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年荒謬的顱內高潮

于是就默默地保存著這份喜歡，像是一只第一次嘗到糖塊的雞，忍不住嘟嘟嘟嘟地啄食起來。

上課時，下課時，自習時，吃飯時，睡覺時，我成功地做到了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丸辣，墜入愛河啦。

但是沒有辦法，她那樣的女生，誰不喜歡呢。

本以為我的這段暗戀會一直持續下去，到最后暗淡收場，就像從前的與異性的接觸一樣。

但是，變故又出現了。

李仕蘭，這個我無法忘記的老師，她出手了。

起因是學校有一個外出的活動，需要主持人和演講者。

而大家高一，實在沒有現成可用的人才，于是挑選的任務就交給了負責語文教學組的李仕蘭。

于是我和她被選上了。

我有一些播音主持的基礎，不太多，但很唬人，因為我是天生的播音腔，說普通話就有一種很正規的氣質。

但事實上主持恐怕是我最不擅長的工作之一——因為我怯場，一到大場面我就緊張害怕。

而她則是播音社團的成員。

老實說，她的音色一般，好聽，但不適合播音，不過她很熱愛這個，而且因為形象氣質極佳，所以選上了。

李仕蘭在播音主持方面其實很有一些功底，市內很多的一些正式場合都有過她的身影。

我不清楚她對那個她的態度，但是我知道她對我一定是寄予厚望的。

她曾安慰我說：“怯場的時候，想想自己的過去，放輕松，你是優秀的。”

我多么感謝她，她是除了張全以外另一個說我優秀的，雖然像老師的常規語錄，但我還是很感動。

我和她就這么被李仕蘭選上了。

李仕蘭把我們叫到辦公室的時候，告訴我們。

“你們兩個來當這個活動的主持人好嘛？”

我本想拒絕，可是想到搭檔是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拼了，就當是為了她。

我的腦海里面這樣想。

不過現在看來其實我的糾結多少有點沒有必要。

畢竟我不同意，李仕蘭也只會換另一個比我高，比我帥的男生來。

“那你們誰先發言？嗯？對視一下，決定一下。”

李仕蘭示意我們互相對視五秒鐘，我強忍著尷尬看著她，她也滿臉笑意地看著我。

難以描述我當時的感覺，羞澀中帶著點尷尬，尷尬中又有點幸福，用當時學校里風靡一時的高端文化來說就像是簡?奧斯汀寫的小說中被當眾表白的女主。

我當時曾聽聞一個互聯網上的謠傳，據說兩個人對視十秒就會愛上彼此，但我既然說是謠傳，那當然是因為我真的試過了，我嘗試和她對視，然后被她詢問有什么事，我不說話，還是看著她，在她感覺到疑惑之前移走目光，心里面還在默數，從一到十。

不過說它是謠傳有點太絕對，因為我還真的沒有和她對視超過十秒，最長的一次是九秒。

因為我一方面希望對視就像是催眠，和她對視能夠讓她喜歡上我，另一方面又害怕對視超過了十秒，可她卻還是不喜歡我。

對視了九秒，可憐巴巴的我還要許上一個長長九九的諧音愿望，可謂是卑微到了極點。

但是，至少在李仕蘭示意的這五秒鐘之內，我是認真地看到了她的眼睛。

清澈透明，像一汪泉水，望過去能看到另一個自己。

我突然就釋懷了，主持算什么，開玩笑，為了她我甚至能去開演唱會。

莫名其妙的，活動開始了，莫名其妙的，我們站在了同一個舞臺上。

她相當緊張，我寬慰她不要緊張，雖然我更緊張。

那似乎是她的舞臺首秀，很高興我能在旁邊。

站在一眾同學，校友的面前，我們在整理服裝，播音喇叭還在調音，一切還沒開始。

“唉，這個帽子好小啊，戴不上。”

“嗯？你試下我這個呢？”

