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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燕歸鴻

第69章從未有嫁人的打算

這還是燕華第一次看到清醒的他,月白長衫洗的發白,腰間只系著一根同色的絳帶,只是腰間那枚玉佩格外顯眼,

他站姿筆直,脊背挺得如同一桿青竹,全然沒有普通書生的柔弱之態,嘴唇緊抿成蒼白的直線,只是那雙眼睛生的極好,眼尾微微上挑,卻也蒙著疏離,他站的不遠,卻也冷峭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周身縈繞著清冷氣息,微風吹過,他緩緩抬手慢條斯理的按住卷角,莫名的添了幾分書卷氣的柔和

他輕抬袍袖,微微附身,向著萬俟悔恭敬的行禮,“晚輩蘇朝雨,見過萬俟將軍......”,他的聲音清朗而沉靜,帶著書卷氣卻也不失莊重

萬俟悔微微挑眉,目光在蘇朝雨身上打量,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是?”

“晚輩蘇朝雨......,”蘇朝雨再次微微頷首,言辭不卑不亢,“蘇清漪是我的姑姑”,說著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萬俟悔

聽到蘇清漪三個字,萬俟悔的眼神微微一動,神情多了幾分探究,他細細端詳蘇朝雨,試圖從眼前這個人身上,找尋于蘇清漪相似的痕跡

而蘇朝雨靜靜的佇立,神色坦然,任由萬俟悔打量,萬俟悔探究的目光回到那枚玉佩上,和清漪當年帶著的一模一樣,只是他的是降龍,而清漪的則是火鳳

燕華眼神微動,從萬俟悔手上拿過玉佩,細細端詳,默默的從脖子上拿下了自己的那枚,輕輕合上,是一塊龍鳳佩,兩塊玉佩合在一起時,拼湊出一個圓型的圖案,龍鳳之間相互纏繞卻又完美結合

“你是蘇長青的兒子?”當年清漪說過這枚玉佩她和哥哥一人一半,只是到底是蘇長青還是蘇長風并未提及,只是看他二十出頭,穿著上也不像是蘇家家主的兒子

“是,我是蘇長青的兒子”

“今日,不知蘇公子所為何來?”萬俟悔眼神沉了下去,冷冽的說道

“當年祖父曾經為我和燕華定下過親事,這枚玉佩就是信物,當然,還有感謝表妹的救命之恩......”,蘇朝雨目光穿透暮色落在燕華身上,簡單的著裝勾勒出利落的身形,和他當時的驚鴻一瞥漸漸重疊,他斂眸低首,掩去眼中復雜的心緒

燕華的目光落在蘇朝雨身上,她微微瞇起雙眼向前幾步,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道謝就不必了,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她聲音冰冷,周圍的空氣都要冷上幾分“蘇公子說笑了,我并未聽阿娘提起過此時,想必父親也沒有”

蘇朝雨神色未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拍了拍袖子,“我剛才說過了,是祖父定下的親事,當然姑母也是知曉的”

阿爹才剛剛提起了燕華的婚事,蘇朝雨就找上門,還拿著一枚玉佩作為訂婚的信物,有這么巧的事情嗎?蘇清漪是現代人,怎么可能會接受近親結婚的事情,所以她一定不會同意這件事,所以這個婚約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蘇朝雨知道燕華是個聰明人,僅憑著一塊玉佩就讓她履行婚約當然不可能,他緩緩收起臉上的笑意,目光深沉又復雜,沉默片刻輕聲說道,“表妹是聰明人,想必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有些事說破了對誰都沒好處”,他話里暗藏玄機,眼神半是試探,半是威脅

燕華腦海中思索著各種可能,他到底是誰派來的?是沐北歸嗎?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敵......還是友?

