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后,當我看到她與那個體育生官宣的照片,我才知道自己這幾年的暗戀究竟有多蠢。
一我是一條舔狗
我是一條舔狗。
從各個方面,各種程度上的舔狗。
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女神追到手,最喜歡默默地看著她。
說是女神這個詞不太好,因為是多早之前的叫法了。
現在流行叫crush或者白月光。
她就是我的白月光,因為她的光輝曾那么真切地照在我身上。
我母胎單身至今,唯一一次心動是在高中。
那時高一,因為中考體考缺考的原因,只上了重高的平行班,一進學校,感覺天都塌了,好在有個分班機制,一學期以后可以通過考試成績重新分班。
那時的我每天天一亮就是學習,看書的積極性比高三還強,我好害怕就這樣陷在爛泥里,失去一個光明的未來。
所幸,蒼天不負有心人,在第一次分期考,我就以18班的班級考上了全年級第6的排名,我的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了。
每天在學校里都能聽到關于我的話題,我多多少少有些高興,記憶里初中自卑暗淡的生活好像離我漸漸遠去了,我只剩下現在的日子,在夕陽西下時漸漸復習一天的收獲。
也許是努力,也許是運氣,分班考,我考了全校第一。
見到她,是在第二學期的開學。
我的女神,我的白月光,震撼我一生的女孩,讓我在往后至少四年的光陰里對她念念不忘。
為了給自己樹立一個高冷的人設,讓別人覺得我是一個很酷的人,我決定進入新班級之后減少說話。
于是在平行班同學的喝彩聲中,我冷著個臉去了新的班級。
二馴獸師的游戲
我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歷史性的進程,但其實很平淡。
從后門進入,小心翼翼,沒有其他人在看我,也沒有其他同學加入,這個所謂最好的班級紋絲不動,只是闖入了我這么個不合時宜的家伙,加入新的班級,那將是我這輩子最最后悔的決定之一。
這個班級,將給我第一次心動,第一次挫敗,第一次感慨,和無數次的失望。
小心翼翼地詢問了能否坐在他的旁邊,身邊的男孩子默默點了點頭,看的出來他并不太愛說話,但是人挺好的,我感激地坐下,等待著班委分發資料。
一位頗為富態的女同學走了過來,遞給我一份資料,看了一眼我們的座位,才吐槽道。
“我們班男生本來就少,你們還坐一塊。”
我略顯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在她并非責問,老師一開口就各自落座了,我驚訝地發現,那位富態的女同學就坐在我的前面,而她的身邊,是一道我無法忘記的背影,像是一個疤痕,烙印在我的三年青春里。
講臺上的聲音讓我收回飄飛的思緒,入目是一個中年女人,有著所有女人該有的特征,但卻多了幾分氣場與自信。
她叫李仕蘭。
我的新班主任,全年級的語文組長,也是我感到無比復雜的恩師。
不過當時我并沒有那么深的感觸,只覺得她講話好啰嗦,把開學簡短的講話拖到了十二點過,所有班級解散以后,當時我感覺天都塌了,一想到以后會有一個這么拖拉的班主任我就覺得絕望。
好在絕望是沒有辦法的,只能接受,至少比爛在18班強吧。
于是我開始了我在5班疼痛的生活。
每天的學習安排永遠比其它班級更緊湊,還時不時地和其它兄弟學校的尖子班拼一拼學習時間,就這樣我的高中生活本來可以說極盡充實。
不過,變故出現的很快。
在開學的第一天,她和我說話了。
“作業是什么?”
坐在我側前方的她突然轉過頭發問。
我看清了她的長相,非常標準的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皮膚白皙光滑,扎著長長的高馬尾,頭繩是碎花花紋的,紅色,很顯眼。
我的第一反應是,非常自然。
她的長相大氣,自然,很干凈,像我初中的一個同學,不過我從沒和初中那個同學說過話。
和她我也是這么打算的。
所以當她問我作業是什么的時候,我出奇的高冷。
“不知道。”
當這三個字從我嘴里吐出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帥呆了,也許是小孩心性還是別的什么,那會兒我覺得自己和小李子的顏值有的一拼。
但是話說完我就后悔了,我突然害怕出現某些不愉快的現象和后果,就像是冰原上的一聲叫喊就能引發龐大的連鎖反應。
我總是這樣,自作自受又帶點不可一世,做事情的時候不考慮后果,事情一做出來就開始擔心后果,甚至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不過這次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她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只是平靜地又把頭轉了過去,我看著她的后腦,心中暗暗喘了口氣,好在沒有得罪她。
回憶起她的臉,我卻有點記不真切,只覺得她不丑,第一次倒也沒覺得她好看到哪里去。
我本以為事情會這么揭過去,沒想到卻出現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情況。
第二天下午,下午的最后一節自習課之前,她又轉過了頭,問我。
“作業是什么?”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此刻卻像是催命一樣。
我又想維持住我那可笑的高冷人設,又不想真的得罪同學,我本不是話少的人,自然難以平靜地說出冰冷的三個字,可是這回我還是一咬牙,吐出了“不知道”三個字。
興許是我拒絕得太果斷,又或者表情太不自然,也有可能是在其他人眼中她有什么特殊的權柄,我旁邊的男生和前面的女生都笑了。
旁邊的男生姓羅,叫羅文君。
他曾是我認為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感到無比復雜的一個人。
而前面的女生則是那個富態的女孩,姓曾,名叫曾夏。
羅文君的性格太好描述了,話少,內斂,又有些獨特的運動細胞。
而曾夏就不一樣,她張揚,熱情,但是有些心直口快,在我看來她不壞,但是有些潑辣,常常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們兩人的笑讓我有些不好反應,但是卻也在這樣的氛圍中熬過去了。
可是,第三天,她又問我了。
“今天,作業是什么?”
她那天的嘴唇格外的紅潤,像是一點烈焰涂在了嘴上。
第三次轉身,恰逢春日陽光吻上她的唇。
我終于不好意思繼續高冷下去,老老實實告訴了她作業的內容。
卻見她原本淡定的表情露出明媚的笑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間綻放,而我也是見證這次綻放的第一人。
“你這不是會說話嗎?”
她美目流轉,眼睛里面好像有光,調笑地看著我,我一時之間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沒說我不會說話啊。”
我把頭低下,借著旁邊堆積如山的書本遮住了泛紅的臉龐。
一邊支支吾吾地解釋,一邊偷偷瞄著她,卻透過書本堆的縫隙看見她還在看我,我就把頭埋的更低了。
羅文君與曾夏的笑聲又適時響起,讓我覺得更不好意思了,伸出手示威一樣錘了一下羅文君,我們是室友,幾天的住宿,讓我們熟悉了一些。
他停止了笑聲,嘴角卻依舊揚起。
我沒法制止別人的笑容,只能心里暗暗戳著那女生的鼻子罵人。
該死的美女,有這閑工夫干嘛非要來戲弄我這么個臉皮薄的,有這時間多看看書,多練一下題不挺好嗎?
我突然想到以前聽過的一首歌《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老一輩人愛聽,我小時候只是覺得有趣,現在居然有些同感,該說不說雖然我不是和尚,但是她真的像老虎。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老是問我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覺得無厘頭,但是又不好繼續裝高冷,最后莫名其妙地她就成了我在班上對話最多的人。
截至那時,我對她的感覺都只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