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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那片藍天白云

第三十九章:病房里的不速之客?……1.20

醫院病房外的香樟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混著窗外香樟樹若有若無的氣息,在空氣里釀出一種復雜的靜謐。陽光從高窗斜斜切進來,在水磨石地面上投下規整的矩形光斑,光斑里浮動的塵埃,似是往事的碎屑,稍一觸碰,便會揚起經年的絮語。細碎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如金色的絲線般灑落在地面,織就出一片斑駁光影。偶爾有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似在輕聲訴說著歲月里沉淀的故事,又像在為病房內即將發生的波瀾隱隱作預告。

馨兒躺在陪護床,小手無意識地揪著被角,忽閃著大眼睛,稚聲稚氣打破病房的寧靜:“外公,爸爸媽媽呢?”外公剛端起的水杯猛地一抖,水在杯沿晃了晃,幾滴濺在泛白的褲管上。他望著馨兒純真的臉,嘴唇囁嚅,皺紋里藏著說不出的苦澀,那些被歲月塵封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來,卻不知從何說起。

邢宇坐在病房角落的椅子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褲縫。每當提到溫馨的爸爸媽媽,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慌忙躲閃,不敢觸及溫馨的眼睛。父母那輩的糾葛,像一團解不開的麻線,在歲月里越纏越緊……

小時候,他和溫馨心貼著心,在老槐樹下追著風跑,分享著彼此的糖果與秘密,可如今,那些美好被歲月浸泡得變了形,長大了的他們,像兩艘偏離航線的船,再也回不到從前。邢宇望著窗外晃動的樹影,心里一陣迷茫,這不知是命運饋贈的福,還是設下的禍。

外公終于沉沉嘆了口氣,扶著椅背慢慢起身,“我回去休息會兒,你們守著。”他的身影在病房門口晃了晃,拖著沉重的步子融入走廊的寂靜。佳凌給方婷掖了掖被角,方婷的臉色已褪去大半蒼白,林逸因家中急事,匆匆離去時,還愧疚地看了看病房里的眾人,方皓也回去補覺了。

邢宇守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方婷的狀況已平穩許多,林逸因家中急事匆匆離開,佳凌、佳麗、桃子在里頭陪著方婷,而外公回去休息,留下馨兒在病房里,時不時傳出軟糯的笑聲??尚嫌畹男膮s靜不下來,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像有團無形的云,沉甸甸壓在胸口。

病房里的空氣,原本因林逸的離開,添了幾分安靜的空隙,卻被一陣突兀的腳步聲生生撕裂……

邢宇猛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響,在安靜的病房里格外刺耳。佳凌也警覺地看向門口,方婷微微皺眉,想撐起身子,卻因虛弱又跌回枕上。馨兒被這動靜嚇得一哆嗦,怯生生地往佳凌身邊靠了靠。

走廊盡頭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篤、篤、篤,節奏均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熟稔。邢宇抬頭時,正撞見那個男人——溫馨的父親,李建明。他穿著熨帖的深灰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手里提著個果籃,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彎著,笑意卻沒抵達眼底,像蒙著層薄冰。

邢宇猛地站起,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尖銳聲響,在這安靜的空間里,像一道突兀的裂痕。

邢宇往病房里退了半步。他記得溫馨小時候總抱著本相冊,指著里面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說:“這是爸爸?!蹦菚r照片上的人還沒有皺紋,眼里的光像曬透的麥粒,如今卻被商場上的油滑磨成了鈍器。

十八年前那個雪夜,李建明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溫馨母親哭著追到樓道,他頭也沒回,高跟鞋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碎成渣——這些,溫馨記不清了,邢宇卻替她刻在心里……

溫馨的父親站在門口,目光在病房里逡巡,最后落在邢宇身上,嘴唇動了動,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邢宇,我……”邢宇別過臉,不想聽他開口,那些關于上一輩的恩怨,像刺扎在心里,一碰就疼。對這個人的厭惡已經到達了骨髓,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都會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他的一舉一動都讓邢宇感到難以忍受的厭惡。

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桃子坐在床邊削蘋果,刀刃在果皮上劃出均勻的弧線,聽到聲音時手頓了頓,果皮“啪”地斷了。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掃過溫建明,像看一塊礙眼的石頭,嘴唇抿成條直線,沒說話。

佳麗正在給溫馨擦手,聽到動靜轉過身,手里的棉簽掉在地上。她下意識地往病床前擋了擋,仿佛怕那男人的目光驚擾了沉睡的溫馨。去年李建明突然出現,提著一箱子補品,說要接溫馨回‘家’住,佳麗當時就紅了眼:“十八年了你在哪兒?現在想起她了?”那時李建明臉上的笑僵了僵。

佳凌走上前,擋在邢宇身前半步,輕聲卻堅定:“你怎么來了?”好像對于這個不速之客,所有人也沒有像對待長輩一樣尊重他。佳凌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嫌惡,如同看到某種骯臟的東西一般。每當看到這個人的臉,就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惡心,他的存在簡直就是一顆討厭的炸彈。

李建明把果籃放在床頭柜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打破了沉默。“我來看看我自己的女兒需要你們同意嗎?”他彎下腰,視線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溫馨還睡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影,氧氣管從鼻翼延伸出去,隨著呼吸輕輕顫動。他伸出手,似乎想碰一碰女兒的頭發,卻在半空中停住,轉而理了理被角,動作僵硬得像個初學乍練的演員。

李建明的表情終于有了裂痕,他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果籃,橘子滾了出來,在地上打著轉,發出悶悶的聲響。“我是她父親,看望女兒天經地義。”他的聲音硬了些,像被凍住的河面。

溫馨父親的手在褲兜里攥緊又松開,他的偽裝術真是出神入化,連影子都在演戲。他的眼神如貓頭鷹般犀利,一絲疏忽大意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眼。他總是凝神貫注,就像一只處于警覺狀態的獵豹,準備隨時撲向獵物——而這個獵物就是溫馨!??!