她和沐北歸交集源于一場交易,只是后來很多事情讓她有了錯覺,甚至產生了依賴,細細想來,她和沐北歸之間確實也沒有什么更深的交情

她緊盯著蘇朝雨,試圖從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破綻,可......,一無所獲,她目光轉向萬俟悔

萬俟悔眼神沉了下去,他隱約記得清漪提過,但她好像說什么近親不能結婚,所以拒絕了,可皇上給的壓力,他也不得不考慮,如果有蘇朝雨這事,臨時頂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握緊茶盞的手收緊,臉色晦暗不明,他瞇起眼鷹隼般的目光掃過蘇朝雨,最后落在他有些單薄的身體上,這個蘇朝雨的出現可以順理成章的擋去賜婚,比起燕落來要更合適,只是這人出現的太巧了,巧的好像是專門為這件事準備好的一樣

他緩緩放下盞茶,茶盞和盞托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既然賢侄到了京城,不妨先安頓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萬俟悔沒有否認,但依然客氣的說道

蘇朝雨斂衽行禮的動作太過標準,像是經過千百次的演練,“多謝姑父,小侄暫時住在落華樓”,話音落下,他微微頷首后退兩步轉身離開,留下燕華和萬俟悔面面相覷

燕華看著萬俟悔好似有應下這門婚事的打算,她有些著急,“阿爹......”,她本來就沒有結婚的打算,更何況還是一門近親的婚事,如果蘇朝雨真的是蘇長青的兒子,那可是和她有四分之一血緣關系的人

“華兒......”,不可否認,蘇朝雨是目前最佳的人選,蘇家不過是商賈,對皇權沒有威脅,而蘇朝雨是蘇長青的兒子,蘇長風雖然只是暫代家主,但那么多年人早已經被清洗,他想要拿回蘇家必然沒那么容易,所以他這次來京城應該也是想要尋求幫助的,只要有所求就可以談

“等風聲一過,如果華兒還是不愿意,再想辦法解除婚約”

“阿爹......,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目的,萬一......”,燕華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個血緣關系的未婚夫

萬俟悔沉默了,朝堂之上的瞬息萬變燕華是不能理解的,皇權不會允許有不可控制的因素存在,哪怕是一點點,既然做了棋盤上的棋子,誰又會在意棋子的感受,到時候萬一皇上選一個表面風光內里齷齪的人家,那他們才會更加沒有余地

有了今日的試探,賜婚的圣旨怕是不會太久了

“華兒......,”燕落回來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他下午有些激進了,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她

“燕落......”,燕華扯出一抹略顯委屈的笑容望向他,尾音拉的長長的,半是委屈半是撒嬌

“對不起,我不該......”

“我知道,你只是擔心我”,燕落早已是家人,比蘇清漪,比萬俟悔更加親近的親人,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放心的做自己,“以后不許再這么嚇我了”

“不會了”,燕落拂去她身上一片樹葉,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以后他只是哥哥了

“查一下蘇朝雨......”,說到蘇朝雨燕華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好似剛才那種委委屈屈是一種錯覺

“明天我會把蘇朝雨的資料放在你面前”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們再商量”,萬俟悔見著燕落回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著燕華對他全新的依賴,所有準備好的話都咽了回去

夜色深深,濃稠得化不開,但那一輪高懸的月灑下滿院清冷的銀輝,整個庭院籠罩再朦朧的輕紗之中,夜風輕柔,吹過來都帶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燕華坐在秋千上,垂眸晃動腳尖,繡鞋尖輕輕點過青石板,月光給他素白的裙擺鍍上銀邊,秋千來回晃動,裙擺也微微晃動

“哥......,”她突然拽住晃動的繩索,停了下來,偏著頭看著燕落,輕輕的喚了一聲

他坐在陰影深處,望著她再秋千上晃動的影子,月光灑下的光點隨著她的晃動忽明忽暗,她又一次的喊他哥哥,每一聲輕喚都好似在他的心上劃上一刀

但他還是無奈的應了一聲

“你看這白玉蘭,開的時候滿樹皎潔,謝了卻只剩下一地狼藉......”,她淡淡的開口,尾音輕輕翹起

燕落走進兩步,靠在枯萎的樹干上,袖中握著一塊月牙的形狀的玉佩,那是母親臨終前留下的,說是要留給為來的妻子,只怕是永遠都送不出去了

“華兒......”,她想說什么?

