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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賈寶玉別傳

第三章探親訪友17

華姑娘隨母親闖蕩江湖,武功與經(jīng)驗(yàn)非常人所能企及,膽氣也超人一等。

她不等刀光近身,斜刺里繞至一旁,起左手劍幻發(fā)一片青光,風(fēng)生八步,磕開刀右手劍遞出,矯健如龍順勢沖刺,刺穿黑影的右大腿,貼肉貫入肉裂骨開。

第二個(gè)黑影及時(shí)沖來,刀光漫天瀉地,一陣快速的砍劈崩磕,刀法純熟而猛烈,把姑娘逼退。

那位右大腿中劍的黑影狂叫一聲,忍痛從劍光下竄出,沒想到竄錯(cuò)了方向,水聲一響,跌入河下去了。

天寒地凍,河水更冷,這一掉下去,性命有危,黑影心中一急,虛晃一刀轉(zhuǎn)身向河邊奔跑。

華姑娘一伏身,騰身撲上,劍光流瀉,一劍刺入黑影后腰。

那人失足滑倒,叫了一聲,猛烈地扭動(dòng),刀也丟了。

另一個(gè)黑影沖了上來,華姑娘急切與他過招,幾招之后他也腿上中劍,扭頭就跑,黑暗中也掉入河中。但他仍拼命涉水逃跑。

姑娘上前將先前被刺倒的人翻轉(zhuǎn),拍打著那人的面頰急切問:“你們是什么人?哪一個(gè)趙爺?”

那人傷中要害,出氣多入氣少,吃力喘息不住扭動(dòng),含糊地說道:“趙爺……要斬草除根……”

姑娘追問:“哪一個(gè)趙爺?”

那人說話逐漸微弱:“京中趙……大人也要派人來……你……你躲不掉的……”

姑娘心中又是一震,急問:“狗官怎么知道我們躲在杭州?你……快說!快說……”

那人再也說不出什么了,身子已停止抖動(dòng)。

姑娘顧不了許多,將尸首拖到橋頭,往河里一推,再小心地沿河搜尋另一個(gè)逃走的人。

她也要斬草除根,逃掉了那個(gè)人將是一大禍害。

天黑如墨,小河兩岸長滿了凋樹衰草,不易搜尋。

但看清了遺留在地上的血跡,她心中略寬,血已經(jīng)凝結(jié),仍可嗅到血腥味,可知那人受傷不輕,受傷的右腿必定失去活動(dòng)能力,跌落水中,性命難保。

她立即返家,越墻而入。

母親正伏在院墻下,急急低聲問:“我聽到外面有聲息,怎么一回事?”

盛婉驚魂初定,拉了母親往屋里走,一面說道:“兩個(gè)可疑的人,伏在路上意圖不軌,像是沖我們而來!”

母親愣了一愣說:“伏在路上?你審問過了?”

盛婉將經(jīng)過說了,仍然心神不定,說道:“媽,會(huì)不會(huì)是刑部趙狗官派人來查出我們的下落呢?要不怎說斬草除根?”

母親深以為然,搖頭說:“他們太狠了。盛婉,你說走掉了一個(gè),眼看要大禍臨頭,我們必須及早遠(yuǎn)走高飛?!?/p>

盛婉想起了寶玉,怎舍得走?說:“水冷徹骨,那人右腿已中劍,掉在河中不凍死也將溺死,怕什么呢?我不走,再天涯亡命,終非了局?!?/p>

母親不再反對(duì),鄭重說:“也許真的死在河里了,大冷天掉下去片刻便會(huì)凍僵。今后天一黑,外出走動(dòng)你一定要帶劍,隨時(shí)提防意外?!?/p>

盛婉撫摸著劍說:“我會(huì)防備的,我不怕他們?cè)賮?,天可憐見,保佑我有手刃仇人的一天?!?/p>

受傷落水的人并沒死,他是趙云起派來杭州,等機(jī)會(huì)行刺的幾個(gè)爪牙中的一個(gè)。他們共來了三個(gè)人,借住在離查家不遠(yuǎn)的一家宅院中。

這人的右腿筋斷碎了,皮開骨裂,忍痛跳水逃命,好不容易掙扎得出水,連滾帶爬返回寄住的地方。

恰好留守的最后一名同伴悄悄啟門外出,接到人大驚失色。他伸手急扶,發(fā)覺這人的衣褲快結(jié)成冰了,急問:“張兄,你怎么了?”

