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闭驹陂T口的池云諫朝著楚靈蘭行了行禮。
楚靈蘭帶著提著食盒的悅榕,聽到聲音,她側頭看去:“你為何沒在御前伺候?”
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池云諫還是有分寸的,他低了低頭:“國君不讓奴才伺候。”
言盡,楚靈蘭明白,總是他有些事情不盡意,她淡淡地“嗯”了一聲,也沒讓池云諫通傳,帶著悅榕便走了進去。
申時的日光失去了幾分毒辣,楚靈蘭一邁進去,只覺得屋里的冰有些多了,她不動聲色的攏了攏衣衫,接過悅榕手中的食盒后,便獨自一人進了內間。
掀開門簾,江既明獨自下著一盤棋,棋子落下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內間,楚靈蘭緩緩走過去,她把食盒放下,伸手拿起一顆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棋局已定。
整盤棋被楚靈蘭的這一步定死,江既明沒有任何情緒的收著棋子,他輕聲開口:“皇后,本君卸了謝淮舟。”
今天午間,她與江如昭一同用膳時,江如昭已經告訴過她那刺客已經伏誅,以及,是在撫遠將軍府被捕的,所以,江既明告訴她這個消息時,她并不意外。
她將食盒里的涼飲端了出來,放到了江既明面前:“嘗嘗,昭兒新研制的涼品,竊玉茗蘭。”
棋子全部收回棋盒里,江既明拿起銀匙盛了一勺,入口冰涼,透著絲絲茶香。
“昭兒怎么沒來?”涼品入肚,倒是緩解了他一些焦慮。
楚靈蘭坐了下來,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昭兒說,想查一下潯州流匪一案,以及謝淮舟?!?/p>
江既明皺了皺眉:“還有什么好查的?”
被西朝抓去的人全都死了,袁洲都沒了頭顱,他給了琢川江,若往后西朝想借著水路來楚國通商,那才是暢通無阻,若是想借著琢川江做些其他什么事,也是毫無遮攔。
西朝都將此事翻篇了,還有什么好查的!
“謝淮舟包庇那刺客本就是大罪,更何況他還瞞著那刺客從西朝回來還活著的消息,國君現下已卸了他的職位,可曾想過,朝堂之上可還有能用的武將?”
楚靈蘭輕柔的話讓江既明多看了她兩眼,他壓下心底的疑問,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本君何嘗不知?可那謝淮舟瞞著文拓還活著的消息,顯然是不信任本君。”
他身為天子,什么心思他看不出來,那謝淮舟自從延洲回來,怕是早就生了些意見吧。
若真是如此,哪怕是再勇猛的良將他也不敢用。
楚靈蘭沒再答話,江既明的這句話,她也接不了。
兩個人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一碗竊玉茗蘭飲盡,江既明才覺得自己貪了口欲,他放下銀匙,似下了什么主意:“當年本君讓你去訪問一下他,你沒去,卻帶回了一小孩兒,可還記得此事?”
楚靈蘭一瞬間有些緊張,不是吧?秋秋秋后算賬?
她美目圓睜,一臉疑惑的看著江既明,等著他的下文。
江既明對上楚靈蘭的眼神,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本君不是要問責與你,只是想問一下,你可還記得如何走?”
楚靈蘭松了一口氣:“記得?!?/p>
她當然記得,那小乞丐當年還替她擋過一刀,也不知,他現下如何了?
可惜的是,她到現在都不記得他的名字。
江既明一下子來了精神,他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看向前方:“記得就好,本君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