“父親?”邢宇猛地站起來,因為動作太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十八年不聞不問,現在跑來當父親了?你給她換過一次尿布,還是陪她打過一次針?她第一次來月經嚇得哭,你在哪兒?她高考失利想復讀,你又在哪兒?”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砸在地上,“不稀罕你的錢,更不稀罕你這假惺惺的探望!”

李建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邢宇凌厲的目光逼了回去。病房里靜得能聽到溫馨平穩的呼吸聲,氧氣管里的氣流“嘶嘶”作響,像在替誰無聲地控訴。

邢宇看著李建明慌亂地撿起地上的橘子,西裝褲的膝蓋處沾了灰,那副狼狽的樣子,和記憶里那個決絕離去的背影重疊在一起。原來再體面的偽裝,也掩不住骨子里的涼薄。不知這次是不是夾著尾巴的狼?

李建明的目光在病房里掃過,落在病床上的溫馨身上。溫馨剛醒不久,正倚著枕頭,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給她鍍上一層脆弱的金邊。她眨著眼睛,望著李建明,聲音像浸了水的棉絮,又輕又澀:“你是誰?”這話像一把小錘子,砸在李建明心上,他嘴唇抖了抖,喉嚨里滾出幾個字:“我是爸爸啊,你不記得了?”

桃子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只覺厭惡。那身西裝在她眼里,不過是層虛偽的皮,就像李建明這個人,在他看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惡狠狠地剜了李建明一眼,目光里的冰碴子,能把空氣都凍住。

溫馨皺著眉,努力在記憶里搜尋,可那些關于“父親”的片段,像被橡皮擦過的畫紙,只剩一片空白。她輕輕搖頭,“我不記得有爸爸……”這話讓李建明的身子晃了晃,他往前邁一步,又似被釘住,手在身側攥成拳,指節泛白。

病房里的佳凌,默默看著這一幕,心像被細線扯著疼。想起溫馨這些年,跟著外公,日子過得清清淡淡,從未提過父親,原來不是不想提,是記憶被傷痛碾成了齏粉。陽光從窗戶挪了挪位置,光斑爬上溫馨的被子,像是要給這冰冷的場景添點溫度,可溫度沒添上,反倒讓李建明臉上的尷尬與狼狽,愈發清晰。

李建明漲紅了臉,慢慢起身,看向邢宇的目光里,有惱羞成怒,也有幾分躲閃?!靶嫌?,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是來看溫馨的……”邢宇冷笑,“來看她?這么多年音信全無,現在她躺在這兒,你倒想當好人了?”每一個字都帶著刺,扎在病房里凝滯的空氣里。

溫馨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腦子更亂了。她想不起眼前這個自稱“爸爸”的人,可身體里卻有股本能的抗拒,像被觸碰了傷口。陽光透過紗窗,變得昏昏暗暗,病房里的氛圍,比窗外即將壓下來的烏云還要沉。

佳凌看著李建明,想起小時候,溫馨總在夜里哭,枕頭濕了一大片,卻咬著唇不出聲。那時候,他不懂,只知道抱著溫馨,說“別怕,有我在”。后來才明白,溫馨是想爸爸,可那個爸爸,像斷了線的風箏,消失在歲月里;如今,這風箏又回來了,可帶著的不是溫暖,是更多的迷茫與傷害……

佳凌輕輕拉了拉邢宇的衣袖,示意他冷靜。邢宇深吸口氣,可胸口的怒焰仍在燒,“李建明,你要是真為溫馨好,就離她遠點。這么多年,她怎么過來的,你知道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李建明垂下頭,肩膀微微顫動,這話含含糊糊,像遮羞布,蓋不住過去的瘡疤……

“走吧。”佳麗端著空水盆回來,冷冷地瞥了李建明一眼,“別在這里礙眼?!?/p>

窗外的風似乎也停了,香樟樹的葉子不再輕晃,陽光仍靜靜灑落,卻暖不了這一室的寒涼。邢宇想起小時候,溫馨父親對自己還很和藹,會笑著摸他的頭,可后來,一切都變了。那些父母間的決裂,像一道道裂痕,把曾經的溫情摔得粉碎。

夜色漸濃,雨還在下,病房里的安寧,在這風雨夜中,顯得愈發珍貴。邢宇守在床邊,聽著雨聲,想著未來,那些關于和解與原諒的難題,或許暫時無解,這漫漫長夜的雨,不知何時才會停歇……

阿蔓manman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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