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碼頭,走向繁華的街道。不遠處,街頭的小集市已經熱鬧非凡,與阿德萊德想象中的陰暗港口截然不同。
晨光中,各色攤位鱗次櫛比,琳瑯滿目的商品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和旅人聚集在這里,操著不同的口音,交易著奇異的貨物和珍貴的物品。
阿德萊德的目光被一個擺滿異國香料的攤位吸引,濃郁的香氣隨著海風飄散,混合著咸濕的海水氣息,形成獨特的紅潮港味道;旁邊是一個珠寶攤,各色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從深海的藍寶石到火山熔巖的紅寶石,每一顆都仿佛訴說著遠方的故事。
再遠處,一位獨眼老者正在展示精美的航海儀器,黃銅制成的羅盤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旁邊還擺著幾個看起來年代久遠的藏寶圖。
雖然這里依然流露出海盜特有的粗獷和無序——攤主們大聲吆喝,有的甚至腰間別著彎刀;顧客們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偶爾還能聽到幾句粗俗的咒罵——但也隱約可見一些講究的裝飾和秩序感:某些攤位上掛著精致的帷幔,繡著神秘的符文;
商品擺放得井井有條,甚至還有攤主穿著考究的服飾,與周圍粗獷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一位身著絲綢長袍的東方商人正在展示精美的瓷器,而他隔壁的攤位上,一個滿臉疤痕的海盜正在兜售據說是從深海打撈上來的神秘物品。
晨光被薄霧稀釋,為港口蒙上一層朦朧的灰金色調。人們的笑臉在若隱若現的光暈中顯得模糊而神秘,仿佛戴著一層若有似無的面具。吉恩側頭看向阿德萊德,發現她緊繃的神情已經稍稍放松,褐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既有好奇,又帶著一絲警惕。
她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陰暗、混亂的港口,卻發現這里的氣氛遠比想象中復雜。
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咸腥和未知的香料氣息,隱約還能嗅到一絲鐵銹般的危險味道。街道兩旁的建筑雖然破舊,卻透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就像那些在夾縫中生長的野草。
這里的生機與活力并非陽光下的明媚,而是更像暗流涌動的深海。每個角落確實都藏著驚喜,但也可能藏著意想不到的危險。阿德萊德注意到,那些看似熱情的笑容背后,總有一雙警惕的眼睛在打量著來往的陌生人;那些熱鬧的討價還價聲中,偶爾會夾雜著幾句暗語般的對話。
吉恩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別被表象迷惑了,“他壓低聲說,“紅潮港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表面平靜,暗藏洶涌。“
吉恩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別被表象迷惑了,“他壓低聲音說,銀發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紅潮港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表面平靜,暗藏洶涌。“
阿德萊德微微蹙眉,褐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她踮起腳尖,湊近吉恩,同時稍稍抬高聲音:“為什么叫紅潮港?“她的聲音雖然提高了,試圖與碼頭的嘈雜聲抗衡。
吉恩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也順勢俯身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因為這里的海水曾經被鮮血染紅。“
阿德萊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披在肩上的外套。吉恩的話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晨光中的溫暖假象。她仿佛能看到那些暗紅色的浪花,聽到亡魂的哀嚎。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吉恩直起身,目光投向遠處的海平面,“一場慘烈的火拼,據說那天的海水紅得像晚霞,整整三天才褪去。“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讓阿德萊德感到一陣寒意。
埃德蒙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吉恩,別嚇唬人了。“他站在一旁,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匕首,“紅潮港的名字其實是因為這里的晚霞特別紅,映在海面上像血一樣。“
他向前邁了一步,目光投向遠處的海平面,“每天日落時分,整個港口都會被染成紅色,美得令人窒息。“埃德蒙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又似乎在回憶某個遙遠的畫面。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焦,仿佛透過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某個遙遠的回憶。阿德萊德的目光隨著埃德蒙無意識摩挲匕首的動作,落在了刀柄上。
晨光中,刀柄上的紋樣逐漸清晰——那是一簇低垂的雪滴花,花瓣潔白如雪,纖細的花莖被藤蔓輕柔地纏繞著。藤蔓的線條流暢而堅韌,葉片間點綴著細小的星光,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隱秘的故事。
她的視線被紋樣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雪滴花的花瓣上似乎還刻著極細的文字,像是某句詩,但她看不清具體內容。藤蔓的末端延伸至刀柄底部,纏繞成兩個交織的字母。
阿德萊德隱約覺得這紋樣背后藏著某種深意,抬頭看向埃德蒙,發現他的目光依然失焦,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雪滴花的花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什么珍貴的東西。埃德蒙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卻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深沉情感。
晨光中,他的側臉輪廓分明,像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卻比大理石多了幾分溫度。
“當然,“他收回目光,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如果你更喜歡吉恩那個血腥的版本,我也不反對。“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吉恩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兩個說法都是真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畢竟在這里,真相往往比傳說更離奇。“
阿德萊德看著兩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也分不清他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晨光中,港口的喧囂依舊,但在她眼中,又蒙上了一層難以言說的色彩。
她正想開口詢問,吉恩卻突然停下腳步。“我們到了。“他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抬手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門上的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一股金屬與火藥混合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