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晚,緊急的燈光閃爍不定,但當每個電話打出去,卻只是被一遍又一遍地拖延。這場焦慮的等待,讓人心有余悸,急迫感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焦急地打著電話,語氣急促而有力,顯然有什么緊急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接通了電話,夜晚的寂靜中,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響起,“嗯?佳麗什么事?”尾音輕輕上揚,帶著溫柔的氣息。
佳麗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來回踱步,試圖從地板上找尋出隱藏的線索。“哥,你終于接電話了,馨兒,馨兒出車禍了,我又不敢跟外公打電話,怎么辦啊?”此刻的佳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股火燒眉毛之勢直沖心間,一切美好的事物在她眼中都變得不美好,都變的厭煩。
天空被濃厚的云層覆蓋,月光和星輝無法穿透這無盡的黑暗。在這神秘的暗夜中,仿佛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它在耳邊細語,傳達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這黑暗,竟讓她有了一種奇特的安全感。那暗淡無光的云層,如同佳麗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郁悶,揮之不去。天空陰沉得仿佛可以觸摸到那厚重的云層,仿佛是大地在默默承受著某種壓抑的力量。
“你別慌,還有我呢,我們待會先給外公打個電話,先如實說,外公肯定急壞了,后面我先去對面醫院,你先去接外公到馨兒現在的房子里,我去給馨兒辦轉院。”他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無論喜怒哀樂都能保持冷靜和沉穩,他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無論喜怒哀樂都能保持冷靜和沉穩,讓人感受到他的成熟和穩重。像一棵冷峻的松樹,矗立在風雪中,即使周圍的世界如何喧囂,他都能保持內心的平靜和冷靜。
“好。你給馨兒打電話就可以聯系方皓他們。”佳麗的手心已經濕潤,握緊的拳頭下意識地抖動,那種無法言喻的焦慮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即使她盡力克制,那種內心的著急像一團火在她體內燃燒,逐漸蔓延至每一處神經末梢。
“嗯,我會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驅散佳麗心中的陰霾。他迅速撥通了馨兒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鈴聲,每一秒都像是在拉扯著佳凌的神經。終于,電話接通了,方皓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還算平穩:“喂,什么事?”
“方皓,馨兒怎么樣了?現在情況怎么樣?”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但語氣依然保持著克制。
“醫生說情況還算穩定,但需要住院進行治療。”方皓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但語氣還算鎮定。并把地址告知了佳凌。
掛斷電話的瞬間,佳麗的手機“啪嗒”掉在地毯上。她彎腰去撿,指尖卻突然觸到茶幾邊緣冰涼的相框——那是去年春節拍的全家福,馨兒戴著兔耳朵發箍,把腦袋歪在她肩頭笑得燦爛。此刻照片里的笑容刺得她眼眶發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穩住顫抖的呼吸。
窗外突然炸響驚雷,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佳麗抓起鑰匙沖出門,鞋在臺階上打滑,險些摔進積雨潭。雨幕中,她摸到口袋里皺巴巴的紙巾,想起馨兒總愛把草莓味糖果紙折成小船,說是要載著煩惱漂向大海。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馨兒會不會也像被暴風雨打翻的紙船?
暴雨在玻璃上撞碎的聲響里,佳凌跌跌撞撞撲向302病房。金屬門把冷得刺骨,仿佛要將她最后一絲溫度抽離。推開門的剎那,消毒水的氣味裹挾著百合花的甜澀撲面而來,像一記溫柔的耳光,打得她眼眶發酸。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得讓人作嘔。當佳凌渾身濕透地沖進病房,心電監護儀規律的“嘀嗒”聲卻讓她僵在原地。白色床單下的人影那么瘦小,頭上纏著繃帶,輸液管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插著針頭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喉嚨發緊:“馨兒別怕,大哥在呢......”
