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yī)生,我知道了,我和朋友商量一下,再給你答復(fù)。”厲清辰眼神中透著猶豫,緩緩起身告辭。此刻,她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一方面渴望解決女兒的問題,一方面又對家人是否配合治療心存疑慮,這讓她陷入兩難的困境。
“清辰,我還有時間,我們可以聊聊嗎?”秦川崎看著厲清辰,目光中帶著關(guān)切,似乎察覺到了她內(nèi)心的糾結(jié)。
“你結(jié)婚了嗎?聽同學(xué)說你的要求特別高,好多漂亮的小姐姐都被你嚇跑了。”厲清辰試圖轉(zhuǎn)移話題,讓自己從沉重的情緒中暫時解脫出來。
秦川崎微微一愣,隨即出神地望著窗外,在夕陽的光輝中,過去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那個充滿朝氣的校園時光。“清辰,漂亮的小姐姐是很多,但有時候一旦有了標(biāo)準(zhǔn),就好像有了約定俗成,就很難打破禁忌了。”他講得很認真,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似乎在回憶那些錯過的緣分。
“你呀,讀書的時候,就會給美女們立邊界,什么到此為止,什么別越界……我還記得同學(xué)們還給你取了一個綽號——叫中華田園。”厲清辰仿佛回到了大學(xué)生活,眼睛也跟著明媚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些曾經(jīng)的校園趣事,此刻成了她心中難得的慰藉。
秦川崎那張平日里冷峻的臉,此刻也嘴角上揚,蕩開一絲微笑。“清辰,你還和大學(xué)時期一樣,冷艷動人。我們那一系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悄悄喜歡你,你卻一頭扎進書中,對大家都是微微一笑。我們都說你是冷美人,看誰有能耐能把你這塊冰融合了,那就能春暖花開。后來怎么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好奇,也帶著對過去的懷念。
“哦,找到合適的就嫁了唄!”厲清辰現(xiàn)在說的是輕輕松松,但她的額角不由得又皺緊了一下眉。回想起過去,那些曾經(jīng)的甜蜜和如今的苦澀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情變得復(fù)雜起來。曾經(jīng)以為找到了幸福的歸宿,卻沒想到如今陷入了家庭的困境。
“清辰,你幸福嗎?”秦川崎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厲清辰的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厲清辰遲疑了一會兒,她沒有馬上接住話茬,兩個涂了貓眼紅紫色指甲油的手指,互相不停地扣著。這個簡單的動作,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安和糾結(jié)。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幸福對她來說,似乎已經(jīng)變得遙不可及。
“秦醫(yī)生,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厲清辰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堅強會在這一刻被輕易戳破。
“清辰,你要注意身體,你看你瘦了很多。”秦川崎看著厲清辰,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他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不容易,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厲清辰走出心理咨詢室,她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想說又不敢說出口的秘密,像牢籠一樣深深地困住了她。她想尋找逃出牢籠的方法,但又難以啟齒,特別是面對熟悉的同學(xué),她只想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想讓別人覺得她過得挺好的。
夕陽的余暉鋪灑在水面上,給道路兩旁的河道染上了光彩,像七彩丹霞般艷麗獨特。這本該是一幅美好的畫面,可厲清辰卻無心欣賞。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家庭中的種種矛盾,女兒的叛逆、婆婆的指責(zé)、丈夫的不理解,這些問題像一團亂麻,纏繞在她的心頭。
她不知不覺間,開車又回到了單位安中圖書館。當(dāng)她剛把汽車停下,從另一輛黑色奧迪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清辰,你跑哪去了,我等了你這么久。”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丈夫蕭逸。蕭逸長年在工地里工作,他的寬厚的臉龐被曬成了深小麥色,再配上今天的一身淡色西裝,顏色反差太大,有點像農(nóng)民工進城。此刻,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氣,眼神中透露出不滿。
“老公……”厲清辰鼻子發(fā)酸,迎了上去。她原本希望在丈夫這里得到一些安慰,卻沒想到迎來的是一場風(fēng)暴。
“你把汽車停在單位,上我的車。”蕭逸干脆利落地把厲清辰拉上車,動作有些粗暴,絲毫沒有往日的溫柔。
“怎么啦,你弄疼我了。”厲清辰輕聲說道,心中涌起一絲不安。
