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紅藍燈光在暮色中閃爍，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沾滿了顧言的血。那刺目的紅色讓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

“病人有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醫(yī)生的話讓我稍稍松了口氣。我看向病房，顧言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額頭上纏著紗布。

護士遞給我一張濕巾：“擦擦手吧，你看起來狀態(tài)不太好。“

我機械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突然注意到走廊盡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蘇雨晴，她站在轉(zhuǎn)角處，朝我招手。

“跟我來。“她低聲說，帶著我來到醫(yī)院的天臺。

夜幕已經(jīng)完全降臨，城市的霓虹燈在天邊閃爍。蘇雨晴靠在欄桿上，點燃了一支煙。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很多疑問。“她吐出一口煙圈，“關(guān)于顧言，關(guān)于林小雨，還有......你自己。“

我握緊了口袋里的那封信。風(fēng)很大，吹得我眼睛發(fā)澀。

“三年前，林小雨不是自殺。“蘇雨晴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在我耳邊炸開，“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我在教學(xué)樓整理學(xué)生會資料。“蘇雨晴掐滅了煙，“我聽見頂樓有爭吵聲，上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她的聲音顫抖起來，“看見顧言和林小雨在爭執(zhí)。林小雨想要報警，說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秘密。然后......“

“然后什么？“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然后顧言推了她一把。“蘇雨晴閉上眼睛，“我永遠記得她墜落時的樣子，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我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墻上。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雨夜，媽媽突然帶我離開，說要去外婆家。但第二天早上，我在新聞上看到了姐姐的死訊......

“你是林小雨的妹妹，對吧？“蘇雨晴轉(zhuǎn)過身，“你們長得太像了。你轉(zhuǎn)學(xué)來，是為了調(diào)查真相？“

我點點頭，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姐姐死前給我寄了一封信，說如果她出了意外，就讓我來找你。“

蘇雨晴嘆了口氣：“你姐姐發(fā)現(xiàn)了學(xué)校的秘密。有人在用學(xué)生做非法藥物實驗，顧言的父親就是幕后主使。你姐姐收集了證據(jù)，準(zhǔn)備舉報......“

她的話還沒說完，天臺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沖了進來。

“快跑！“蘇雨晴推了我一把，“去找顧言！“

我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打斗聲和重物倒地的聲音。我不敢回頭，拼命往樓下沖。電梯停在七樓，我沖進去，瘋狂地按著關(guān)門鍵。

就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進來。

“找到你了。“顧言的聲音讓我渾身發(fā)冷。他走進電梯，額頭的紗布滲著血，眼神卻異常清明。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我貼著電梯壁，“關(guān)于我，關(guān)于姐姐......“

顧言苦笑：“從你轉(zhuǎn)學(xué)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和她太像了，連緊張時咬嘴唇的小動作都一樣。“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一樓。顧言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走，這里不安全。“

“放開我！“我掙扎著，“是你害死了姐姐！“

顧言的手突然收緊：“如果我說不是我呢？“

我愣住了。

“那天晚上我確實和她在頂樓爭執(zhí)，但我沒有推她。“顧言的聲音帶著痛苦，“我想阻止她報警，因為我知道那些人有多危險。但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梯門突然打開。幾個黑衣人站在外面，手里拿著注射器。

“抓住他們！“為首的人喊道。

顧言拉著我沖向安全通道。我們在昏暗的樓梯間狂奔，身后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我的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不敢停下。

“這邊！“顧言推開一扇門，我們沖進了地下停車場。他拉著我躲在一輛車后面，掏出手機快速按了幾下。

“你在干什么？“

“報警。“他苦笑，“雖然可能已經(jīng)晚了。“

突然，一束強光照過來。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別動！“黑衣人舉著注射器逼近，“乖乖跟我們走，還能少受點罪。“

顧言突然站起來，把我護在身后：“跑！“

我轉(zhuǎn)身就跑，聽見身后傳來打斗聲。淚水模糊了視線，但我不能停下。姐姐，蘇雨晴，顧言......所有人都為了保護我而陷入危險。

沖出醫(yī)院的那一刻，我聽見警笛聲由遠及近。回頭望去，顧言倒在地上，一個黑衣人正把注射器扎進他的手臂。

“不要！“我尖叫著沖回去。

就在這時，警車呼嘯而至。黑衣人四散而逃，我撲到顧言身邊。他的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對不起......“他艱難地抬起手，擦去我的眼淚，“這次......換我保護你......“

救護人員把他抬上擔(dān)架。我跪在地上，手里攥著他塞給我的U盤。月光下，我似乎看見姐姐站在不遠處，朝我微笑。

真相，終于要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