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淑花端著水盆叫醒了還在熟睡的玉心。
“小姐,該起床了。”
聽到淑花的聲音,呂玉心緩緩地睜開眼睛:“唔,淑花,我的頭好沉。”
“小姐,你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沒事吧?”
“我不記得了,我昨晚遭到了對方的埋伏,這才回來晚了,險些害了你,讓你受驚了,是我不好。”呂玉心愧疚地說。
“小姐,昨晚真是太驚險了,還好昨晚五公子替我打掩護,不然我真的阻止不了四小姐。”
“五弟……”呂玉心猛然回想到昨晚的事,她和呂摧城差點就沖動了,頓時感到羞愧。
“怎么?小姐昨晚沒有見到五公子嗎?他說他有事要和你商量。”淑花看到呂玉心慌張的神態(tài),感到疑惑。
“我,我和他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對了,你怎么突然把我的事告訴他了?”
“小姐,五公子替奴婢解圍,他已經(jīng)猜到你出府了,奴婢實在瞞不住他,被他逼問,這才說了。”淑花急忙解釋。
“下次不能再告訴任何人我的事,只怕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會對我們不利。”呂玉心沒有怪罪淑花,耐心給她說道。
“奴婢知道了,下次不會這樣了。”淑花俏皮地說。
“淑花,我的頭好暈,幫我去廚房里拿點清淡的米粥吧。”
“小姐,你的樣子很憔悴,不請大夫過來看看嗎?”
“不用了,只是有點頭暈而已。”呂玉心肯定地說,她可不能讓大夫診出她是中了媚藥,到時候才是真的說不清了。
……
“呂玉心!呂玉心你給我出來。”淑花離開后,呂玉蘭突然闖入了清心苑。
“四妹怎么大清早地火氣這么大?”呂玉心聽到動靜后慢慢從房里走出。
“你真的一直在房里?”呂玉蘭說道。
“是啊,昨晚我多貪了幾杯,不勝酒力,一直在房里休息。”呂玉心淡定地說。
“你一直在房里?那為何昨晚我一直叫你,打罵著淑花,你卻跟聾了一樣不出來?你平時對淑花可沒那么冷漠。”玉蘭質疑。
“我昨晚的確睡得很沉,對昨晚之事已經(jīng)記不清了,至于你趁我休息打罵淑花是否太過分了?”呂玉心聽到淑花被打了瞬間不淡定了。
“哼,還不是那個賤婢聽到我敲門卻遲遲不開門,分明就是存心的,故意怠慢了我!”玉蘭高傲地說。
“再怎么說,淑花也是我的婢女,她犯錯我自會出手教訓。你平時如何對我不敬我忍得,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我自會讓你,但你要是出手傷害淑花,就莫要怪我做姐姐的無情。”呂玉心說話的底氣很足,她生氣的表情很嚴肅,玉蘭看到有些緊張。
“一個奴婢而已,你至于對我發(fā)那么大的火嗎?大不了你也打我的婢女唄。”平時毒舌的玉蘭難得地退了一步,似乎對呂玉心有了別的看法。
“我可不是你,隨意出手傷人!”呂玉心無語地說道。
“這是昨晚大家分的月餅,我昨晚只是來叫你吃月餅罷了,半天叫你你也不回應,今天想著給你送過來,你要是不舒服不想吃,我就拿去扔了吧。”玉蘭說完轉身離開,卻被呂玉心叫住。
“給我吧,你難得親自給我送東西,就當是你的好意吧。”呂玉心雖知道玉蘭給她送東西是有另所圖,但還是接過了月餅。
玉蘭有些意外,將月餅盒遞給呂玉心后就離開了。
呂玉心看著盒中精致的月餅,她發(fā)出感慨:“中秋佳節(jié)好團圓,天下未定,又有多少人能和家人齊聚團圓呢?”