“學(xué)校老師讓我們?nèi)W(xué)校一趟,你一直不配合老師,老師很生氣,電話幾次打到我的手機上。我今天匆匆忙忙趕來你的單位,你去哪兒啦?”他的語氣很重,充滿了責(zé)備。
“哦,我今天有個老同學(xué)好久不見,找我有點事。”厲清辰解釋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你們單位同事說你2點就出去了,兩個多小時。”蕭逸緊緊盯著厲清辰,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那好久不見,聊了一會兒。”厲清辰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一些,但內(nèi)心卻十分緊張。
“你倒是有閑情雅致,會會你的老情人。”蕭逸用手使勁拍著方向盤,憤怒瞬間爆發(fā)出來。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眼神中透露出嫉妒和怨恨。
“你說什么呢?”厲清辰?jīng)]想到丈夫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中既委屈又生氣。
“女兒的事,你怎么想的。”蕭逸似乎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提到女兒。
“我想買套房子,帶女兒出來住。”厲清辰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改變家庭的現(xiàn)狀,給女兒一個更好的成長環(huán)境。
“我跟你說過,這不行,我老娘年紀(jì)大了,需要我們做小輩的陪陪她。欣欣也是我媽一手帶大的,她和欣欣感情深,也離不開欣欣。這個事,你別想了。”蕭逸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厲清辰的提議,語氣堅決,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那孩子的教育就成問題。”厲清辰焦急地說道,她擔(dān)心女兒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中無法得到良好的教育。
“那問題難道是我媽一人造成的,你怎么不反思反思,孩子的人格問題來源于她媽。”蕭逸幾乎接近咆哮的聲音,大聲吼著。他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了厲清辰的心。
“蕭逸,你停車,停車,讓我下車。”厲清辰再也忍受不了,來自老公的責(zé)怪讓她感到無比委屈和憤怒。
“厲清辰,你給我一起去見老師,去聽聽老師怎么說。”蕭逸沒有理會厲清辰的要求,繼續(xù)開車前行。
厲清辰閉上嘴不再說話,把瘦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縮在后車座的角落里。夕陽透過后車窗斜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她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此刻,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絕望和無助,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
“老師,不好意思,我老婆有點事,來晚了。”蕭逸熱情地走上前去,和班主任王老師握手。他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與剛才對厲清辰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讓人感覺十分虛偽。
“欣欣爸爸媽媽,我再晚也會等兩位的,孩子的狀況讓我很擔(dān)心。”王老師皺皺眉頭說,眼神中透露出對欣欣的關(guān)切。
“老師,我們知道的,欣欣這段時間跟她媽媽,鬧脾氣鬧得很兇。我今天回來,會好好勸勸她。讓她明天來學(xué)校。”蕭逸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敷衍,似乎并沒有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欣欣爸爸,你肯定也知道前幾天的那件事,她逃出學(xué)校的事。”王老師提醒道。
“我會跟欣欣再聊聊,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蕭逸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
“欣欣好像是奶奶管得比較多,但她畢竟年紀(jì)大了,教育孩子的方式跟你們爸媽有些不一樣,一個家庭還是需要有統(tǒng)一的教育標(biāo)準(zhǔn),這讓孩子比較有邊界感。”王老師耐心地說道,希望家長能夠重視教育方式的問題。
“我們知道的,回去跟她奶奶也會講的。為了孩子的成長嗎?我們懂的。”蕭逸嘴上說著明白,可眼神卻透露出不以為然。
“欣欣媽是大學(xué)老師,在教育方面肯定有很多方法,爸爸不在身邊,還是需要媽媽對孩子多一些幫助和教育。”王老師看向厲清辰,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唉,我老婆工作太忙。”蕭逸把責(zé)任推到厲清辰身上,絲毫沒有反思自己的問題。
“工作忙,孩子的事情總是一個家庭的頭等大事,也要抽出時間來好好教養(yǎng)孩子。”王老師嚴(yán)肅地說道。
“我們知道了,回去一定好好反省,好好教育欣欣。”蕭逸一米八的高個子在一米五六的小王老師面前,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點頭哈腰,承認錯誤,可那態(tài)度卻讓人感覺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