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5日，暴雨后的悶熱凝成糖漿般的窒息感。

奶茶店的玻璃門蒙著水霧，紅豆的甜腥味在空氣中發(fā)酵。林小滿盯著蒸鍋上膨脹的麻薯團，糯米表皮泛著珍珠般的油光——那是昨夜用“可凈化級”眼淚浸泡過的，每一粒糯米都吸飽了少女們未說出口的告白。

“請給我一杯最甜的奶茶。”穿水手服的女孩扒著柜臺，校服領(lǐng)口的蝴蝶結(jié)歪斜，眼底泛著失眠的青灰，“要能……忘記一個人的那種甜。”

林小滿的左手驟然發(fā)燙，淚痕能量槽的銹絲如毒藤絞緊小臂。她舀起紅豆沙時，櫥窗外的三花貓突然炸毛尖叫，機械義眼迸出警告的紅光。

太遲了。

麻薯墜入奶茶的剎那，紅豆沙泛起詭異的蠕動。少女仰頭飲盡，喉結(jié)滾動如吞咽活物：“好暖……”她撫上心口，校服突然繃緊——左胸皮膚下凸起蛛網(wǎng)狀的青筋，正隨著某種節(jié)拍收縮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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蛞蝓卵在心臟扎根。

手術(shù)刀劃開少女胸腔時，沒有血——只有粘稠的糖漿涌出，裹著半透明的蛞蝓卵。它們吸附在心臟瓣膜上，吸食每一聲“好喜歡他”的悸動。林小滿的指尖探入創(chuàng)口，能量槽的藍(lán)光驟然黯淡，銹絲趁機鉆進少女的血管。

“你救一人，喂十蛞蝓。”陳姐的銹斑在消毒燈下閃爍，牡丹紋路爬上手術(shù)鉗，“這買賣劃算嗎？”

熒光中，蛞蝓卵突然裂開，復(fù)眼映出未來畫面：2035年的機械城醫(yī)院，同樣的少女躺在手術(shù)臺上，脖頸插著輸注“幸福素”的吸管。黑化的林小滿俯身輕笑：“要多謝當(dāng)年的你，把她的執(zhí)念養(yǎng)得這么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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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盒中的嗤笑。

阿森用機械臂鉗住最后一枚蛞蝓卵，封入貼滿符咒的鐵盒。盒蓋扣緊的剎那，少女的心跳恢復(fù)正常，卻忘了暗戀男生的名字。

“他……是誰？”她摸著胸口的縫合線，笑容空洞如糖殼。

鐵盒突然震動，未來林小滿的笑聲混著電流雜音溢出：“養(yǎng)肥些，我來收成。”盒面符咒自燃，灰燼拼成“HY-1999”的股票代碼，與少女病歷本上的心電圖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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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糖漿凝固成琥珀。

林小滿癱坐在紅豆殘渣中，能量槽跌破50%。陳姐的銹斑在墻面游走，拼出新的警告：“甜蜜是最高明的麻醉劑。”

冰柜深處傳來啃噬聲，被封存的蛞蝓卵正在分裂。櫥窗外，暴雨再度傾盆，三花貓的機械義眼穿透雨幕——奶茶店招牌上的“茶”字徹底剝落，露出銹蝕的“祭”字，霓虹燈管在積水中投下血色的“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