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儀緩緩走進教室,光線透過窗戶灑落,在她身上形成了一道溫柔的光環。不過,教室的氣氛卻如同烏云蓋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雖然并沒有停課,但出現在這里的同學屈指可數,只剩下三、四個人,幾個身影趴在桌上,毫無所覺,沉沉入睡。宥儀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努力打開書本,試圖讓心緒集中,卻心中滿是疑惑與惶惶不安。
講臺上的老師盡心盡力,聲音鏗鏘有力,在教授三角函數。但這些對于已經完成博士課程的宥儀而言,簡直是小兒科,但是為了了解昏倒當天發生的事情,她不得不回到學校。她的腦海中波濤洶涌,尤其是父親的事情讓她心煩意亂。自從父親調入軍區后,家中的氣氛就如同懸在頭上的刀,令人感到無形的威脅,宥儀真的不知是否可以改變既定的命運。
“老爸那邊的情況如何?”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徐文,她的第一任丈夫的臉。漸漸地被一張英俊的臉龐所代替,蘇紀,這個曾經讓她心跳加速的名字,此刻卻像是一團翻騰的迷霧,無法揭開。記得第一次在大學階梯教室見到蘇紀,陽光恰如其分地灑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她優雅地走入教室,依舊記得那一刻的靜謐——同學們紛紛屏息,目光追隨著她,竊竊私語,生怕打擾到這道光。
一個大膽的女生終于忍不住站起來,語氣帶著期待與頑皮:“蘇教授,您結婚了嗎?”蘇紀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目光環視全場,問:“你們也想知道嗎?”教室里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大家的期待與好奇仿佛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她卻風度翩翩地回應:“現在是上課時間,下節課我再告訴你們。”隨后,她將話題引向課堂,生動的講解讓宥儀的思緒游走,而她的傾慕卻如影隨形,難以自拔。
“鈴——”下課的鈴聲如利刃般劃破了教室的沉悶,宥儀的思緒也被迫拉回現實,老師將粉筆放回粉筆盒,轉身走出教室。心中一動,宥儀急忙跟上,決心探尋那天昏倒的真相。
“王老師!”她叫道,王老師停下腳步,關切地詢問:“宥儀,你身體好些了嗎?”宥儀點點頭,感激涌上心頭:“謝謝老師,是您把我送去醫院的。我想問問,看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王老師的神情立刻凝重起來:“走吧,我們到辦公室談。”跟隨她的腳步,宥儀走到了高一辦公室,那里靜悄悄的,透著一絲不安的陰森。王老師將課本放到桌上,親自倒了一杯水,溫和卻又令宥儀心里一緊。
“其他老師呢?”她試探性地問。
“都被關起來了,我也不知道還能上幾天課。”王老師無奈的嘆息更讓宥儀感到沉重。她深知,這背后絕對不簡單。緊接著,王老師又問:“你想了解什么,啊對了,昏倒那天……?其實我只看到你一個人倒在小巷里,上前試了一下鼻息,還有氣,就把你送進了醫院。”
宥儀目不轉睛地盯著王老師的眼睛,發現其中藏著一絲猶疑,像是在隱瞞著什么。心底的警覺驟然上升,她決定不再追問:“無論如何,您救了我,我真心感謝您。”說著,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本子,寫下家里的電話號碼:“這是我家的電話,如果您有需要,隨時可以聯系我。”
王老師接過號碼,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如何回應。“再撐一撐,這種狀況不會太久了,等過段時間,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她的聲音堅定,給人以勇氣,卻也隱隱流露出一絲無奈。
“其實那天,我是看到了一些……”王老師轉過身,低聲說,但宥儀卻做了個‘不要說’的手勢。她走到門口,突然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恰好撞上一個男同學,劉震因傾斜失重,面色慌張。
“劉震,你在門口干什么?”王老師的聲音透著不悅,緊逼著他。
“我……我沒有事。”劉震支支吾吾,顯得無比尷尬,頭微微低下,像一只被捉住的小動物。
宥儀的心中直覺到不對勁,拉起劉震:“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起走吧。”她回頭對王老師致以感謝,“謝謝您送我去醫院。”王老師的表情瞬間復雜,只是淡淡回答:“應該的,每個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這么做,無需客氣。”說完,宥儀心中不由更多困惑,當著劉震的面,她不想再糾纏。
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劉震神情慌張,借口回教室取書包,匆匆跑開。而宥儀一出校門,便看到了在路口等候的二哥,心中稍感安慰,快步跑了過去:“二哥,您怎么來了?”
“老爸和大哥都在忙,讓我來接送你。”二哥走的穩重,與她并肩走進小巷。回頭時,宥儀正好看見劉震在暗處窺伺,四目相接時,他立刻狗急跳墻地縮回了身影。
“怎么了?”二哥疑惑地問她。
“沒什么,回家再說。”宥儀心中的不安不斷積聚,心緒如潮水般翻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一路走在回家的路上,宥儀感到心情愈加沉重,似乎周圍的一切都隱藏著某種不安的氛圍。教室里那幾乎空蕩的座椅,王老師的神秘態度,以及劉震的慌亂反應,無不令她心生疑慮。她不禁猜測,這一切是否與那次昏倒有關,甚至與她的家庭背景息息相關。
“難道這一切都與那個巨大的陰謀有關?”宥儀心中不斷盤旋著這樣的疑問,腦海迅速閃過各種可能性。她知道,自己必須弄清楚真相,絕不能讓膽怯支配自己的情緒。
下定決心,宥儀拼命壓抑著心中的懼意,決意揭開這重重迷霧,尋找隱藏在背后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無論前方的道路多么荊棘密布,她都將勇敢直面。因為她深信,真相終會浮出水面,而她,也絕不會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