“哥,你說人為什么一定要成親呢?”燕華突然用力一蹬,秋千蕩了起來,裙角掃落枯葉

燕落垂眸,幾番猶豫,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心中所想,只是淡淡道:“世人皆是如此,成家立業,傳宗接代,不過是順應常理。”

“常理?”燕華輕笑一聲,笑聲里帶著幾分嘲諷,“可這常理,又害苦了多少人。”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秋千的藤索,“你看那些夫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甚至從未謀面,婚后表面上相敬如賓,實則同床異夢,這樣的婚姻,有何意義?”

燕落心中一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月光下,她的側臉美得讓人心疼,可那話語里的滄桑,卻又像一把利刃,直直刺進他的心口,好似她也曾經歷過那樣的婚姻一樣,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就像阿爹和阿娘,你爹和你娘......”,話音戛然而止,秋千蕩在最高處瞬間停頓,她仰起臉望著月亮,睫毛在檐下投出顫抖的陰影

“可......家人就不一樣了”燕華繼續說道,語氣漸漸柔和,“哪怕吵過鬧過,卻永遠斷不了,人生很短,走到盡頭時回頭看看,我還能喊你一聲哥哥”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永遠都不會變”

燕落望著她,眼眶微微發紅。“那你......”他艱難地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又害怕聽到答案。

秋千緩緩慢了下來,她雙腳輕輕點地,轉身看向燕落,目光平靜而堅定:“與其在婚姻里委曲求全,不如守著這一方天地”她的目光中透著看透世事的滄桑,“哥,你說對嗎?”

燕落望著她,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不出聲音。一片枯葉飄蕩著落在兩人身上,他終究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將滿心的苦澀與不甘,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哥,我們是家人,是要做一輩子的家人”,這是她的承諾,也是她和他之間的界限,“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想守護一輩子的人,我會祝福你,但......,如果你累了,你回頭,我一直都在,我相信你也一樣,如果有一天我累了,回頭的時候你也會在”

“嗯”,燕落突然釋懷了,既然她說做家人,那就做家人吧!

“華兒,你有想嫁的人嗎?”燕落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怔住了

晃動的秋千突然一頓,沐北歸冷峻的眉眼突然闖入鬧海,她猛地搖頭,甩掉那個身影,淡淡的開口,“沒有”

她突然綻開一個狡黠的笑,眼尾彎成月牙,似乎在掩飾什么,“哥,你說誰敢娶一個拿手術刀的女人,萬一把我惹毛了,趁他熟睡我就能剖了他”

燕落先是一怔,繼而啞然失笑,她總是這樣,總能用一句玩笑話,將所有的酸澀都揉碎說的云淡風輕的

沉默,持久的沉默,月光將燕華的影子拉長,晃動的藤索吱呀聲有節奏的響著,每一聲都像時間的刻度,丈量著兩人之間漫長的沉默

而燕落隱在陰影深處,衣袍與夜色融為一體,偶爾閃動的眸光泄露著他的情緒,長長舒出一口氣,最終只是一聲無聲的嘆息

時間凝滯,遠處斷斷續續傳來更鼓聲,落在燕華的耳朵里,也落在燕落的心上,將這長久的沉默封存

墨色云翳遮蔽月亮,沐北歸倚著斑駁的影壁,將自己和夜色融為一體,燕華的那句‘沒有’輕飄飄的掠過樹梢,狠狠的扎進他的胸腔,她沒有想嫁的人,甚至她都沒想過嫁人,可他已經在皇權的驚濤駭浪中,為她謀劃了千萬遍的未來

萬俟悔離開皇宮他就收到了密探傳來的消息,皇上想把燕華賜婚給凌王世子,凌那紈绔豢養美妾、眠花宿柳的劣跡如毒蛇噬心,凌王府看似風光,實則爛到根了,只是表面看著風光

但是他短時間內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他把蘇朝雨弄進京城,希望能爭取一些時間,能解決他們之間的障礙,他要名正言順的把她娶回家,只是她......

夜風卷起他鬢邊的碎發,沐北歸最后看向兩人沉默的背影,默默的轉身離開,矯健的身影掠過青瓦,腳尖點過三重飛檐,胸中翻涌的苦澀尚未平復,破空聲驟然響起,箭矢穿透肩胛,血滴濺在青磚上,落出妖艷的紅梅,他強忍疼痛,幾個躍身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的腳步聲也漸漸靠近

棲梧朝陽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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