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黃袍和頭上沉重的冕冠,江既明依舊是一副愁容,他輕輕嘆了口氣,楚靈蘭卻是察覺到了,她走上前,出聲問道:“國君這是怎么了?”
江既明已是一身常服,看著比剛剛黃袍模樣親和了不少,他轉身坐上軟榻,又想起那天宿圖。
“坐。”
“皇后,你可曾聽聞過這些天的謠言?”
不止是太后處罰過宮人,連他也懲處過,江既明試探地問著楚靈蘭,他相信,她定有所耳聞。
楚靈蘭略提了提衣裙,坐到了江既明的對面,她老實的回答道:“臣妾略聽了些。”
她如何沒聽過,那些人傳些莫須有的話,說她的昭兒不愿和親,讓楚國棄了那些人,還說那些人是昭兒派人殺的!
生氣,她如何不氣,她氣那些人為什么要踏入西朝的地界,一群蠢材!
江既明幽幽開口:“今日上朝,觀天院院使說,這些天來的天象有異,說是太白經天之兆。”
楚靈蘭呼吸一滯,手指無意識地將手里的紗帕捏緊,她疑惑的看向江既明,等著他繼續開口。
“陳院使說,這經天之兆,有一分為二和崩山之兆。”
話至此,楚靈蘭聽的總有些心驚膽戰,她急切地開口:“這是何意?可有解決之法?”
江既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靈蘭,他緩緩開口:“除非,月燕為橋。”
紫薇星的東南方,對應在天宿圖下的皇城上,正是江如昭的清仁宮所在之地!
楚靈蘭終于意識到有些許不對勁,她用極低的聲線開口:“月燕為橋,是何意?”
“東南方的月燕,是昭兒。”
話落,江既明的眼前快速地閃過了一些片段,那是江如昭幼時、兒時,以及她第一次喊他父皇的時候。
紗帕被手心里的汗水浸濕,楚靈蘭的呼吸都亂了幾分,橋,難道是要讓昭兒去將這一分為二的天象連接起來,讓昭兒去托起這崩山嗎。
難道,非要讓昭兒去和親嗎?
“國君,西朝無意與楚國和親。”她顫抖著雙唇,終是說出了這個殘酷且不堪的事實。
西朝,根本就沒有與楚國和親的必要。
江既明又如何不知,他面色不顯,毫無溫度的開口:“我們也不是只能與西朝和親。”
“國君這是何意?”楚靈蘭瞬間急了起來,聽著江既明的話,他難道還真有這個想法?
楚靈蘭的語氣有些不對,江既明也不再言語,他站起身來:“你且先回宮去,本君去批閱文書了。”
他悶頭往前走,直至出了那朱紅色的宮門,也沒回頭看楚靈蘭一眼,一如當時他迎楚然時,那一直留給她的背影。
楚靈蘭也不再糾結,她一踏出宮門便讓悅榕去將江如昭請到自己宮中,她相信她的昭兒,當日事情剛發生時她便能讓江既明取消她與李宴清的賜婚,這次也能!
清仁宮離華榮宮并不遠,江如昭一進門便發現楚靈蘭的臉色不對,她垂下眼眸,喊了一聲正在失神的楚靈蘭。
“母后為何一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