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2日，凌晨。

黑洞收縮成的懷表在林小滿掌心跳動，表盤玻璃映出雙重倒影——1998年的她左眼浸滿血絲，2035年的資本幽靈右瞳流轉數(shù)據(jù)藍光。表針卡在“23:59“，秒針每一次顫動都剮下一片血肉。

陳姐的銹斑從地底鉆出，牡丹紋路纏住她的腳踝。“該結賬了。“旗袍虛影抬手按向她的胸口，林小滿的肋骨突然透明化，露出心臟上跳動的“1999.12.31“刻痕。

劇痛中，數(shù)據(jù)洪流劈入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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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雪，下在數(shù)據(jù)深淵里。

林小滿被迫睜著眼，看另一個自己站在電視臺頂樓。黑化的女人戴著珍珠發(fā)卡，指尖捏著氟西汀藥瓶。她不是拯救者，是劊子手——

“情緒銀行的實驗需要足夠純粹的絕望。“黑化體輕笑，將藥瓶塞進打工妹顫抖的掌心，“喝下去，你的痛苦會滋養(yǎng)未來。“

打工妹的瞳孔逐漸渙散，藥液混著淚墜入喉管。黑化體俯身拾起她掉落的日記本，最新一頁的“銹齒輪“比喻被鋼筆尖劃爛，改寫為“資本永動機使用說明書“。

“治愈是謊言，“黑化體對著虛空低語，雪花屏在她身后閃爍，“痛苦才是硬通貨。“

幻象切換至2035年。機械城的貧民窟里，無數(shù)打工妹的克隆體跪在“第九號當茶“旗艦店前，脖頸插著輸注痛苦記憶的吸管。黑化體站在霓虹招牌下，珍珠發(fā)卡碎鉆拼成“情緒能源有限公司“的LOGO。

“歡迎參觀我的農(nóng)場。“她朝林小滿的意識輕笑，指尖劃過克隆體潰爛的淚痕，“你每治愈一個人，我就多一株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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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的機械臂洞穿數(shù)據(jù)流。

“關掉它！“他嘶吼著將畫筆刺入林小滿的太陽穴，筆尖迸出混著機油的腦漿。陳姐的銹斑突然暴走，牡丹紋路化作光纜纏住他的關節(jié)：“觀測者沒有權限干涉實驗。“

林小滿的視網(wǎng)膜開始碳化。黑化體的記憶持續(xù)涌入——女教師的離婚協(xié)議被篡改成“自愿獻祭情緒“，炒股大叔的遺書被批量打印成資本傳單，跳樓女人的珍珠發(fā)卡在流水線上鍍金……

“你的共情力，是我最完美的播種機。“黑化體的聲音滲入骨髓。

阿森突然扯斷自己的脊椎，裸露的數(shù)據(jù)線插入懷表：“那就燒毀田埂！“懷表過載炸裂，陳姐的虛影在強光中尖叫，牡丹銹斑如退潮般縮回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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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姐消散前的光，冷得像凍透的茶。

“你才是最后一個記憶載體……“她的指尖化為粒子，按在林小滿心口。牡丹銹斑烙入血肉，形成一道微型電路，與淚痕能量槽咬合成鎖鏈。

阿森的機械軀殼坍縮成廢鐵，處理器滾落在地，屏幕閃爍最后一行字：“共情……不是病毒……“

林小滿跪在廢墟里，懷表碎片割破掌心。三花貓從陰影中踱出，義眼掃描她心口的牡丹銹斑：“記憶載體編號1998，回收進度100%。啟動最終同化程序。“

她握緊碎片，玻璃映出黑化體的冷笑。

遠處哭墻轟然倒塌，磚石間滲出乳白的記憶黏液，凝成嶄新的珍珠發(fā)卡。

有些真相，連血也洗不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