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寶玉便警醒著睡覺,天一亮,便起身練功。
只按圖索驥練了一遍,寶玉便覺得腰酸腿疼,胳膊發麻。他歇了一炷香,便挺著身子接著練。
午飯后又接著練,至練到天已黑麻麻,才停腳去吃晚飯。
晚飯后,寶玉洗了下腳便躺到床上,只覺得全身酸痛得很。
一連練了七天,身體反應甚是強烈。
一起吃飯,寶玉胳膊顫抖手拿不住筷子,筷子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不由“哎喲”一聲。
寶琴忙問:“怎么了?哥哥。”
湘蓮接道:“是腰腿疼吧?”
寶玉咬牙點了點頭。
湘蓮掀起寶玉褲子查看,不由嘆道:“這腿腳都腫了,能不疼嗎?”
寶琴心疼地說:“怕是練得太狠了吧?”
湘蓮接道:“練功哪有不吃苦的。”
寶玉道:“沒關系,我要了心愿,就得吃苦。孟夫子說過:‘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湘蓮道:“姐夫有這個志氣,何愁武功練不成!”
寶琴道:“吃罷飯,我用熱水泡中藥,給哥哥泡腿腳,可消腫祛痛。”
湘蓮接道:“我再給哥哥按摩、拿捏一下,可放松筋骨,解乏止疼。”
寶玉道:“那就勞煩你們夫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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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堅持不懈,刻苦練功。癩頭和尚又暗中施放魔法,使其事半功倍。一年后的一天,寶玉正在院里練功,癩頭和尚又飄然而至,看著寶玉笑說:“寶玉你誠心練功一年,樣子真是大不一樣了。筋骨強健,動作迅捷有力,面現英武颯爽之氣。”
寶玉施禮后道:“師父謬獎了,寶玉還需繼續努力進步。”
道士道:“功夫到一定階段,就要更進一層。你可以再進一步了。你可向東五百里至峰云山莊繼續學習,那里的武功師傅功夫高深,一定會使你技藝精進。”
寶玉一躬身:“謹遵師傅指引。”
按照道士指引,寶玉前往峰云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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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一路行進,在天黑之際來到了峰云山莊。從山上看去,峰云山莊房舍相連,怕是有數百座大小房屋。山莊里的人們怕是都已睡去,莊子里一片黑暗、沉寂。賈寶玉在莊外聽說,想要學武之人,最好悄悄進到莊里,過五關,敗六將,方能得到首領青睞。寶玉此時想,我就試他一試吧。
走到山莊高大的院墻前,賈寶玉一縱身,便到了高墻之上。一年來跟柳湘蓮天天練功,有了些武功底子,躍上這樣高墻還是比較輕松的。站在高墻之上,他借著月光四處巡視,并未見有巡查守院的人員。他又看到山莊中央有一座高大堂屋,屋檐之上還掛著兩盞紅燈,想這就是莊外人所說的聚會堂了。自己就先奔那里吧。他便輕躍下高墻,來到山莊中。
他一連幾個急躍,橫躍過五六丈寬的前院,緊接著兩手一抖,身子憑空拔起一丈二三尺高,輕輕飄飄落在屋頂上。在他想來,這偌大山莊,一定是會有嚴密守備的。前院既無人守護,二進院中,必當有守護之人,所以在躍上屋頂之后,不時伏下身子,借屋脊掩護,向下探望。
哪知事情卻大出他意料之外,二進院中,仍然是看不到一個巡護之人。一陣夜風吹襲,送來幽幽花香,原來這二進院中,種滿了花樹。
賈寶玉伏在屋頂上久久不見有巡護人出現,暗自忖道:我既已冒險入莊,豈能這樣畏首畏尾?心念一轉,豪氣頓增,飛身躍下屋頂,沿著白石鋪成的甬道,向前走去。
在山莊中穿行了兩炷香工夫,經歷了數重房屋,始終未遇上巡守人員,賈寶玉不禁膽氣又壯了許多。驀然聞得幾聲狗叫,由后邊院落傳來,
放眼望去,夜色中都是綿連的房舍,卻分辨不出”聚會堂”所在何處了,心中不免焦急。忽然一陣勁急的山風吹過,只吹得松嘯柏搖,一片簌簌之聲,枝葉搖擺之間,數十丈外,忽現出兩盞紅燈。原來那紅燈被幾株巨松的茂密枝葉遮去,擋住視線,若不是這一陣狂勁的夜風吹拂松枝,便無法看得出來。
寶玉無暇多作考慮,記住了那出現紅燈的方向,沿長廊向前走去。走了一會兒,一陣微風,送過來襲人花氣,轉臉向廊外望去,但見數丈外有一座青石砌成的大屋,兩旁種滿花木,中間是一道白石級梯。突然,他目光觸到堂屋上的匾額,不禁一陣驚喜。原來那屹立在數丈外的大屋,正是他急欲尋找的“聚會堂”。
一陣驚喜過后,心情又平復下來,看四周一片寂靜,仍不見巡護守夜之人,心中疑慮頓起。他兩個飛躍,已到那大屋石級之前。聚會堂所有的門窗,都緊緊的閉著,匾額下一塊小木牌,用紅筆寫著“閑人不得擅入。”
賈寶玉看到大屋右首一排平房,微一猶豫,翻腕拔出背上長劍,正待推門而入,突然身后響起一聲低沉的話音:“來人豈可隨便推門而進?”
賈寶玉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軀修長的老者,站在數尺遠處,披月白長衫,頸上掛著一串念珠,雖然生得慈眉善目,但神情卻十分嚴肅,眼神有如冷電爆射,逼視在他臉上。
賈寶玉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一時愣在當地,答不上話。那老者又輕道:“客房里住的都是尊貴的客人,外人豈能擅自入內?看來你是擅自闖入本山莊,請你趕快離開。”
賈寶玉看那老者臉上現在滿是仁慈之色,雙目中那種逼人的眼神已不見了,心中暗道:這老者這般仁慈,我實不宜使他為難,但我來此的目的,也一定要達到……他想來思去,一時間難定主意。
但見那老者淡淡一笑道:“是了,江湖之上,素有不分勝負不罷手的規矩,來者既敢擅闖本山莊,想必是武林高人,老夫幾句善言,自難使來者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