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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穿書農門糧滿倉,我為權臣牽紅線

第23章漠北

翌日。

晨曦微露,余巧巧蹲在灶臺前添柴。

藥罐咕嘟冒著苦氣,映得她眉眼模糊。忽聽得門簾響動,晏陌遲拎著條活蹦亂跳的鱸魚進來:“娘子既答應要養我……”魚尾甩出的水珠濺在她頸間,“總得嘗嘗為夫的手藝。”

余巧巧盯著他挽起的袖管,那道猙獰疤痕泡得發白:“哪來的魚?”

“溪里摸的。”晏陌遲將魚摔在案板,刀光閃過鱗片紛飛,“就像那日娘子用一文錢買我這般容易。”

余巧巧猛地奪過菜刀,刀刃卡進砧板:“再提那銅錢,我就剁了你的爪子泡藥酒!”

晏陌遲低笑,震得她后背發麻:“娘子舍得?我喝黃連湯,是為記住這苦味……”魚血順著案板滴落,“好提醒自己,莫再信旁的女人什么甜言蜜語。”

余巧巧呼吸驟亂。

窗外老槐樹沙沙作響,驚落幾朵將謝的槐花。

她忽然想起帶晏陌遲回家那日,他進屋前的第一句話:“小娘子買了我,可別后悔。”

……

夕陽將曬場的粟米種子染成金紅,余巧巧跪坐在竹席上,十指翻飛挑揀著秕谷。

康嬸挎著竹籃跨進院門時,正瞧見她鬢邊銀簪滑落,在粟米堆里濺起細碎光斑。

“巧丫頭快歇歇!”老婦人撂下籃子就去奪她手中的簸箕,“咱們雇的那幫漢子手腳麻利得很,雜草清得半根不剩,地也夯得瓷實。”

余巧巧偏頭避開,一粒粟米黏在汗濕的額角:“康嬸瞧這籽粒,王掌柜說是新育的良種。“她拈起顆滾圓的粟米對著夕陽,“若是間作山藥,壟溝得再深三寸。”

康嬸枯枝似的手指點著曬場邊堆成小山的農具:“要老身說,種粟米就夠折騰,偏還要摻和山藥……”話到此處突然噤聲,眼神往東屋飄去。

余巧巧腕間的銀鐲磕在陶甕沿上:“相公又不在?”

“晌午扛著藥鋤出的門,這會兒也還沒回來。”康嬸扯著圍裙擦汗,忽見余巧巧指尖沾著的粟米粉簌簌而落,“哎喲這指甲都劈了!仔細劈著肉,快讓老身來。”

“不妨事。”余巧巧將手藏進袖管,“山藥秧子浸過藥水了?”

“按你說的,拿石灰水泡了整宿。”康嬸掀開竹籃上的粗布,嫩綠的山藥苗蜷在濕稻草里,“就是這間作法,當真能防澇?”

余巧巧忽然輕笑,沾著粟米粉的指尖在青石板上畫線:“您瞧,粟米壟高,山藥溝低,”她手腕一轉畫出交錯紋路,“雨季來時,積水自會順著溝渠流。”

“像你娘當年排的繡樣!”康嬸渾濁的眼忽然泛起水光,“那年發大水,全村就咱家麥田沒泡呢!”

灶房飄來的炊煙忽然扭曲,余巧巧起身拍打裙裾:“煩請康嬸盯著他們下種,深淺要按我留的竹簽標記。”

老婦人卻杵著不動,鞋尖碾著曬場邊的野草:“姑爺他……老身今兒在村口見著李貨郎,說是在后山……”

“康嬸。”余巧巧忽然將銀簪插回發間,“東屋頭梁上那壇陳釀,該啟了待客吧?”

康嬸被這話燙著似的跳起來:“使不得!那可是你娘……”話到一半突然捂住嘴,驚恐地望向院墻外晃過的人影。

余巧巧卻已拎起藥鋤往山藥苗上灑水:“明日下種要趁露水未晞,勞您寅時喚我。”

暮色漫過籬笆時,康嬸終于憋不住:“巧丫頭,不是老身多嘴,姑爺總這么神出鬼沒的也不是好事。”她枯瘦的手攥緊竹籃,“昨兒王寡婦說見他往野豬林跑。”

“康嬸。”余巧巧忽然掀開灶上陶釜,蒸氣模糊了眉眼,“新磨的粟米粉,給您蒸了桂花糕。”

老婦人被香氣勾著往前蹭,卻見余巧巧從灶膛掏出個鐵盒。生銹的盒蓋上刻著并蒂蓮,正是她娘當年的嫁妝。

“山藥最忌重茬,這匣子里的輪作圖……”余巧巧指尖撫過泛黃的絹布,“還得托您收著。”

康嬸接匣子的手直顫:“你當真不擔心姑爺他……”

“咣當!”

藥鋤突然砸在青石板上,驚飛檐下麻雀。余巧巧桃紅裙裾掃過滿地粟米:“他腰間那柄短刀,是玄鐵打的。”

老婦人霎時白了臉。玄鐵乃軍中禁物,尋常獵戶哪用得起?

