好天天掛在身上,奴婢聽說平安符得掛在胸前,不如您重新打個項圈?”

雪朝笑了笑,不曾想甘露竟然將住持的話記在了心里,“換個料子就好,其他的你隨意吧。”

“欸!”甘露應了一聲,“奴婢去拿絲線。”

“公主,太子殿下來了。”侍女通傳道。

雪朝立刻跳下軟榻,迎了過去。“見過皇兄。”

“在做什么呢?”太子溫和笑笑。

“沒做什么,皇兄怎么今日有空到我這里?嫂嫂呢?”雪朝看見他身后跟了個眼生的侍女,連忙問道。

“她在忙。想著你應該出宮回來了,便來看看你。”太子想起朝堂上發生的事心中一冷。“這是寒客,以后讓她跟在你身邊,她身手敏捷,學了些武藝,日后遇到危險也能保護你。”

身材高大的侍女向她行禮,“奴婢寒客見過公主殿下。”

雪朝有些茫然的看著她,又看了看太子,嵐云殿的侍女已經夠了,而且還有陳楓陳松兩個侍衛在,皇兄怎么還送人過來。

不過雪朝只是笑笑,收下了太子的好意。

“多謝皇兄。”她明白太子的苦心,自從發生皇后那件事她便明白,皇宮里沒有想的那么安全。

“皇兄,我那天問你,是不是只有權力才能為母后報仇,你還記得嗎。”雪朝呷了一口茶。

太子神色一頓,不曾想她竟然提到這件事。“記得。”

“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報仇,我等了好久。”雪朝垂下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碧荷如今死無對證,只留下一只耳墜,父皇不會輕易處置她的。”太子嘆口氣,“雪朝,前朝后宮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皇兄也想為母親報仇,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雪朝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就是怕你忘了。”

“怎么會。”太子苦笑。

“自古天家無情,我怕你追逐權力,忘了我和母后。”雪朝擦了擦淚。

“權力是用來保護家人的東西。別擔心,總有一天,皇兄會將真正的兇手帶到母后面前。”太子忍著心底的痛安撫著自己的妹妹,他撇過頭,看向窗外,想要錯過雪朝的眼睛。

十月與芙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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