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夏小婷正在360游戲大廳里玩象棋，鄰居老舒探頭探腦徘徊在出租屋外，見夏小婷抬頭，雙手插兜有點猶豫的低聲說道：“夏小婷，你在家呀。”
“嗯。你找我爸爸嗎？”夏小婷邊說邊摘下耳機，一邊盯著電腦一邊看著老舒，“我爸爸他今天不在家。”
“你知道你爸爸去哪兒了嗎？”
“我哪知道。”
“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嗎？”
“我哪知道。”
“那你知道你有個爸爸嗎？”
“曉得啊。咦，你什么意思。”
“夏小婷呀，我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也是大姑娘了，我想吧，我還是告訴你吧，不然我晚上睡不著覺。”
“你什么意思呀？你想講就講，不想講就不講吧。”
“不講我睡不著覺。”
“哦。”夏小婷手指頭還在雙擊鼠標拼殺。
“喂，你能不能先不玩游戲，聽我把話講完。我跟你說，我說的話很重要，你得認真聽。”
“我聽著呢。”還在點鼠標。
“哎，算了，我告訴你吧，你得有個接受的過程。”停頓，“你的爸爸出軌了。”
“你的爸爸才出軌了呢。”夏小婷立馬按暫停鍵，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走到屋外，“你這話什么意思啊？”
“你別激動，我是實話實說，跟你通風報信來著。”
“你是胡說八道。”
“哎，你們這家怎么回事。我跟你的媽媽說，你的媽媽不相信，跟你說，你又不相信。”
“你想說什么？”
“你的爸爸在外頭養女人了。”
“怎么可能，他連我的學費都交不起，怎么可能在外頭養女人？”
“就是因為你爸爸在外頭養女人，所以才沒有錢給你交學費啊！”
“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老舒氣笑了，“這本是你們家的家事，我這是因為良心不安才跑過來告訴你的，以前你年齡小，跟你說了也沒有用，現在你長大了，又參加工作了，所以我才來告訴你。如果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那就胡說八道吧。算我多管閑事，以后你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別來找我幫忙。”
夏母這時從外頭趕回來了：“喂，你們在做什么？”走近，對老舒警惕道，“你來我家找我家姑娘說什么？”
“桂蘭，你回來了啊。”老舒的雙臂好似在饒癢癢，不太自在。
“嗯，你在跟我們家小婷聊什么呢？”
“沒啥，不就是我前幾次跟你說過的事情嗎？”
“大人的事情不要在小孩子跟前講。”
“我這不是先在你這個大人跟前說過了，沒得用，我才來跟你家小孩子講的嘛。再說小婷也不是小孩子了，她都已經參加工作了。”
“她就是小孩子。”夏母推讓著向將老舒攆回家。
“媽媽，你在做什么？”夏小婷上前將兩人拉開，“有話好好說。”
“嗯。”
“叔叔剛剛跟我說，說爸爸在外頭養了個小女人，所以才沒錢給我交學費，是真的嗎？”
夏母臉色大變：“你別聽他瞎說。”氣呼呼的眼神恨不得一巴掌把老舒拍死。
“誰瞎說了？啊？你家老夏就是在外頭養女人了，還把人家帶到我家里來吃飯，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同事或者朋友，后來才發現那個女人對他態度很不一樣，動手動腳，哼，就是他的小情人。為了這件事，我還和老夏動過手。他把我當作什么人了？什么來路不明的女人都往我家領，還要我老婆燒飯給他們吃！現在想想都覺得特別惡心！為這事，我都跟我老婆吵架了！不信，你去問問我老婆。”
夏小婷羞愧難當又難以置信，問夏母：“爸爸真的在外頭養小女人了嗎？”
夏母憋了很久，就一句話：“別聽他胡說八道。”
“那你說，老夏為啥經常不回家？一走就是兩三個月。小婷，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沒見到你的爸爸了？”
夏小婷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快三個月沒見到爸爸了，上次見面還是剛到社區工作一個月，夏父將同事帶回來喝了頓酒。
“看看，你們兩個沒話說了吧！老夏就是在外頭有女人了，那個女人上次還騎了個電動車過來找老夏要錢，老夏給她使眼色，讓那個女人將電動車騎到我家門口，將車停到我家門口等老夏。”
夏母：“這事我知道，老夏跟我說，他同事找他有事情，回單位去了。”
老舒氣笑了：“呵呵，哪家工廠上班要人騎電瓶車來接人回去上班的啊？”
“反正老夏就是回去上班了，他銷售員，有人騎電動車接他一起去談業務很正常。”
老舒不看夏母了，看向夏小婷：“你說說你的意見吧。你也在社區工作四五個月了，快小半年下來了，見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了吧。你說說看，你的爸爸這么蹩腳的借口，你能判斷的出來嗎？”
看著快要哭了的夏母，夏小婷生氣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爸爸那個窮鬼，連小孩學費都交不起，怎么可能還有錢在外頭養女人？”
“因為要花錢在外頭養女人，所以才沒有錢給你交學費呀！”
“我不信。”
老舒也倔強起來了，把頭一昂，指著脖子說：“今天我就跟你們打個賭了，要是老夏沒在外頭找女人，我就把我的脖子砍下來給你們賠禮道歉！”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夏母抑制住淚水，“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啊？怎么能拿自己的腦袋來打賭？”
“我就是要拿自己的腦袋來跟你們打賭，來證明我說的話是真話！咱們做鄰居這么多年了，你們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嗎？小婷，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叔叔平時對你怎么樣，你自己心底不清楚嗎？叔叔會做害你的事情？”
“嗯，不會。”
“小婷，你不要聽他的，你的爸爸這是出去做銷售了，談生意了，不可能養女人的，他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養不好，哪有其他的錢去外頭養女人？”
老舒又一次被氣笑了，呵呵兩聲，繼續說道：“我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吧，他今天晚上會到我家吃飯，吃完飯他就會去小姐家。”
夏小婷問：“我的爸爸為什么總是到你家吃飯，不在自己家吃飯，我家里沒飯吃嗎？”
老舒意味深長的瞇眼道：“這就要問你的爸爸了。”又說，“今天晚上你的爸爸吃完飯就會打的去小女人家。我也給你們叫輛車子，你們緊跟著你爸爸的車子后面，看看他在哪里下車。”
夏小婷看著猶猶豫豫的夏母：“媽媽，你去嗎？”
“我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他怎么可能在外頭養女人？自己家里的日子過的窮酸的很，小孩的學費都拿不出來，生活費也好幾個月沒給我了。”夏母還在和老舒爭辯。
“我說的真話假話，今天晚上麻煩你和你家姑娘跑一趟，不就知道真假了嗎？”又補充道，“你放心，打的費我幫你給，找的的士司機都是老熟人，價格公道，也就幾十塊錢的車油費，我幫你出了。”
“不可能，不可能。”夏母呆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