想到昨晚風雨樓一行,呂玉心此時下了決心,她要盡快確定誰才是真正值得托付密信之人,將密信交出,早日平定南歧內患。
……
“原來呂玉心昨晚一直在房里,還好我昨晚沒有那么沖動,不然得罪了爹就要受罰了。”呂玉蘭邊走邊想著,她今早送月餅就是為了看呂玉心是否在房里。
“蘭兒,看回來的方向,是剛從心兒的別苑過來的吧?”呂玉貞迎面遇到了呂玉蘭。
“嗯,我剛去給她送月餅。”呂玉蘭漫不經(jīng)心地說。
“蘭兒,你昨晚真是糊涂。”
“姐,你什么意思,我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呂玉蘭發(fā)覺自玉心回來后,玉貞的性情總是陰晴不定,哪怕是對她這個親妹妹也是時冷時熱的,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心兒昨晚多半是跑出府去了,你卻傻愣愣地不告訴爹。”呂玉貞笑道。
“姐姐那么肯定,怎么不親自去告訴爹?老是讓我做出頭鳥。”
“呂玉心怎么可能喝兩杯酒就醉了,在風雨樓的時候,我可是看她連著喝了好幾杯酒都沒有醉意,昨晚如此反常,我自然是能斷定她昨晚偷偷出府了。”呂玉貞狡黠地笑著。
“姐姐聰明,妹妹愚鈍,下次這種事姐姐就不要讓妹妹去做了,不然姐姐又來怪罪了。”玉蘭沒好氣地說道。
“蘭兒,我們是親姐妹,是一根繩上的,你放心去針對呂玉心,若局勢真對你不利,還有我這個姐姐為你辯護頂著,你不用多慮。”呂玉貞直言。
“呵,姐姐好心機啊,好人都讓姐姐做了,壞人都讓我來做是吧?妹妹愚鈍,就不攪這趟渾水了。”玉蘭說得很清醒,她雖然討厭呂玉心,卻不屑于暗害他人。
說完,呂玉蘭轉身就走了。
“小姐,四小姐看起來很不情愿啊。”玉貞的婢女珠兒說道。
“我這個妹妹怎么看都不順眼,一點也不聽話,若她和我一起專心對付呂玉心,呂玉心早就被趕出府了。”玉貞冷漠地說。
“小姐,四小姐她是你的親妹妹,一定會理解你的。”珠兒說。
“在這府中,誰敢不順我的意,就休想安生!哪怕是玉蘭,也絕不容許她忤逆我!”呂玉貞說著,眼神變得兇狠。
……
呂玉心用過午膳后,決定去后院賞花,她看著眼前嬌嫩的花朵,忍不住上手輕撫花瓣,淑花見狀上前說道:“小姐,這是什么花?開得真好看,顏色也很襯小姐今天的衣服嗎?”
“這是芙蓉花,這個季節(jié)開得最盛,看著真是讓人心情大好。”呂玉心笑道。
“小姐喜歡的話不如抱一盆放到房里,這樣小姐每天起床就能看到了。”。
“算了,花開花落,能看到它最美的樣子就足夠了,每天看到反而覺得不新鮮了。”呂玉心搖搖頭。
呂玉心忽然回想起那天北陌寒手里拿著花,回眸向她微笑的樣子,他那時便站在呂玉心現(xiàn)在的位置。
“小姐,你怎么了?”看著發(fā)呆的玉心,淑花有些疑惑。
“無礙,只是想到了一個人。”回過神的呂玉心莫名一笑。
“什么人啊?能讓小姐想得那么出神?”淑花一聽來了興致。
“有個人,他總是帶給我壓迫感,我明明很討厭他,可總是時不時地想起他,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當見到他的時候,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控制不住自己,偏偏說了反話。”呂玉心直言,她的雙眼一直看著捧著的芙蓉花,腦子卻一直回想著和北陌寒的種種。
“小姐?怎么感覺你說的像是一個男人?”淑花驚詫。
“是,明明和他沒有多少交集,我的思緒卻總是因他而亂,我從來沒有這么在乎過一個男子,我甚至會幻想出他殺敵、彈琴還有喝酒的樣子,他的身影總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昨晚,他還來到了我的夢中。”呂玉心說得很動容。
“小姐,雖然奴婢不太懂男女之事,但奴婢敢肯定,你一定是喜歡上那名男子了。”淑花開心地說道。
“你覺得這就是喜歡嗎?可我與他并沒有太多交集,我甚至差點死在他的手上。不過,他也救過我。”呂玉心疑惑。
“這如果不是喜歡,那還能是什么?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很多交集,有時候兩個人看對了眼,就決定了一生。小姐,你有了意中人,這是好事,老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淑花拍著手很興奮的樣子。
“我和他?不可能的,我大仇未報,他一心為國,兒女私情于我和他而言,只能拋到腦后。況且,他的出身不凡,爹不會同意的,而我遲早會回到北冀,離開這里,又怎能婚嫁他人?”呂玉心面露一絲憂傷。
“小姐,聽你的意思,你是真的喜歡他嗎?還考慮了這些?”淑花沒想到平時清心寡欲的呂玉心也會去想人生大事。
“我不確定是不是喜歡,就算是喜歡,我也絕不能讓他影響到我的事,擾亂我的心神。”呂玉心不淡定地起了身,她的眼神變得堅決。
“小姐……”淑花剛想說什么,身后突然走出一個呂摧城。
“三姐,原來你也在這里賞花?”
