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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燕歸鴻

第四章藏拙的柳長史

駿馬嘶鳴,在廣袤的天地間肆意狂奔。它高昂著頭顱,身姿矯健,四蹄翻騰間揚起陣陣塵土,如墨般的長鬃烈烈飛揚,恰似暴風雨中振翅奮飛的海燕,渾身散發著蓬勃的力量與不羈的野性,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在訴說著自由與奔放。

她騎在馬背上,雙腿被磨得生疼,每一次馬匹的顛簸都像是烈火灼燒著她的肌膚,但她的眼神中透著決然,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京城與陽州相隔一千多公里,即便快馬加鞭,也需耗費多日行程。可此刻,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漫長的路途上,云若的安危如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讓她片刻不得安寧。

“華兒,休息一下。”燕落雙腿輕夾馬腹快跑兩步,隨后他猛地勒緊韁繩,穩穩地橫在了她的面前。馬兒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震徹夜空的長嘶,那嘶鳴聲仿佛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在寂靜的夜空中久久回蕩,讓人心神震顫。

她緊緊抓住韁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馬腹與大腿之間不斷傳來的摩擦劇痛,緩緩拉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找到一處開闊之地,她扶著燕落的手,艱難地跳下馬背,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大腿的酸痛,她微微皺眉,緩緩坐在鋪好的披風上。她抬起頭,望向那浩瀚的夜空,繁星點點,唯有一顆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浩瀚星空中顯得格外孤寂。她不禁喃喃自語:“那是云柳嗎?”心中暗自思忖,這是不是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讓云若重蹈覆轍。

“燕落……”她的聲音中帶著落寞、擔心,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害怕,在這空曠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無助。

燕落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沒事,我在。”簡單的幾個字,仿佛帶著無盡的力量,讓她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緩緩閉上雙眼,眼睛微微有些刺痛,連日的奔波與擔憂,讓她身心俱疲。燕落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背,嘴里哼著她曾經教給他的那首民謠:“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那熟悉的旋律在夜空中輕輕飄蕩,那是在他睡不著的時候,她常常唱給他聽的。在這輕柔的哼唱中,她的手慢慢滑落,終于在疲憊與安心交織的情緒中沉沉地睡著了

“公子,有消息傳來,當年王爺的糧草在永州丟失后,走了蘇家的水路到了陽州,之后便再無蹤跡。”長安神色恭敬,將收到的消息,一字一句地向公子稟告。

“陽州?蘇家?”公子聽聞,眉頭微微皺起。邱山的蘇家

當年莫北上鎮守渝州,南陵進犯之時,他的父親負責運送糧草。糧草剛到永州,便換了水路,可當船靠岸后,卻發現糧草竟不翼而飛。莫將軍因此被逼進了即墨嶺,被困長達半月之久。他奮力突圍,卻傷亡慘重。副將谷環山冒死突圍,沒想到半路卻被山賊截殺。朝廷的援軍找到谷環山時,在他身上搜出一封信,信中竟直指他的父親通敵叛國,販賣糧草

皇帝指派定伯侯查辦此案,定伯侯僅僅用了五天時間,就給他的父親定了罪。他的父親被賜死,母親懸梁自盡,全家上下百余口,無一人生還。長陽長公主在殿前冒著風雪跪了三天,才保下他的性命。

莫北上突圍失敗,十萬振林軍在即墨嶺全軍覆沒。此后,定伯侯舉薦沐禮風鎮守渝州,從此渝州戰亂不斷,百姓陷入了長達十幾年的水深火熱之中。這段過往,每一個細節都刻在他的心中,成為他無法釋懷的傷痛。

“公子,沐老將軍來信,希望您回趟渝州,老夫人壽辰要到了。”長安再次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知道了。”公子神色平靜,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陽州?謝懷德?蘇家?蘇長青?還是蘇長風?他在心中反復思索。父親死后不久,短短一年時間萬俟鴻,就從一個戶部七品小吏升任刑部兵馬主事,沐禮風也從一個閑職搖身一變,做了渝州的守將,手握兵權。然而,他在沐家十多年,卻始終沒能發現沐禮風和定伯侯之間存在任何關聯性,難道是他們藏得太深了?

而蘇家,事后兩年,家主蘇長青突然病逝在陽州。他的兒子蘇朝雨年齡尚小,他的弟弟蘇長風便暫代家主之位。蘇家的獨女蘇清漪則匆匆嫁給了萬俟悔,生下一個女兒后便病逝了。據說萬俟悔唯一的女兒被萬俟鴻送到莊子上,四年前也死在了一場大火中。如此看來,萬俟鴻和萬俟悔的關系也并不融洽。這些錯綜復雜的人物關系和事件,就像一團亂麻,讓他一時難以理清頭緒。

當年找到副將谷環山的是謝懷德,他在事后不久就調任陽州刺史。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陽州,看來這一趟陽州之行,勢在必行。

“明日出發陽州。”他瞳孔微縮,眼神冷冽如冰,聲音也隨之變得冰冷刺骨。他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父親會通敵叛國?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殷家百余口人的鮮血,絕不能白流。無論前方是荊棘密布,還是炙沙漫天,這血海深仇,他誓要得報;這沉冤,他定要洗刷干凈。這是他心中堅定不移的信念,也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

“是。”長安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老夫人那邊?”

