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梆子聲被骨裂聲斬斷。慕瓷踩著尚宮局掌事嬤嬤的右手，細高跟陷進指縫：“本宮記得，去歲江南貢緞少了三十匹？“

老婦人的慘叫卡在喉頭，她驚恐地發現眼前女子竟穿著異域服飾——那是慕瓷用錦被改制的戰術靴，鞋跟嵌著從冷宮地磚摳出的鐵片。

“啪！“

慕瓷甩開染血的賬冊，紙頁紛飛間露出夾層的密信。當朝太后的九尾狐印赫然在目，日期正是她墮馬前三天。二十名女官被暴雨梨花針釘在朱漆廊柱上，血珠順著銀針滴落，在青磚匯成詭異的星象圖。

“從今日起，往各宮送的胭脂里，都添上斷腸草汁。“她碾碎茶盞，瓷片割斷試圖報信的宮女喉管。十二名暗樁的尸首堆成京觀，最頂上那個還握著未放出的信鴿。

沈翊的星盤在子時對準紫微垣，陰陽瞳卻映出更恐怖的景象——慕瓷正用金線縫合尸體的嘴唇。那是南疆傀儡術的起手式，但她的針法明顯帶著現代外科手術的精準。

“慕姑娘這是要效仿湘西趕尸？“他揮袖打翻燭臺，試圖用陰影掩蓋恐懼。

慕瓷頭也不抬地擲出銀針，精準刺入他曲池穴：“沈少監的廉貞星偏移三度，可是在找這個？“她晃動著從尸體胃袋取出的玉玨，上面刻著欽天監的星軌密文。

地磚突然下陷，三百具青銅人偶破土而出。這是蕭玉綰送來的“賀禮“，每具人偶心口都嵌著慕瓷的生辰八字。但她們沒算到，慕瓷早已將人偶體內的火藥替換成磷粉。

“點火。“她輕吹火星，鬼火瞬間吞沒人偶軍團。沈翊在綠焰中看見慕瓷勾起唇角——那是獵手看見掉入陷阱的狐貍時的微笑。

五更天，慕瓷站在地宮祭壇前。七星燈映著她手中《巫蠱輯要》第三卷，泛黃紙頁上赫然是簡體字批注：“需用雙生子心頭血破蠱“。她撫摸著頸間月牙胎記，突然想起楚旭麟右肩的龍形烙印。

“原來如此。“她將蠱蟲碾碎在祭壇，毒血腐蝕出隱藏的青銅板。板上銘文記載著二十年前的秘辛——先帝與南疆巫女誕下的雙胞胎，其中一個被煉成了活蠱。

地宮突然震動，楚旭麟的劍鋒破空而來。慕瓷旋身避開，順勢將毒血抹在他劍穗銅鈴上。鈴聲驟變凄厲，帝王踉蹌跪地，眼中泛起妖異的金芒。

“阿瓷...“他嘶吼著扯開衣襟，心口處的情人蠱正在瘋狂扭動。慕瓷冷眼看他徒手剜出蠱蟲，染血的手指卻抓住她裙擺：“這次...別再丟下我...“

晨曦穿透地宮裂隙時，慕瓷將虎符印在楚旭麟傷口上。鮮血染紅的玉雕發出嗡鳴，宣告朱雀閣正式接管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