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堯看向前方，一片爬滿藤蔓的石墻半掩在樹叢中，中央是一道拱形門洞，門楣上刻著古老的獸人文字：“唯真知者可通行”。

“什么意思？”一個獅族戰(zhàn)士問道。

穆堯不自覺地翻譯出來：“只有真實的人才能通過?！闭f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這些文字不屬于現(xiàn)代獸人語，但她卻莫名讀懂了。

鷹漠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fù)冷漠：“你先進?！?/p>

穆堯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拱門。就在她跨過門檻的瞬間，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那個自殺留下的傷疤開始流血，血珠滴落在石門底部的凹槽中。

整個遺跡突然震動起來，拱門上方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符文，發(fā)出幽幽藍光。穆堯想后退，卻發(fā)現(xiàn)身體無法動彈。

“怎么回事？”獅族戰(zhàn)士驚呼著想拉她出來，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

鷹漠展開翅膀飛向拱門頂部，試圖從上方接近，同樣被彈開。他落地后臉色變得異常凝重：“是古老的禁制，恐怕只有被選中者才能進入?！?/p>

穆堯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如水波般扭曲變形。最后看到的，是鷹漠復(fù)雜的眼神和兩名獅族戰(zhàn)士驚恐的表情。

無盡的黑暗。然后是刺眼的白光。

穆堯眨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里，沒有墻壁，沒有天花板，也沒有地板，卻能夠站立。

“這是......虛擬實境？”她下意識地想到星際時代的科技，但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更可能是某種精神幻境。

“你回來了?！币粋€聲音突然響起。

穆堯猛地轉(zhuǎn)身，看到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站在不遠處，同樣的琥珀色眼睛，同樣的面容，只是表情更加陰郁，眼神充滿怨恨。

“原主......”穆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小偷?！痹髂聢蚶淅涞卣f，“偷走我的身體，我的記憶，我的人生?！?/p>

穆堯搖頭：“我沒有偷。是你的執(zhí)念吸引了我?！?/p>

“借口！”原主突然激動起來，四周的白墻開始浮現(xiàn)畫面，五個獸夫圍繞著她，部落欣欣向榮的場景；然后是云翩翩出現(xiàn)，獸夫一個個離開，最后是她孤獨死去的畫面。

“你恨他們?！蹦聢蜿愂龅?，“但恨解決不了問題?！?/p>

“恨是我唯一剩下的東西！”原主尖叫著，整個空間開始震動，“我要他們痛苦，要云翩翩生不如死！”

穆堯感到一陣眩暈，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刀片般刺入她的意識，原主與五個獸夫的甜蜜過往；云翩翩如何一步步離間他們；獸夫們最后的背叛......這些記憶伴隨著強烈的情感沖擊，幾乎撕裂她的理智。

“停下！”穆堯咬牙抵抗，“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消失！”

“那又如何？”原主慘笑，“反正我已經(jīng)死了......”

穆堯突然明白了這個幻境的本質(zhì)，不是考驗，不是陷阱，而是原主殘留意識的最后掙扎。如果她不能平息這份怨恨，兩人的靈魂都將消散。

星際戰(zhàn)神的意志在此刻發(fā)揮了作用。穆堯頂著記憶風暴，一步步走向原主：“我承諾過為你復(fù)仇?！?/p>

“謊言！”

“我以星際聯(lián)盟戰(zhàn)神的名義起誓?！蹦聢蛏斐鍪?，“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但恨不能成為主宰，否則我們和云翩翩有什么區(qū)別？”

原主的動作停滯了一瞬：“你......真的會懲罰他們？”

“不止懲罰。”穆堯堅定地說，“我會揭露真相，恢復(fù)你的名譽，讓每個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四周的風暴開始減弱，原主的形象也變得模糊起來：“記住你的承諾......否則我做鬼也不會......”

聲音消散了，純白空間開始崩塌。穆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金光從虛空射來，纏繞在她的手腕上。

回歸現(xiàn)實世界，穆堯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遺跡中央的一個圓形石室里，手腕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精致的骨鏈，由七塊不同顏色的獸骨組成，在黑暗中散發(fā)著微光。

“真實之鏈......”一段信息自動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能辨別言語真?zhèn)蔚募浪旧衿??！?/p>

石室另一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鷹漠和兩名獅族戰(zhàn)士沖了進來，看到穆堯安然無恙，三人表情各異。

“你......通過了考驗？”一個獅族戰(zhàn)士敬畏地問。

穆堯站起身，真實之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看來是的。”

鷹漠的目光鎖定在她手腕上的骨鏈上，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只有真正的祭司才能獲得獸神賜福?！彼穆曇粲行└蓾皞髡f真實之鏈能辨別一切謊言?！?/p>

穆堯直視他的眼睛：“要驗證一下嗎？”

鷹漠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向兩名戰(zhàn)士：“你們先出去守著，我有話單獨和穆堯說。”

等兩人離開后，鷹漠突然單膝跪地，翅膀低垂，這是鷹族表示尊敬的姿勢：“老祭司......不，穆堯大人，請原諒我的冒犯?！?/p>

穆堯挑眉：“這么快就相信我了？”

鷹漠抬起頭，銳利的眼睛直視她：“因為，有三件事足以說明一切。第一，我能感知靈魂波動，你和以前完全不同；第二，真實之鏈從不認錯主人；第三......”他猶豫了一下，“我從未真正相信過云翩翩。”

“但你也沒有反對她?！蹦聢蚶潇o指出。

“因為我看不出她的破綻。”鷹漠站起身，“直到你出現(xiàn)，她的完美面具才開始龜裂。”他指向真實之鏈，“有了這個，我們終于能揭露她的真面目?！?/p>

穆堯撫摸著骨鏈，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沒那么簡單。云翩翩有特殊能力，而且......”她猶豫要不要告訴鷹漠關(guān)于黑暗獸族的事。

“而且她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勢力?！柄椖鋈艘饬系卣f，“我跟蹤過她幾次，發(fā)現(xiàn)她有時會自言自語，像是在和某個看不見的存在對話?！?/p>

這個信息讓穆堯警覺起來：“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約三個月前?！柄椖貞浀?，“從那時起，她的能力突然增強，對我們的控制也更加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