“生辰前趕回去就好。”殷吹笛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

“是。”長安領命而去,輕輕關上房門,稍作停留后,才悄然走開。

她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來,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漸漸從恐慌中平靜下來。微風輕輕拂過,臉上一片冰涼,她這才發覺,原來是淚水早已浸濕了臉頰。抬頭看見燕落關切的眼神,那一刻,她所有的偽裝瞬間崩塌,再也無法承受這可怕的現實帶來的重壓。那失望的、絕望的無形之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無聲地痛哭起來,那哭聲中滿是破碎與絕望。她甚至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心臟破碎般的跳動,一下又一下,狠狠牽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緩緩抬起頭,抹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她低著頭,頭發凌亂不堪,雙眼紅腫如桃,干裂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發出聲音。

“哥……”果然,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

燕落抱著她的手猛地一僵,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她已經四年沒再叫過他哥了,他也似乎快要忘了自己是她的哥哥。他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在這一刻,他只想給她一個溫暖的依靠,讓她能盡情宣泄內心的痛苦。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走吧!”她已經不能再等待,也絕不愿意讓夢里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云柳無聲的控訴,慶嬸和小滿的哭泣,還有云若滿臉的鮮血,這些畫面不斷在她腦海中閃現,讓她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

整整四天,他們只是稍作休息,便連夜快馬加鞭,一路疾馳。終于,在凌晨時分趕到了陽州。他們推開后巷的角門,兩人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后院。每個醫館都會為她預留一個小院,方便她支援手術時暫住。此時天色已晚,他們也不想驚動其他人。

她坐在床上,緩緩褪去衣服,這才發現褻褲已經和皮膚緊緊粘在了一起,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她從醫藥箱里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褲子,又用鑷子一點一點地剝離褲子與血肉。每剝離一點,都仿佛有千根鋼針深深刺入肌膚,疼痛難忍。為了不驚動燕落,她只能把棉布咬在唇齒間,強忍著劇痛。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終于剝離干凈。她拿起烈酒,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強忍著疼痛,將烈酒倒在傷口上,進行沖刷,隨后迅速包扎好傷口,換上新的褻褲,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忍著疼痛,走出了房門。這一系列的動作,她做得艱難卻又堅定,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毅力。

廚房里的食材不多,但做兩碗面條還是綽綽有余的。她手腳麻利地做好兩碗陽春面,熱氣騰騰的面條端上桌,那濃郁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溫暖了兩人冰冷的胃。在這疲憊的旅途中,這碗簡單的陽春面,卻充滿了家的味道。

燕落看著那細密的小蔥漂浮在亮閃閃的油湯中,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裹著蔥油的面條一入口,他只覺得,無論多么珍貴的珍饈美味,都比不上這碗陽春面,更何況,這還是她親手做的。這碗面,不僅僅是食物,也是他的眷戀。

一碗面條驅走連日的疲勞,天空也漸漸明亮起來,蒙蒙亮光透過厚厚的云層,云層周邊微微泛著青光,半遮半掩的朦朧景象,仿佛有一種神秘的魔力。

她站在窗口,看著燕落在院子里舞劍。只見他身姿矯健,劍走龍蛇,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凌厲如風。他提臂握劍,向前刺出時,迅猛有力;點地躍起,橫劈向旁時,又瀟灑自如。每一招都虛實相間,讓人看得目不暇接。她雖然看不懂劍法,但卻覺得燕落舞劍的樣子十分好看,那專注的神情和流暢的動作,仿佛一幅絕美的畫卷。

不得不說,燕落長得極為俊美,當真配得上他“第一公子”的名號。光潔白皙的臉龐,線條分明,輪廓深邃;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即便曾經遭受過欺凌,歷經社會的毒打,他的眼睛依然明亮清澈,宛如一泓清泉,毫無雜質。眉宇間展現出的自信與堅定,更是讓人過目難忘。他總是穿著一襲白衣,一塵不染,恰似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所描繪的那般超凡脫俗。他的存在,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

少年收劍后,穩穩地立于院子中央,轉頭看向她的方向,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仿佛變得明亮起來。

這時,一個長相伶俐的小姑娘走了進來,看向燕落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羞澀與怯意。不用說,又是一個被“第一公子”的風采所征服的女子。

“公子。”小姑娘輕聲說道,同時遞上一塊布巾,微微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燕落沒有接,眼眸中閃過一絲凌厲,冷冷地對外喊道:“青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氛圍。