因為服裝是一次性的，她向我吐槽帽子太小不合適，鬼使神差之下，我竟然摘下了我自己的帽子，旁若無人地在她的腦袋上按了下去。

很合適，沒有一點多余，而我接過她的帽子，很勉強地戴上了。

等做完一切，我才看到她驚訝的眼神，但是更讓我驚訝的是，她沒有一點抗拒。

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像個戀人一樣給她戴上了我的帽子。

這種感覺讓我飄飄然地想到了婚禮上新郎給新娘戴上戒指。

原諒我思緒太飄忽，想象太夸張，我就是一個舔狗，總會在和她相處的時候神志不清。

活動時的演講我已經完全記不住了，但我仍記得她臉上嬌俏的表情以及人群中傳來雄性同類妒忌的目光。

以至于老師拍下來的主持人兩人的合照現在都還躺在我的手機相冊里面，還加密了。

從那以后我和張全的夜談基本上就圍繞著她展開，甚至在年級之內都隱隱約約有我們兩人是情侶的傳言。

對這一切，我不清楚她是什么想法，我卻是又高興又擔心。

六第一次親密接觸

我本以為這種和她若即若離的相處能夠一直下去，可是沒過多久，座位換了。

本來座位的機制是八個人一組，然后組內組外順時針循環，這樣能夠讓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為同桌。

我正估算著下個星期就可以和她成為同桌了，緊張中又帶著一點興奮。

卻沒想到李仕蘭重新分組，徹底斷絕了我和她當同桌的可能。

少年的心事恐怕都寫在了臉上，面對我的難過，她卻沒什么反應。

我患得患失，卻又不斷地期待著她的反應，像是追隨著她跑步的行者，追不上去，又走不掉，只能望著她的背影，期待她的每一個回頭。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和她還有一層聯結。

在信息技術的課程上，大家隨意落座，我特別有心機地趕在人快落座完之前，而她還沒有落座的時候落座了，這樣，在她的視角下，就只有幾個選擇，而其中一個，就是我的旁邊。

也許是上天眷顧，也許是看到了我期待的眼神。

她坐了過來。

這么一坐，讓我整個人都飄起來了。

教室里無法當同桌的遺憾似乎在這里彌補了，從此以后，每周一節的信息技術課就變成了我最期待的課程，每當聽說到這節課被取消的時候，我想我的失望應該要遠遠超過其他人。

在那個最貪玩電腦的年紀，我在課上想的居然全是她，現在想來真是佩服自己的耐心。

“作業就是這樣，大家打開word，wps，按照要求，弄一下表格，再發過來，我看一下。”

當時上信息技術課的老師出奇的認真，竟然讓我們按照要求在辦公軟件上修改文件，我閑著沒事，認真地聽完了全過程，而她則坐在我的旁邊刷視頻。

我有些幸災樂禍。

“你這下怎么辦，不會做了吧。”

當時想來我的臉上多少有些洋洋得意，似乎在喜歡的人面前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微小的肯定。

“你幫我做一下嘛。”

她可憐兮兮的開口，出奇地沒有和我抬杠，可能是確實因此有些著急了。

我愣了一下，還是第一次見到小魔女這個表情，剛想開口答應，卻不料她看到我半天沒反應，居然以為我不想幫她，伸出雙手環住了我的左手。

那真實的觸感讓我仿佛一瞬間到了天堂，只見她輕輕拉住我的手，左右搖晃，表情討好，就差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了。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清楚周圍的一切了，一旁的幾個男同學完全沒有在看我們，但我知道，他們絕對在留意這邊。

我暫且不論她的動機，只是單說我的感受，羞澀，疑惑，滿足。

這是我第一次和親人以外的女性有如此接觸，還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與如此一位美女，讓我羞澀，又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但是，與此同時，巨大的疑惑也包圍著我，在我看來，這件事就像是女兒國王放著唐僧不管不顧，反而去討好豬八戒。

這不現實，也不純粹。

但它美好。

就這樣吧，這樣當一個幸福的豬八戒，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就這樣，也很好啊。

那天，我笑著幫她做完了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