那人渾身發(fā)僵,顫抖著說:“碰上一個(gè)黑……黑影……很可能是……要?dú)⒌娜?,劍………術(shù)好可怕……”

同伴打了一冷戰(zhàn)說:“碰上那人了?你……”

傷者說:“她必定會(huì)提高警覺,行刺不易??靷餍沤o趙爺,必須等她回去再算計(jì)她,這里只要派人監(jiān)視就夠了,千萬不可作行刺打算,以免打草驚蛇?!?/p>

同伴將傷者抱起說:“好的,我先抱你進(jìn)去……哎呀!張兄……”

張兄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流血過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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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寶玉找蘊(yùn)謀喝了幾杯悶酒,回到屋里來,睡不著覺,點(diǎn)燈起坐,蟲聲如織,床前明月瀉池,窗上樹影橫斜,午夜蒼涼。

在這百無聊賴的當(dāng)兒,想寫封給家里的信,偏是拿起筆忽然又想作詩。于是在深夜中信筆寫下兩首詩:

“小別風(fēng)絲雨也絲,笛聲叫起倦魂時(shí),吳棉一幅單鴛被,慚愧飄零未有期。”

“雙負(fù)簫心與劍名,梅花四壁夢凄清,征衫不漬尋常淚,付與鴛鴦訴不平。”

寫罷,自己朗吟了兩遍,心里覺得松暢了些,扯出一張薛濤箋把它騰清過來,箋末又寫了兩字“寄華”,隨手夾在書堆里,上床睡下。

第二天早上,寶玉還沒起來,玉屏來傳老太太的話,說是要帶他上藥王廟去上香,替管青祈福。

寶玉匆匆起來,盥洗一番,吃了兩口面,便陪著老太太出門去了。

偏是這一天管姑娘身子好一點(diǎn),寶玉不在家,一個(gè)人躺在床上悶得慌,下床來,喊銀鈴兒上前扶著,在房里來回走了幾步,雖然兩腿酸軟,心里倒舒適。

隔著窗檻望到外面,天氣非常好,而且沒有一點(diǎn)風(fēng),忽然想到寶玉屋里去看看,便加了一件衣服,扶著銀鈴兒肩頭,慢慢地上花廳里來。

她坐在寶玉床上歇了一會(huì),看見桌上,筆墨縱橫,書籍零亂,心里想:“男人真不中用,連這一點(diǎn)收拾屋子的能耐都沒有,如他有了一個(gè)我……”想著,憔悴的一張臉,微微冒了一絲紅暈。

她懶洋洋地站起身,走近桌前,把筆上了匣,把墨歸了床,再把那一堆書整理一番。

她發(fā)現(xiàn)了一張寫滿了字兒的箋,扯出來一看,那“寄華”兩個(gè)字,像利鏃一般刺在她的眼簾。

可憐她心上一陣劇痛,眼淚便像雨一樣奔瀉下來,咬著牙兒,拿定精神把詩讀完,喉嚨里一陣干咳,張開嘴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腿兒一軟,人便栽下去摔倒地上。

銀鈴兒看了嚇得要哭,管青對(duì)她搖搖手掙扎著要爬起身,銀鈴兒上前扶了半天,才把她扶在椅上坐下。

管姑娘有氣無力地讓銀鈴倒了一杯茶喝下,托著頭定了一會(huì)神,悠悠地嘆口氣道:“賈寶玉,你做得好詩……”

念著把詩收在袖里,發(fā)了一會(huì)癡,心里已是橫定了主意,揩干眼淚,顫抖著回去了。

寶玉在藥王廟記起了夜來寫的詩沒有收起,心里只是不安寧,抽了藥簽,急急地催促老太太回家。

一到家便往屋里跑,走近桌前只嚇得目瞪口呆,一旋身足下踏著了管青吐的那口鮮血,往前一滑,低下頭這一看,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難為他一邊追悔,一邊擔(dān)憂,真像是熱鍋里螞蟻,不住的來去盤旋,滿想過去看看管青,卻怎樣都鼓不起勇氣,想到無可奈何,只得裝病躺在床上。

江山52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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