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江夏卿被人反剪雙手按在青石磚上時,后槽牙磕出了血腥味。二少爺?shù)腻\靴踏著滿地瓷片走近,她盯著那人腰間晃動的螭紋玉佩,突然發(fā)現(xiàn)上面的云雷紋竟與自己的玉佩完全對稱——就像陰陽魚的兩極。
“帶她去冰窖。”清冷的聲音剛落,江夏卿就被黑布蒙了眼。黑暗中,她感覺有人往她嘴里塞了顆藥丸,甜膩如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袖中玉佩突然燙得驚人。
待重見光明時,江夏卿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間冰窖里。玄鐵打造的架子上擺滿琉璃瓶,每個瓶中都泡著詭異之物:長著人臉的蘑菇、雙頭蛇、還有...浸泡在琥珀色液體里的斷指!
“這是老夫人今早用的燕窩盞。”二少爺將青瓷碗推到她面前,碗底殘留著些許膠狀物,“三個時辰前,試毒婢女暴斃而亡。”
江夏卿湊近細(xì)看,忽然瞥見碗沿有圈極淺的胭脂印。她想起今晨給夫人梳頭時,瞥見妝奩里有盒西域進貢的“玫瑰靨”,這種口脂遇砒霜會...
“借您扳指一用。“她突然抓住二少爺?shù)氖帧Ψ街讣馕㈩潱拐嬗芍氏掳子癜庵浮=Y(jié)果用力過猛,扳指“嗖”地飛出去,正好砸中李管家的腦門。
“哎喲!”李管家捂著額頭蹲下,扳指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江夏卿腳邊。
二少爺:“......”
江夏卿訕笑著撿起扳指:“那個...手滑,手滑。”
當(dāng)扳指浸入殘羹的剎那,玉石內(nèi)側(cè)浮現(xiàn)蛛網(wǎng)狀血絲。
“果然摻了斷腸草!“江夏卿舉起扳指,“但毒不在燕窩里——下毒者把毒抹在碗沿,這樣試毒婢女用銀針探入羹中時驗不出,而老夫人用唇觸碗時才會中毒!”
冰窖忽然響起三聲擊掌。二少爺撫摸著重新戴回的扳指,眼神晦暗不明:“接著說。”
“下毒者必是能接觸西域貢品之人。“江夏卿指向那抹胭脂,”這種口脂要用天山雪蓮調(diào)和,府里除了夫人...啊!”她突然捂住嘴,想起今早看見李管家偷偷往西跨院送東西。
二少爺忽然輕笑出聲,抬手掀開角落的麻布。江夏卿倒吸冷氣——下面竟是被鐵鏈鎖住的李管家!他十指血肉模糊,顯然受過酷刑。
“你以為揪出個小廝就破案了?”二少爺指尖劃過李管家潰爛的傷口,“這老狗昨夜想往水井投毒,被我逮個正著。”他忽然掐住江夏卿的下巴,“你說...該不該把他剁碎了喂狗?”
江夏卿渾身發(fā)抖,卻瞥見李管家用淌血的手指在冰面畫了個“卍”字符。電光火石間,她想起考古課上學(xué)過的摩尼教暗號——這個符號倒過來就是“月”字!
“等等!”她掙開二少爺桎梏,“李管家指甲縫里有硫磺味,今早廚娘說西跨院的煙花受潮——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水井,是藏著火藥庫的西跨院!”
二少爺瞳孔驟縮。幾乎同時,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冰窖頂部的冰錐簌簌墜落。江夏卿被氣浪掀翻時,看見二少爺袖中飛出九枚銅錢,精準(zhǔn)擊碎所有墜落的兇器。
“走!”她手腕一緊,已被二少爺拽著沖進密道。黑暗中玉佩泛起幽藍光芒,江夏卿驚覺自己竟能看清墻壁上的暗紋——那分明是張皇宮地形圖!
二少爺突然將她壓在石壁上:“你究竟是誰?”溫?zé)岷粑鬟^頸側(cè),江夏卿感覺鎖骨處的玉佩正在發(fā)燙,而對方頸后的胎記也泛著同樣的藍光。
“我是...”她話音未落,密道盡頭突然射來弩箭!二少爺旋身將她護在懷中,三支淬毒箭矢擦著他肩頭飛過,在石壁上濺起紫色毒煙。
“閉氣!”江夏卿扯下衣帶浸濕捂住二少爺口鼻,“這是孔雀膽的毒煙,遇水則沉!”她拉著他在濃煙中疾奔,憑著玉佩的指引七拐八繞,竟從假山石洞鉆了出來。
月光下,二少爺?shù)腻\袍已被鮮血浸透。江夏卿正要查看傷勢,卻被他用匕首抵住咽喉:“說!你怎么會懂摩尼教暗號?又怎知皇宮密道?”
玉佩突然劇烈震動,江夏卿眼前閃過零碎畫面:鳳冠霞帔的女子將玉佩一分為二,哭著放進兩個襁褓...而女子眉心的朱砂痣,竟與老夫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