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刑警的直升機降落在顧氏制藥的廢墟旁時，林曉正蹲在焦黑的混凝土塊上，指尖摩挲著一片未完全熔化的金屬銘牌。上面刻著“實驗體013”——那是M的編號，此刻卻沾滿了暗褐色的血跡。顧辰站在她身后，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他們來了。”

為首的探員是林曉的老熟人凱特，曾在華爾街追查過顧家的洗錢案。她亮出拘捕令時，腕表上的反光刺得林曉瞇起眼：“林小姐，顧先生，你們涉嫌非法入侵、破壞私人財產及謀殺，請配合調查。”

顧辰的指尖輕輕碰了碰林曉的手背，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保持沉默。然而當凱特掏出手銬的瞬間，林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我有證據要提交?！彼龔馁N身口袋抽出一枚微型芯片，“這是‘永生計劃’的核心數據，包括顧家三十年來的非法人體實驗記錄。”

凱特的瞳孔驟然收縮，芯片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她接過芯片插入便攜讀取器，全息投影立刻在空中展開：密密麻麻的實驗體檔案、資金流向，甚至包括幾位政要的體檢報告——他們的臟器替換記錄與顧氏制藥的器官庫數據完美吻合。

“立刻封鎖現場！”凱特對著通訊器低吼，再轉頭時語氣緩和了許多，“林小姐，我需要你們作為污點證人?！?/p>

顧辰的手突然覆上林曉的腰，力道大得驚人：“小心！”

子彈擦著凱特的耳際飛過，擊碎了身后的防彈車窗。廢墟高處，三個戴著鳥嘴面具的身影正在架設狙擊槍，他們的制服上繡著顧氏家徽。

三小時后，林曉盯著平板電腦上的監控畫面，指尖幾乎要戳穿屏幕。畫面里，被羈押的顧氏高層在押送車中集體中毒身亡，法醫從他們后頸取出微型膠囊——與顧辰體內的納米起搏器同款。

“這是滅口。”凱特將尸檢報告摔在桌上，“所有線索都斷了，除了你們手里的芯片。”

顧辰突然輕笑一聲，解開襯衫紐扣露出鎖骨下的條形碼：“想要更多證據？不如直接掃描這個?！?/p>

激光掃描儀劃過皮膚的瞬間，條形碼竟浮出一串十六進制代碼。凱特的電腦瘋狂閃爍，顧氏集團數百個暗賬賬戶如煙花般炸開在屏幕上。

“2008年3月，紐約地下拍賣會，顧老先生買下愛因斯坦的大腦切片；2015年7月，西伯利亞實驗室克隆出猛犸象；2021年……”凱特念到一半突然頓住，“這個編號E-917的冷凍艙，昨晚從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失蹤——你們知道這是什么？”

林曉的咖啡杯砸在地上。E-917是她母親的冷凍艙編號。

深夜，曼哈頓地下診所林曉將腎上腺素注射器綁在大腿內側時，顧辰正用激光筆在紐約地圖上畫圈：“冷凍艙的運輸記錄顯示它被送進這里——‘黑天鵝’整形醫院，但地下三層是器官黑市的中轉站。”

他頓了頓，指尖點在地圖某處：“也是顧家最后的據點?！?/p>

診所通風管道的銹味嗆得林曉喉嚨發疼。他們匍匐爬過堆滿醫療廢物的通道，下方手術室的對話清晰可聞：“腦移植手術準備完畢，供體E-917已解凍。”

林曉的指甲摳進掌心。透過通風口的縫隙，她看見母親的身體躺在手術臺上，頭顱卻被連接到另一具年輕軀干的頸部血管。主刀醫生舉起電鋸的瞬間，顧辰撞開通風管跳了下去。

槍聲、玻璃碎裂聲、慘叫聲混作一團。林曉用陶瓷刀割斷最后一根束縛帶時，母親的眼皮突然顫動起來。“媽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那只蒼白的手卻猛地掐住她脖子，瞳孔泛著不正常的金綠色：“你……不該……醒來……”

黎明，哈德遜河碼頭的林曉癱坐在集裝箱上，手中攥著半管淡金色藥劑——從母親頸部抽出的TRN-40。顧辰正在包扎腹部的槍傷，血腥味混著河水的腥氣撲面而來。

“她的腦神經被納米機器人控制了二十年。”顧辰的聲音沙啞得可怕，“TRN-40不是永生藥劑，是意識操控病毒。”

林曉的眼淚砸在藥劑管上。她想起母親最后一刻機械般的低語，想起顧辰鎖骨下掙扎的芯片，想起M臨死前那句“游戲才剛剛開始”。河對岸的自由女神像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嘲笑他們的掙扎。

凱特的電話突然接入加密頻道：“我們找到顧老先生的藏身處了，但……”爆炸聲淹沒了后半句話，定位坐標卻已傳入手表。林曉站起身，將TRN-40注入頸動脈：“該結束了?！?/p>

顧辰扣住她的手腕，針管里的液體還剩三分之一：“你瘋了？這劑量會燒毀你的神經！”

“所以才要留一半給你?！绷謺晕亲∷拇?，將剩余藥劑推入他口中，“要死一起死。”

長島莊園的屋子里，顧老先生坐在輪椅上，翡翠戒指映著壁爐的火光。他看著破窗而入的兩人，笑得像只饜足的禿鷲：“TRN-40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感覺有無數螞蟻在血管里爬？”

林曉的視線開始扭曲，但她死死盯著輪椅后方——母親的冷凍艙連接著數十條管線，正將淡金色液體泵入莊園的供水系統。

“從今天起，紐約每一杯水都會含有TRN-40?！崩先税磩臃鍪稚系陌粹o，“人類將迎來真正的進化，而你們……”

顧辰的子彈穿透他眉心時，林曉的陶瓷刀也割斷了冷凍艙的管線。但太遲了——莊園自毀程序啟動，地下水管道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跑！”顧辰拽著林曉沖向直升機，身后火光沖天。林曉在艙門關閉前最后回望，仿佛看見母親的身影在火焰中微笑。

三個月后，在國際法庭法官敲下法槌時，林曉正凝視著旁聽席上的空位。顧辰的保釋申請被駁回，此刻應該正關在曼哈頓監獄的地下室。凱特提交的證據鏈讓顧氏帝國土崩瓦解，但沒人知道紐約的供水系統已被污染——每場雨后，醫院都會新增一批瞳孔金綠的患者。

休庭時，林曉在洗手間吐出了帶血的藥劑殘液。鏡子里的女人眼角生出細密的鱗片，那是TRN-40的副作用。她撫摸著小腹，那里孕育著一個注定畸形的生命——顧辰在監獄最后一次探視時留給她的話：“如果孩子有顧家的條形碼，殺了他?！?/p>

窗外又開始下雨。林曉將婚戒埋在法院的梧桐樹下，鉆石里嵌著的芯片記錄著最后一個坐標——阿拉斯加冰川下的冷凍庫，那里沉睡著顧辰十八歲時的克隆體。

她撐開黑傘走進雨幕，腕表收到新消息：「玩家林曉，第二回合開始?！狤-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