余巧巧卻已蹲身撿拾散落的粟米,一粒粒擲回陶甕:“他昏迷那夜,懷里揣著漠北的狼頭金印。”她忽然輕笑,“您說,我是該盼他留,還是盼他走?”

康嬸懷里的鐵盒哐當墜地,輪作圖飄進灶膛,被余火舔出焦痕。余巧巧徒手從火星里搶出殘片,掌心燙出水泡:“您看,這茬口輪換的記號,像不像漠北的星圖?”

遠處傳來野狗吠叫,混著更夫沙啞的梆子聲。

康嬸哆嗦著捧起余巧巧的手吹氣,卻見她望著掌心燎泡出神:“當年娘親教我觀星辨向,說南斗六星主農事。”她忽然掐滅灶膛余燼,“如今看來,倒像在等一顆將星墜入凡塵。”

夜色吞沒最后一絲霞光時,晏陌遲的藥鋤戳在院墻上,鋤尖還沾著帶血的獸毛。

余巧巧倚著門框看他卸下腰間獵物,玄色衣擺掃過她新播的粟米種。

“娘子這般看我……”他忽然逼近,松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莫不是要驗為夫的功課?”

余巧巧腕間銀鐲撞上門框,粟米種從指縫簌簌而落。晏陌遲的指尖掠過她燙傷的手心:“這種地的手藝,倒比漠北的狼群更難馴。”

……

村口老槐樹下,康嬸挎著竹籃的手緊了緊。五個新婦圍成的圈像張收攏的漁網,王寡婦涂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正戳向她。

“康嬸子,你家姑爺夜里可有力氣?”李二娘擠眉弄眼,“瞧他那腰身......”

“哎喲!”康嬸假意被石子絆倒,竹籃里的粟米餅滾了滿地,“人老腿腳不靈光咯。”她蹲身撿餅時,瞥見余巧巧單薄的身影立在遠處麥田埂上。

張屠戶家的掐著水蛇腰湊近:“要我說,巧妹子怕不是不會伺候男人?”金耳墜晃得康嬸眼疼,“這都滿月了,肚皮還沒動靜。”

“吃餅!”康嬸將粟米餅塞進那抹得艷紅的嘴,“新磨的麩子,養人!”麩皮渣子嗆得小婦人直咳嗽。

余巧巧的銀簪在麥浪里一閃,康嬸趁機擠出人堆。暮色將麥田染成姜黃,她追上時正聽見余巧巧對著抽穗的麥子喃喃:“該追肥了。”

“巧丫頭!“康嬸拽住她褪色的桃紅袖口,“那些嚼舌根的……”

“西南角缺了三壟。”余巧巧彎腰扶起倒伏的麥稈,“許是野豬昨夜來過了。”她腕間銀鐲滑到小臂,露出道淡粉疤痕——晏陌遲上月獵狼時濺上的血痕。

康嬸的竹籃重重頓在田埂:“姑爺今早又往野豬林去了!”枯枝似的手指戳向東山,“王麻子媳婦親眼見著,他跟個蒙面人在斷崖邊上不知在說些啥……”

余巧巧忽然輕笑,指尖拂過麥穗上的露水:“三更天落的雨,辰時便收了。”她轉身時裙裾掃過康嬸的舊布鞋,“就像有些人,該來的總會來。”

村婦們的哄笑隨風飄來,康嬸急得扯下頭巾:“你當她們真是好奇?趙鐵匠新娶的媳婦,昨兒往姑爺跟前摔了三次帕子!”

暮色里傳來馬蹄踏碎露珠的脆響,晏陌遲的玄色衣擺掠過麥芒。余巧巧望著他馬鞍上晃動的野豬獠牙:“康嬸瞧,這不是逮著搗亂的畜生了?”

“娘子好眼力。”晏陌遲甩下獠牙,劍穗上纏著的銅鈴叮咚作響,“這畜生糟蹋的不止麥田……”他靴尖踢開獠牙上的布條,半截染血的袖口赫然繡著“趙“字。

康嬸倒吸口涼氣,余巧巧卻將獠牙收入竹籃:“相公獵的野味,夠燉鍋好湯。”她指尖撫過獠牙上的血漬,“趙家嫂子最該補補。”

夜色漫過麥田時,康嬸蹲在灶前添柴。余巧巧忽然開口:“您聞這湯,可像三年前娘親燉的方子?”

“巧丫頭……“康嬸的柴禾戳進灶膛,“姑爺那玄鐵短刀,老身瞧著像軍中的制式。”

余巧巧攪動湯勺的手頓了頓:“北疆軍前年換了新刀。”她舀起勺熱湯,“這獠牙上的血,是趙鐵匠的。”

康嬸的蒲扇掉進火堆,竄起的火苗照亮梁上懸著的狼頭金印。余巧巧仰頭望著那蒙塵的金印:“娘說,麥子黃時,該來的總會來。”

村東頭突然傳來哭嚎,趙鐵匠舉著火把滿村找媳婦。余巧巧將湯碗推給康嬸:“勞您送去吧,就說……”她摩挲著獠牙上的血痕,“野豬撞了邪,專咬不安分的。”

晏陌遲的短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倚著門框輕笑:“娘子這驅邪湯,可能治為夫的心疾?”

