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錄音棚的調音臺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耳機線。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地灑進來，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細長的光痕。

“準備好了嗎？“

程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夏猛地轉身，差點撞上他遞來的咖啡。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謝謝。“林夏接過咖啡，溫熱的觸感讓她稍稍安心。

程深在她身邊坐下，修長的手指在調音臺上快速移動：“今天的節目主題是'初戀'，你有什么想法？“

林夏愣了一下：“初戀？“

“對，“程深側頭看她，目光深邃，“每個人心里都藏著一段青澀的回憶，不是嗎？“

林夏感覺耳根發燙。她確實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但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她抿了一口咖啡，濃郁的苦澀在舌尖蔓延。

“我覺得......“她斟酌著開口，“初戀不一定是完美的，但一定是最難忘的。就像......“

“就像第一次喝咖啡，“程深接過她的話，“即使苦澀，也會讓人上癮。“

林夏驚訝地看向他，發現他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陽光正好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三分鐘后開始直播，“程深看了眼手表，“記住，放松。想象你在跟最好的朋友聊天。“

林夏點點頭，戴上耳機。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清晰得可怕。

“三、二、一......“

程深低沉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各位聽眾早上好，這里是《心動頻率》，我是程深。“

“我是林夏。“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今天我們來聊聊初戀，“程深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林夏，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的初戀故事嗎？“

林夏愣住了。她沒想到程深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耳機里傳來輕緩的背景音樂，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那是在高中......“她聽見自己說，“他坐在我后座，總是用筆輕輕戳我的后背......“

程深安靜地聽著，偶爾發出低低的應和聲。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仿佛在無聲地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后來呢？“他問。

林夏感覺眼眶有些發熱：“后來......他轉學了。我們甚至沒有好好道別。“

錄音棚里陷入短暫的沉默。程深突然伸手，輕輕按住了她微微發抖的手。

“這就是初戀，“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即使沒有結局，也會永遠珍藏在記憶里。“

林夏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目光里藏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讓她想起那個夏天，后座男生遞來的溫熱的牛奶。

“接下來讓我們聽一首歌，“程深松開手，“《那些年》，送給所有曾經愛過的人。“

音樂響起的那一刻，林夏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見程深摘下耳機，起身走向窗邊。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讓她莫名想起五年前，那個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少年。

節目結束后，程深遞給她一張紙巾。

“謝謝。“林夏接過紙巾，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第一次直播都會緊張，“程深說，“但你做得很好。“

林夏擦干眼淚，抬頭看他：“程總監也有難忘的初戀嗎？“

程深沉默了片刻，目光變得深遠：“有。但她已經不記得我了。“

林夏還想說什么，程深已經轉身開始整理設備。他的背影依然挺拔，卻莫名透著一絲落寞。

那天晚上，林夏躺在床上，耳邊回響著程深的聲音。她打開手機，發現節目播出后收到了很多聽眾的留言。其中一條引起了她的注意：

「主播的聲音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可惜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林夏盯著那條留言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動熄滅。黑暗中，她仿佛又看見了程深站在窗邊的背影，孤獨而堅定。

她知道，有些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