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務處出來,我這心窩子就像被個大石砣子狠狠壓住,憋屈得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就像只沒頭的蒼蠅,在這錯綜復雜的困境里到處亂撞,卻啥有用的線索都撈不著。但咱東北老爺們兒,骨子里就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困難越大,我就偏要跟它死磕到底。我琢磨著,既然張偉那犢子孩子的就學記錄可能是個關鍵突破口,那我高低得順著這條線,把這事兒徹徹底底整明白。
我東一頭西一頭地四處打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找著張偉孩子上學的學校了。站在學校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學生和家長,我這腦瓜子像個小馬達似的飛速運轉,琢磨著到底咋開口打聽才合適。正犯愁呢,我瞅見一個大爺優哉游哉地坐在校門口臺階上曬太陽,嘴里還哼著小曲兒,那調兒拐得跟山路十八彎似的。我眼睛“唰”地一亮,嘿,這不就是個絕佳機會嘛,麻溜兒就湊了過去。
“大爺,您好啊!跟您打聽個事兒唄!”我臉上堆滿了笑,熱情得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還畢恭畢敬地遞上一根煙,那架勢,就跟遞圣旨似的。
大爺抬眼瞅了我一下,那眼神銳利得跟X光似的,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接過煙,在耳邊輕輕敲了敲,跟驗寶似的,慢悠悠地問道:“小伙子,啥事啊?瞅你這火燒眉毛的樣兒,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我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兒原原本本跟大爺講了一遍,還不忘添油加醋地訴說我閨女因為這事兒遭了多少罪。我滿臉悲戚地說:“大爺呀,您是不知道啊,我閨女為了能順利上學,天天在家拼命用功讀書,那小臺燈亮到半夜,眼睛都快熬成熊貓眼了。結果呢,被張偉那犢子不知道使了啥陰招,把我閨女的入學名額給占了。我閨女知道這事兒后,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止都止不住。您說這叫啥事兒啊!”
大爺聽完,眉頭皺得跟麻花似的,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他“呸”地吐了口唾沫,氣憤地說:“哎呀媽呀,這事兒干得也太不地道了!這張偉是哪個犢子玩意兒啊,咋能干出這種缺德事兒呢!不過這學校學生烏央烏央的,跟下餃子似的,你說的那孩子,我還真不太清楚。現在這人吶,為了孩子上學,啥損招兒都使得出來,臉都不要了。”
我一聽,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但哪能就這么輕易放棄呢。我趕忙接著問:“大爺,您老在這兒坐著,天天人來人往的,跟個情報站站長似的,知不知道學校里有沒有老師或者工作人員,跟校外的人扯些不正當的事兒啊?我尋思著張偉那損玩意兒能辦成這事兒,指定有人在里頭搗鬼。說不定您老這雙慧眼就瞧見啥了呢。您這眼睛,那可是火眼金睛啊,啥事兒能逃過您的法眼吶!”
大爺摸了摸下巴上那稀稀拉拉的胡茬,就跟捋著寶貝胡須似的,突然“啪”地一拍大腿,那聲音大得跟放炮似的,眼睛瞬間亮得跟燈泡似的,興奮地說:“誒,你這么一提,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瞧見一個老師在校門口,跟一個男的在那兒嘀嘀咕咕的,那男的還塞給老師一個信封,老厚了,鼓鼓囊囊的。那老師還左顧右盼的,跟做賊似的,腦袋轉得跟撥浪鼓似的,一看就不像干好事兒。我當時就尋思,這倆人在搗鼓啥貓膩呢。”
我一聽,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忙不迭地追問:“大爺,您瞅清那老師長啥樣沒?穿啥衣服,有多高,您再仔細回憶回憶。您這記性肯定老好了,說不定連那老師臉上有幾顆痦子都記得呢!”
大爺回憶了一下,瞇著眼,腦袋微微晃著,那神態跟個老學究似的,慢悠悠地說:“戴著個眼鏡,瘦高瘦高的,穿著個白襯衫,那襯衫皺得跟酸菜葉子似的,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好像是教數學的張老師,我聽別的家長提過一嘴。我就說看著眼熟嘛,原來是他。”
我心里那叫一個激動,就跟中了五百萬似的,差點沒蹦起來。連聲道謝后,轉身就心急火燎地往學校里沖。結果剛到門口,就被保安像拎小雞似的給攔住了。
“你干啥的?”保安一臉警惕,上下打量著我,那眼神就像在審視一個壞人。
我趕忙又把事情跟保安嘮了一遍,還特意強調這事兒對我閨女有多重要,我閨女的未來可全指望這事兒了。保安皺著眉,撓了撓頭說:“這事兒你得先跟學校領導反映,不能隨便進學校找人。學校有學校的規矩,萬一你是壞人,進去鬧事咋辦。”
沒辦法,我只好去學校辦公室找領導。見到校長后,我一五一十,把事兒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從張偉占我閨女入學名額,到大爺瞧見老師收信封,說得那叫一個明白。校長聽完,臉色一下子變得跟鍋底似的,“啪”地一拍桌子,氣憤地說:“我們學校一直把師德師風建設看得比啥都重,要是真有老師摻和這種事兒,我們絕對不會輕饒。這簡直是敗壞學校的名聲!”校長斬釘截鐵地說,“你說的那個張老師,我知道,我這就叫他來辦公室。”
沒多會兒,張老師來了。他一進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犢子,指定是那事兒被發現了,這可咋整?要是承認了,這工作可就沒了,不承認吧,看這架勢,他們好像證據挺足……”他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眼神不自覺地躲閃,手也不受控制地在衣角上擦汗。
“張老師,你認識張偉不?”我開門見山,直接發問,眼睛緊緊盯著他,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張老師明顯愣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心里想著:“說不定他們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呢?我可不能就這么認了。”于是結結巴巴地說:“不……不認識。”
我冷笑一聲,心說:“還跟我裝呢,看你能裝到啥時候。”嘴上說道:“你還嘴硬?有人都瞧見你在校門口收了他的信封。你就別再狡辯了,趕緊說實話吧。”
聽到這話,張老師感覺自己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了,臉“唰”地一下就白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冒,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他心里懊悔得不行,想著:“當初真不該鬼迷心竅收那筆錢,現在可好,事情鬧大了,自己肯定要遭殃。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干啊!”這時候,校長也板起臉,嚴厲地說:“小張,到底咋回事?你給我老實交代!別等事情鬧大了,對你沒好處。”
張老師猶豫了老半天,低著頭,兩只手不停地搓著,內心掙扎著:“承認了雖然可能丟工作,但說不定能從輕處理,要是繼續隱瞞,萬一被查出來,那后果可就更嚴重了……”終于,他長嘆一口氣,決定坦白:“是……是張偉找我幫忙,他想讓他孩子在入學審核的時候順順當當通過,給了我一筆錢。我……我當時鬼迷心竅,一時糊涂就收下了。我知道錯了,校長。”
我氣得咬牙切齒,手指著他,差點沒跳起來,怒喝道:“你這當老師的咋能干出這種事兒呢?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干,把多少孩子的前途給毀了?你對得起你這份職業嗎?你這不是給老師隊伍抹黑嘛!”
