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城市尚未蘇醒，實驗大樓內的一層安保通道被一次例行系統更新短暫關閉了三分鐘。

而就在這三分鐘里，一個身份代碼為“V-09”的臨時訪客記錄在系統中出現——沒有面部識別，無指紋采集，甚至連進出通道的監控視頻也只留下了一道暗影。

沈知意站在監控室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條被“技術故障”處理成雪花的畫面。她并沒有說話，只是緩慢地關掉了主屏幕，轉身走出房間。

她知道，V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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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勁這兩日幾乎沒有合眼。他的神經處于一種過載的狀態，每一次閉眼，那些回蕩在耳邊的對話、隱約暴露出的計劃片段、盛嵐的眼神、沈知意的遲疑……都讓他懷疑一切。

但他最清楚的一件事是：他不能再被動了。

他開始嘗試接觸項目外圍的老成員，尤其是那些早年因項目“失敗”而被清除出局的工程師。他找到了其中一位——老秦，一個住在城市邊緣、常年被監控限制出行的前數據安全主管。

老秦一開始極度抗拒趙勁的到訪，但當趙勁在他面前攤開了一份項目計劃書副本、以及沈知意被秘密記錄的一段實驗日志時，他的眼神變了。

“你知道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叫什么名字嗎？”老秦低聲問，“不是‘清音’。最初叫‘黑鳥’。”

趙勁皺眉：“什么意思？”

“黑鳥是傳說中能模仿萬物聲音的鳥，意思就是——偽造一切情緒真實。”老秦遞給他一枚舊芯片，“你需要去找這個人，他才是真正能打開‘黑鳥系統’底層結構的唯一人。”

趙勁接過芯片，看著上面刻著的代號：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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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研究中心的頂樓實驗室內，盛嵐站在落地窗前，低頭整理一疊紙質材料。

門輕輕被推開，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子走進來，頭發略微凌亂，神情疲憊卻眼神銳利。他手里拿著一杯黑咖啡，像是根本不需要許可，就理所當然地走進了這個核心區域。

“你遲到了。”盛嵐頭也不回地說。

V微微一笑：“畢竟是重返戰場，總要給自己一些心理準備。”

“你對趙勁有什么印象？”她問。

V抿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說：“單純、好騙、情緒極端，容易爆發，控制欲強，依賴性強。”

“所以你覺得他不適合被放進下一階段？”

“不。”V的嘴角勾起一點弧度，“我覺得他就是你要找的理想受試者。”

盛嵐終于轉身，眼神犀利：“你知道你的任務，不是評論他，而是制造干擾。”

V挑眉：“你怕沈知意動搖？”

她不答，語氣忽然一冷：“她已經動搖。你只需要推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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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區的玻璃走廊中，沈知意遠遠望見V正離開盛嵐的辦公室。

她腳步一滯——這個人她曾在項目初始時見過一次，那時他是被列為“風險人格樣本”的前策劃人之一，因為過度侵入系統導致一次情緒模型自我崩潰事故，項目方對外稱他“失蹤”，實則被軟禁海外。

而現在，他回來了，帶著盛嵐親自放行的身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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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趙勁返回住所時，門前的快遞柜里有一個未署名的小紙盒。

里面只有一張紙條和一張芯片。

紙條上只有四個字：

“黑鳥已醒。”

趙勁心跳驟然加速，他意識到——這場游戲，比他想象的更早開始，也比他準備的更深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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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控制中樞室，V再次坐在數據終端前，重新啟動了他的舊程序——名為《鴉》。

他輸入一段代碼，冷光屏幕跳出一行字：

“干擾模型：已激活。”

緊接著，一張張數據模擬圖像中，趙勁與沈知意的情感交叉頻率開始發生奇異的偏移。

而V，正微笑著說出這段久違的臺詞：

“你以為你在談戀愛，其實你是在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