青云聽到呼喊,忙不迭地跑了進來。看到靈雨,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問道:“靈雨,你怎么在這里?”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

“我……”靈雨剛想開口,青云便趕緊抓住她的手,匆匆將她拽出了院子。看靈雨還想說些什么,他厲聲喝道:“回去!”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青云再次返回時,說話微微有些顫抖,身子幾乎與地面呈九十度,恭敬地說道:“公子,以后不會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惶恐,顯然是對剛才的事情感到害怕。

燕落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送一些清粥小菜過來。”他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但眼神中依然透著一絲寒意。

青云的動作十分迅速,片刻之后,清粥小菜便送到了燕華的房間。他恭敬地站在一旁,隨時準備侍候。

“青云,說說云若失蹤的事情。”燕華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凝重地說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關切,云若的失蹤讓她心急如焚。

“是,姑娘。那天柳大人府上的管家來醫館請云若姐姐出診,去了柳大人的府上,整夜未歸。以往也有病人是需要留宿的,所以我們并未在意。可是第二天晚上,云若姐姐還是沒有回來,我就派人到柳大人府上問詢。可是柳大人府上說云若姐姐當天就離開了。后來我們查證過,云若姐姐確實是當天夜里就離開了柳大人府邸,有人看見她朝著東街走了。可是我們醫館在西街,我們沿著云若姐姐走的方向一路查找,都沒有找到她的消息,只好飛鴿傳書稟告公子。”青云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每一個細節都不敢遺漏。

也就是說,云若從出診到確定失蹤,中間隔了兩天時間。他們收到消息用了一天,路上又花了四天,到現在為止,云若已經失蹤七天了。時間的流逝讓找到云若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但燕華心中依然沒有放棄。

“報官了嗎?”她用勺子不緊不慢地攪著碗里的粥,抬頭看著青云問道。她的語氣看似平靜,但眼神中還是有一絲不可擦的期待。

“報了,官府那邊也沒有新消息,不過……”青云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他的表情讓燕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緊緊盯著青云,追問道:“不過什么?”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不過……官府那邊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青云無奈地說道,“我每天都去追問,他們總是敷衍了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對官府的不作為感到十分失望。

她冷哼一聲,心中暗自思忖,陽州的刺史是崔浩,此人之前在京城也是個風云人物。同進士出身,起點不算高,但善于鉆營,短短六年時間,就做到了戶部侍郎。后來據說是得罪了程閣老,才被貶到陽州做刺史的。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把老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呢?她對崔浩的為人早有耳聞,對官府的態度也并不感到意外。

“樓逸已經在路上了,明天就能到。”燕落看著她說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安慰,希望能給她一些信心。

“恩,讓南陌派兩個人過來。”她微微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她在心中暗自謀劃著,一定要找到云若,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好。”燕落有一瞬間的愣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她……不再信任自己了嗎?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讓他的心中涌起一絲恐慌。

她并未注意到燕落的情緒變化,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找到云若。如果對方是沖著醫館來的,那么其他人也會有危險;如果是沖著她來的,那她……既然來了,魚兒會咬鉤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無論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會退縮。

“青云,醫館暫停營業。”她轉頭看向青云,神色堅定地說道。她知道,在找到云若之前,不能再讓其他人陷入危險之中。

“是,姑娘。”青云領命而去。

就在這時,有人匆匆來報,柳大人的管家來了,要請大夫入府。她瞳孔一縮,和燕落四目相對,兩人心中都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未免來得太巧了一些。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慮和警惕。

燕落拿起她的醫藥箱,和她一起出了院門。醫館的其他人看到他們,更多的是驚訝。只有小七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喃喃地說道:“我好想你。”小七的聲音充滿了童真和依賴,讓她原本冰冷的心瞬間變得柔軟起來。

她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小七的頭發,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溫柔地說道:“晚一點回來陪你玩。”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暫時忘卻了心中的煩惱。

青云備好馬車,帶著他們去往柳大人的府邸。柳錯,柳長史,從五品,出身酷吏,在晉陽已經有十多年了。之前的刺史謝懷德被刺殺后,刺史的位置一直空缺,所以各項職務均由這位柳長史負責。傳言他將擔任刺史職務,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崔浩突然到了晉陽擔任刺史,斷送了柳錯的晉升之路。

可這位柳錯,沒有任何抱怨,反而高高興興地迎接刺史到任,之后更是兢兢業業地輔助崔浩,沒有一絲怨言。要么這位柳長史是個大度寬容、對官場不太熱衷的人,要么就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他的行為舉止讓人捉摸不透,充滿了神秘感。

可是……柳大人家里有三個姨娘,三個庶子,兩個庶女,還有一位相好是花顏樓的花魁,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好色之徒。難道他真的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嗎?她在心中暗自揣測,

棲梧朝陽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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