方皓正半跪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溫馨手背上滲出的藥水。林逸蜷在角落的折疊椅里,膝蓋上攤著素描本,鉛筆在紙面游走,勾勒出的卻是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而方婷斜倚在相鄰的病床上,蒼白的臉頰泛著病態的潮紅,發梢還掛著雨珠凝成的冰晶,見佳凌進來,她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輸液管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在雪白的床單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監護儀規律的“嘀嗒”聲,像是一只疲倦的秒針,在寂靜的病房里丈量著時間。佳凌靜靜地坐在溫馨的床邊,目光緊鎖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從沉睡中喚醒。窗外,夜色濃稠如墨,偶爾劃過的車燈在玻璃上留下轉瞬即逝的光影,如同屋內四個人內心閃爍不定的希望。
“對不起......“林逸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個向來灑脫的大男孩此刻眼眶通紅,素描本上未完成的向日葵被淚水暈染成模糊的色塊,“我們不該讓她......“他哽咽著說不下去,手指死死揪住衣角,仿佛要把滿心的愧疚都揉進布料里。
方皓起身時,金屬椅腿在地面劃出細微的聲響。他遞來一杯溫熱的姜茶,杯壁的水珠順著佳凌的指尖蜿蜒而下,在袖口暈開深色的痕跡“手術很成功。“他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絲綢,冷靜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但失血過多導致昏迷,醫生說可能會短暫性失憶......“他頓了頓,喉結劇烈滾動,“說要看她自己的意志。“窗外的暮色漸濃,霓虹燈開始在雨幕里暈染出斑斕的光斑……
佳凌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妹妹(佳麗)發來消息說外公已經睡下,明天一早趕來。他盯著對話框里跳動的光標,突然想起小時候馨兒發高燒,也是這樣整夜守在急診室,她滾燙的額頭抵在外公的頸窩,迷糊中呢喃著“外公的味道像棉花糖”。
方婷斜倚在相鄰的病床上,身上的病號服松松垮垮地掛著,頸間的紗布滲著淡淡的血跡,宛如一朵枯萎的紅梅。她看著佳凌緊繃的脊背,看著他顫抖卻固執地握緊溫馨的手,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個午后。那時她們還在校園,她不小心崴了腳,佳凌二話不說就背起她往醫務室跑,陽光透過香樟樹的枝葉,在他的肩頭灑下斑駁的光影,而她伏在他背上,笑得像只偷到腥的貓。
“佳凌哥哥。”方婷輕聲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被風吹過的枯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她費力地撐起身子,輸液管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在墻上投下細碎的影子,“小馨姐一定會沒事的。”
佳凌的肩膀微微一顫,卻沒有回頭。方婷能看見他后頸暴起的青筋,像是蜿蜒的河流,承載著無盡的焦慮與擔憂。她想起車禍發生的瞬間,玻璃碎裂的聲音如同噩夢的序曲,而在意識模糊前,溫馨用盡最后的力氣護住了她。那一刻,她忽然明白,有些情誼早已刻進生命的年輪,如同古樹的紋理,在歲月的侵蝕下愈發清晰。
窗外突然炸響驚雷,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將城市的霓虹攪成斑斕的碎片。佳凌在床邊坐下,握住溫馨冰涼的手。記憶突然回到三個月前的深夜,她們擠在溫馨狹小的出租屋里,空調嗡嗡作響,電腦屏幕的藍光映著溫馨眼底的血絲。
夜漸漸深了,護士進來調暗了頂燈。走廊盡頭傳來皮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響,暖黃色的光暈里,方婷的講述漸漸變成輕柔的呢喃,林逸蜷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方皓依然守在窗邊,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佳凌將毛毯輕輕蓋在溫馨身上,指尖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摸到幾處結痂的擦傷。忽然,她的手指觸到一個硬物——馨兒的衣服口袋里,那是張被揉皺的明信片,日期是2003年,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等我去看極光,要給外公摘最亮的星星!”佳凌的眼淚終于決堤,滾燙的淚珠砸在明信片上,暈開了那句未寫完的“還有......”。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他把明信片貼在心口,默默祈禱黎明能帶走所有陰霾。
暮色徹底吞噬了最后一縷天光,護士進來調暗了頂燈。暖黃色的光暈里,方婷的講述漸漸模糊,林逸的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方皓倚在窗邊,背影被燈拉得很長。佳凌將毛毯輕輕蓋在溫馨身上,指尖拂過她凌亂的發絲,突然發現她發間還別著那枚草莓發卡——那是她們去年逛街時買的,溫馨說看到它就想起草莓蛋糕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