“五弟?”呂玉心對摧城的突然出現(xiàn)感到驚恐。他沒有聽到我方才說的話吧?
“公子。”淑花羞澀地低下頭向他行禮。
“你退下吧,我有話要單獨和三姐聊聊。”呂摧城揮了下手,示意她退下。
“是。”淑花失落地離開了。怎么又讓我走了?
“五弟今日也有雅興賞花嗎?”呂玉心問道。
“三姐,花開的時候不賞,花落別家的時候豈不是空感嘆?”呂摧城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五弟雅興了,我先回去了。”呂玉心回想起昨晚的事,只覺得尷尬,不敢正眼看向呂摧城,想慌忙逃離。
“三姐。”呂玉心剛轉身就被呂摧城叫住。
“三姐是想起了昨晚之事嗎?”
“昨晚多謝你照顧我,沒有讓我做出荒唐的事來。”呂玉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昨晚,昨晚三姐一直緊抓著我的手,讓我不要走,我這才在清心苑留了一宿。”呂摧城羞澀地笑著說道。
“什么?你昨晚一直在我的房內?”呂玉心驚訝,她回想起今早天還沒亮,她醒了一會兒,隱隱感覺枕在人的手臂上,聽呂摧城一說,她這才驚覺原來那不是夢,想來是枕在摧城的手臂上了。現(xiàn)在想起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三姐,我并非故意要留在你房內的,只是你緊抓著我不放,我以為你的意思是讓我留下來。”呂摧城滿眼無辜地看著她。
“這樣啊,沒事,還好你走得比較早,沒有被淑花看到,昨晚的事是我藥效發(fā)作在先,不怪你,我反倒擔心自己會傷害了你。此事就此作罷吧,我們從此以后不要再提起,就當此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吧。”呂玉心緊張地說。
“好。”呂摧城聽后十分失落。
呂玉心點了點頭便匆忙離開了。
她走后,呂摧城立馬顯現(xiàn)出了怒色,攥緊了拳頭。
躲在假石后面的九叔見狀慢慢上前:“少爺,呂玉心怎么看起來不為所動?”
“她這是有意躲著我,估計昨晚的事還是讓她心里有了芥蒂。”
“少爺昨晚應該趁她藥效發(fā)作,直接拿下了她,她從此就會對少爺言聽計從了。”九叔臉上掛著一絲壞笑。在他的認知里,呂摧城的長相和性格很討女人喜歡,就沒有呂摧城搞不定的女人。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若真的這樣做了,只怕她再也不愿見我了。在她的心里,我還是她的五弟,她對我根本就沒有想法。”呂摧城不爽地閉眼說道。
“呂玉心私自出府,還殺了人,中了迷情香,難道她其實是一名殺手?是百里風的人?”九叔分析道。
“不,她絕非是百里風的人,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去了哪里?又是如何中的媚藥?關鍵她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平安無事地回來,繼續(xù)裝成一個千金小姐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她會武功,還殺過很多人。”呂摧城感嘆。
“少爺,接下來我一定會盯緊她的,看看她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九叔堅定地說。
“嗯,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這出以呂玉心為主的好戲,我們一定要看到最后,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驚天秘密。”呂摧城邪魅地笑道。
昨晚的種種,仿佛歷歷在目,呂摧城感到無比興奮,他和呂玉心同枕而眠,那一刻就仿佛呂玉心已經(jīng)完全屬于他了,他為之傾倒瘋狂,從未如此幸福滿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昨晚的事,瘋狂的他甚至決定也要想盡辦法不讓呂玉心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