余巧巧的銀簪突然抵住他心口:“相公的心疾,怕是要漠北的雪才能醫。”簪尖挑開他衣襟,露出道橫貫胸口的舊疤,“就像這刀傷,非狼王利齒不能留。”

康嬸的腳步聲消失在夜色中時,晏陌遲忽然擒住余巧巧的手腕。梁上金印晃動的影子投在兩人之間,像極了三年前漠北戰場墜落的將星。

……

晨霧漫過粟米地時,康嬸的陶碗“當啷”砸在井沿。

東屋門扉大敞,竹席上連個壓痕都沒有,晏陌遲的玄色披風還掛在梁上滴水。

“巧丫頭!”老婦人攥著濕衣擺沖進堂屋,“姑爺他……”

“三更天走的。”余巧巧散著青絲倚在門框,指尖捻碎粟米殼,“說是去逮偷山藥秧的賊。”

康嬸枯枝似的手直抖:“可這披風……”她抖開玄色布料,內襯赫然繡著漠北狼圖騰,“要讓外人瞧見就不妙了。”

“張叔他們今日收麥。”余巧巧將披風團進竹簍,“勞您煮鍋綠豆湯,多放些薄荷葉。”

村口打麥場飄來連枷聲,張二茍的破鑼嗓子混在其中:“東家!咱這粟米穗子沉得壓手!”他抹著汗湊近井臺,“姑爺又進山了?”

余巧巧舀湯的手頓了頓:“后山的野豬糟蹋莊稼,相公去設陷阱了。”

“設陷阱要帶弩機?”張二茍突然壓低聲音,“昨兒我瞧見姑爺的箭囊……”他比劃著拉弓的姿勢,“那鐵箭頭,可不是獵戶用的。”

康嬸的葫蘆瓢“咚”地砸進湯桶:“胡扯什么!喝你的湯!”

余巧巧卻輕笑出聲:“張叔好眼力。”她挽起袖管露出小臂箭傷,“上月那野豬發狂,多虧相公的弩箭。”疤痕在晨光中泛著淡粉,像極了漠北特有的狼牙印。

雇工堆里忽有人嚷道:“東家這箭傷,莫不是姑爺親手包扎的?”哄笑聲驚飛檐下麻雀。

余巧巧的銀簪在湯勺上敲出清響:“今日的湯里,我添了安神草。”她眼風掃過人群,“諸位叔伯飲了,夜里少夢魘。”

張二茍的陶碗僵在嘴邊,粟米湯映出他驟變的神色。康嬸趁機塞給他塊麥餅:“多吃少說!”

日頭爬上東山時,余巧巧蹲在粟米地里補秧。

康嬸的草鞋碾過田埂:“巧丫頭,那狼圖騰……”

“是漠北王庭的徽記。”余巧巧指尖拂過葉片上的露珠,“三年前漠北大亂,流亡的貴族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康嬸的竹籃滾落田埂:“你早知姑爺的身份?”

“他是誰不重要。”余巧巧掐斷染病的秧苗,“重要的是,現在他是余家的上門女婿。”她忽然輕笑,“就像這粟米,管它是漠北種還是江南種,能結果就是好種。”

遠處山道忽起塵煙,七八匹快馬踏碎麥浪。余巧巧的銀簪戳破指尖,血珠滴在秧苗根部:“康嬸,去地窖取壇陳醋。”

“這時候釀醋?”

“澆地。”余巧巧將染血的銀簪別回發間,“醋能防蟲,也能……”她望著逼近的馬隊,“掩住血腥氣。”

康嬸佝僂著背往村西跑時,余巧巧已迎上馬隊。為首者玄鐵面具覆面,腰間彎刀綴著狼牙:“小娘子,可見過陌生男人經過?”

“見過。”余巧巧忽然指向東山,“今早有位郎君往野豬林去了。”

馬隊呼嘯而過,驚起滿山雀鳥。余巧巧想起晏陌遲那夜醉酒的呢喃:“漠南十六州,該換個主子了。”

暮色降臨時,晏陌遲的弩箭串著三只野兔歸來。余巧巧在灶前翻炒醋栗,酸霧模糊了眉眼:“今日有客尋你。”

“娘子招待得甚好。”晏陌遲忽然擒住她手腕,“這醋香,倒讓我想起漠北的接風酒。”

余巧巧的銀簪抵住他喉結:“醋能蝕鐵,酒能焚身。”她望著窗外驚飛的夜梟,“相公的弩機該上油了。”

山那頭突然傳來狼嚎,混著人馬墜崖的慘叫。晏陌遲的箭尖挑起余巧巧的下巴:“娘子這驅狼吞虎的計策,跟誰學的?”

“跟我娘。”余巧巧吹滅油燈,“她說亂世求存,要像粟米——”

黑暗里銀簪寒光一閃,“穗愈沉,頭愈低。”

南宮越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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