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天色尚未放亮。城市像一頭尚未蘇醒的巨獸，只有偶爾駛過的環衛車，發出沉悶的轟鳴。

沈知意站在一棟老式居民樓頂層的陽臺上，風吹得她眼睛發澀。

她在這幢藏身公寓里待了整整四個小時，期間已經聯絡了三位信得過的調查記者、一名地下黑客，以及一個自己曾救過的刑警前輩。

她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林在坐在客廳沙發上，手指夾著煙，眼神呆滯：“你真打算把這些爆出來？你知道會死人的。”

“會。”沈知意望著遠處泛白的天空，聲音冷靜，“但有人死了，也許才會讓那些活著的人看見真相。”

林在苦笑了一聲，像是笑自己，也像是笑這個世界。

他搖了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二次加密的閃存卡，遞過去：“這個比你手里的U盤更值錢。是我早年在內部復制備份的一份數據——包括‘風梭’初始節點的賬本和一份隱藏協議。”

“協議？”

“嗯，一紙合約，簽名是陳東和‘白巖金融’的高層，還有一個中間人。”林在低聲說，“那人，叫姜樂。”

沈知意一愣，猛地轉頭看他：“你說誰？”

“姜樂。你認識？”

她沒有立刻回答，腦海中卻翻出那張熟悉的面孔——姜樂，盛海集團前風控部顧問，一直是個極少出鏡、但無比精明的人。她當年在實習期間曾短暫地跟他打過交道，對他的印象，只有一句話：

“笑容像紙片，撕開就是刀。”

“他現在在哪？”沈知意的語氣變了。

林在聳肩：“這就是重點——這個人，早在三年前就‘辭職’出國了。但奇怪的是，他的名字在最近一次‘白巖’股東會議的記錄中又出現了。”

沈知意握緊閃存卡，心臟隱隱收緊。

這一刻，她終于意識到，自己之前看到的“局”，可能只是一張巨網的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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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某家匿名媒體突然發布一條爆料微博：

“某知名投資公司涉黑金洗錢？匿名數據將于今晚九點全網公開。#風梭##暗網轉賬系統##盛海集團#”

不到一小時，話題直沖熱搜前十。

網絡上炸開了鍋，吃瓜群眾、財經評論員、法律自媒體，全都瘋狂轉發。有人說是假料，有人說是“爆大瓜”，還有人隱約嗅到了不對勁。

此時，沈知意正坐在一個秘密會面點，面對她的，是那個刑警前輩——趙勁。

趙勁看著她的文件，眉頭緊鎖：“你想讓我替你保護林在？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不只是黑金案，這是連環的政治漩渦。”

“我知道。”她低聲說，“你以前不是說，最怕的就是沒有人愿意冒險？那現在，我冒了，你呢？”

趙勁看著她良久，終于嘆了口氣，把文件合上：“我這邊安排一個內部安全轉移點。三小時內送他出城。你也跟著一起走吧，知意。”

“不。”她搖頭，“我要留下。”

“你留下要做什么？”

“我要把他們一個個拉出來。”她語氣堅定，“從陳東，到姜樂，再到那個藏在更后面的——無論是誰。”

趙勁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你小心。別讓真相，還沒出土就被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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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盛海集團頂樓會議室，陳東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鋪天蓋地的熱搜，輕笑了一聲。

“這個節奏，和當年真像。”

助理低聲說：“我們已經聯系公關團隊，但輿情太快，壓不住。”

“沈知意還沒死，我早知道。”陳東轉身，目光冷冽，“她一旦動真格，不可能這么‘高調’。她只是在引人出來。”

“她想逼誰露面？”

陳東瞇起眼睛：“她想確認一件事——到底是我在做局，還是那個‘幕后人’早就把我也算進去了。”

他走回辦公桌，輕輕按下一個按鈕，桌面彈出一層密碼屏。

“這場棋局，我從沒怕過她。真正的問題是——她有沒有膽子，敢在今晚之前，把這顆棋子打出去。”

他打開一封未發布的文檔，文檔標題寫著四個字：

“滅口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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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城市燈火漸起，輿論如山崩海嘯。

沈知意站在一幢舊寫字樓的天臺，望著下方街道如流星般疾馳的車流，眼神像被風吹得越來越冷。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方響了兩聲后接通，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終于打給我了？”

她冷靜開口：“姜樂。我們見一面吧。”

對方沉默了片刻，嗤笑一聲：“你真不怕死。”

“我死不死沒關系。”她聲音低得像夜，“但你怕真相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