校長也是氣得不行,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說要嚴肅處理張老師,還說要給全校老師開會,強調師德師風。聽到校長這么說,張老師心里一陣絕望,知道自己這次恐怕在學校待不下去了,心里滿是悔恨:“唉,一時的貪心,把自己的前程都毀了……以后可咋整啊!”我接著追問:“那張偉現在在哪兒?你指定知道!別再藏著掖著了。”
張老師低著頭,小聲說:“我只知道他在XX小區租房子住,具體地址我真不太清楚。我真的就知道這么多了。”
雖說沒問到具體地址,但這已經是個大突破了。從學校出來,我這心情一下子就敞亮多了。走著走著,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小區附近打聽到張偉有個朋友在工地干活兒,我尋思著再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有新發現。
就在我往工地去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廣場時,突然聽到有人喊:“誒,你是李明不?”我扭頭一看,是個有點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的大哥。
他笑著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哎呀,還真是你啊!我是王強啊,咱倆以前在一個酒局上見過,你忘啦?看你一臉著急的樣兒,這是咋的了?”
我撓撓頭,努力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趕忙說:“哦哦,王強啊,還真有點印象。這不,我正為我閨女入學名額的事兒上火呢。”
王強一聽,眉頭一皺,關切地問:“咋回事啊?你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我心想,反正也沒啥損失,就把張偉占我閨女入學名額,以及我查到張老師收受賄賂這些事兒,一股腦兒全跟王強說了。
王強聽完,氣得直跺腳,大聲說:“這張偉也太不是東西了!還有那個張老師,身為老師居然干這種缺德事兒!兄弟,你這事兒我管定了!我這人最看不慣這種欺負老實人的玩意兒。咱東北爺們兒,就得仗義!”
我有點驚訝,又有點感動,說:“王強,你這……太感謝你了!但這事兒挺麻煩的,你真愿意幫我?”
王強拍著胸脯,豪爽地說:“那必須的!你閨女這事兒,就是我閨女的事兒。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把這事兒弄明白,給你閨女討回個公道。要是搞不定,我就不姓王!”
我激動得不行,緊緊握住王強的手,說:“王強,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吶!有你幫忙,我心里就踏實多了。”
王強笑著說:“別跟我客氣,咱先去工地,看看能不能從張偉那朋友那兒再問出點啥。說不定能找到那小子的老巢。”
到了工地,我這兒問問那兒問問,見到工人就遞煙,跟他們套近乎。還真找到了那個工人。
“兄弟,我又來麻煩你了。上次你說知道張偉住哪兒,你再好好回憶回憶,到底是哪個小區哪號樓啊?我都快急死了,我閨女的事兒還等著解決呢。”我眼巴巴地看著他,滿是期待。
那工人撓了撓頭,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哎呀,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我真不太確定。不過我記得他住的小區門口有個大超市,叫啥‘樂購’來著。我就記這么個大概,你別嫌我沒本事啊。”
我一聽,心里那希望的小火苗“噌”地一下又燃起來了。這范圍一下子縮小了不少啊!我拍了拍工人的肩膀,說:“兄弟,你這已經幫大忙了。謝了啊!”我跟工人告別后,準備去挨個“樂購”超市附近的小區找找。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路過的大哥突然冒出來一句:“你找張偉啊?我好像見過他,就在前面那個‘陽光小區’,我記得他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不過我也是前兩天瞧見的,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兒。”
我當時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我激動得不行,上去就拉著大哥的手,使勁兒搖晃著,說:“大哥,太感謝你了!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找到啥時候去呢!你就是我閨女的恩人吶!”
王強在一旁也跟著樂呵,說:“嘿,看來咱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走,咱趕緊去陽光小區瞅瞅。說不定能當場抓住那小子,讓他原形畢露。”
我朝著大哥指的方向大步走去,心里那叫一個痛快:張偉,這次看你還往哪兒跑!馬上我就能給我閨女奪回屬于她的入學名額了!有王強在一旁幫忙打氣,我這心里更是充滿了信心,感覺自己就像個即將上戰場的戰士,渾身充滿了斗志,勢要把這事兒徹底解決,還閨女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