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再次睜眼的時候已是烈日當空的晌午，太陽如出鞘的利劍直射大海，光束穿過云層將熱量傳送到海面上，點燃一片金色的火海。他不確定自己是睡到自然醒，還是被室內(nèi)升騰起的溫度熱醒，不確定是否為心理作用，吃下燒燒果實后總覺得體溫偏高也異常怕熱。
睡眼惺忪的男人以五指遮掩窗外耀目的光芒，透過指縫間隙眺望窗外景象。偉大航路的天氣到底還算正常些，大部分的地區(qū)春夏秋冬四季如常，不像新世界瞬息萬狀變幻無窮的氣候。當年剛踏進新世界光為了應付難纏的氣候與混亂的磁場就搞得他人仰馬翻，沒有優(yōu)秀老練的航海士根本就寸步難行。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也是福大命大，所以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掀開毛毯起床伸懶腰的同時清醒過來，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人的名字：小婭。他甩手拍了拍腦門，余光瞟到掛在床頭的日歷眉心似有所觸動，隨后將幾縷垂下的碎劉海抹至頭頂，整理好儀容便出門開始尋覓女孩的蹤影。
闊別多年經(jīng)過一晚的交流，她明確表態(tài)愿意跟他走，自己反復推敲始終未回絕她。現(xiàn)在一覺睡醒塵埃落定，多半是騎虎難下的僵局，他做事通常都講究快準狠，唯有此次身不由己墨跡了好久。他的默認究竟是對是錯，恐怕需要交給時間來定奪。至少要給她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一段精彩的旅程，一席圓滿的結(jié)局——這是他難辭其咎的責任。
踏出房門首先途徑二番隊的休息廳，零散打盹的伙伴們見隊長醒了紛紛向他問候，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小婭和卡梅爾正打算詢問，蒂奇未卜先知主動與他匯報：“艾斯隊長，昨晚的宴會大張旗鼓搞得倉庫快空了，預備抵達祖瑪王國購置一些生活用品。您的朋友們被阿帕森帶出去跟其他番隊的同伴打招呼了，還沒回來估計是留在薩奇隊長那邊吃午飯了吧，您可以去四番隊的客廳找找。”
對蒂奇的發(fā)言起初有些錯愕，后來才反應過來她們已經(jīng)是大家公認的二番隊成員，搞了半天只有遲鈍的他還沒適應。尚且不想承認被兒女情長占據(jù)了全部思想，幾乎是落荒而逃奔出艙室。往薩奇的地盤疾馳而去，酒精中毒的內(nèi)傷加上臉頰指節(jié)的外傷，不親眼見證她完好如初站在他眼前，他怎樣也放不下心。
抵達視野寬闊的長廊，可以鳥瞰到幾座錯落有致的島嶼，山島羅列如層次分明的畫卷。滿目蔥蘢宛若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靜謐鑲嵌在海洋中，定睛望去仿佛是神秘而誘人的仙境。想必是傳說中的祖瑪王國，換成平時的他早就迫不及待跳進去探索神秘領(lǐng)域，邂逅無盡驚喜。但當前他的心思都在女孩那邊，無暇顧及祖瑪?shù)娜宋娘L情。
似乎受到他內(nèi)心的召喚般，一個鐘靈毓秀的身影乍現(xiàn)在視野中，嫻淑典雅玉潔冰清。艾斯駐足原本焦急的腳步，他想，他會永生銘記此刻的畫面：身后目不暇接的綠島陸續(xù)模糊形成她的陪襯，她就像仙境里蹦出來的活潑精靈，語笑嫣然邁著輕快的步伐朝他奔赴，連頭頂上的烈陽都黯然失色。他不自覺地瞇起了眼睛，讓他感到刺眼的不再是陽光，卻是迎他面而來的小婭。
佇定他身前的那一刻，畫龍點睛般雙瞳剪水笑意更濃。用像黃鶯出谷般空靈，如百鳥齊鳴般清脆的聲音對他噓寒，“艾斯，你醒了？”
“額……”他有一秒的遲疑，對方反客為主的姿態(tài)令他很是不習慣。分明是他的地盤，他還未盡地主之誼，她的語氣卻像他在她的家，不過他迅速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單刀直入關(guān)心她的狀況，“嗯，我醒了，你身體恢復得怎樣了，還難受嗎？”
彌婭搖頭言簡意賅告訴他沒事了，他如釋重負松了口氣。再次垂眼打量她，昨天略顯畫蛇添足的妝容已消散，素面朝天芳澤無加。她的素顏宛如一朵清晨的荷花，無需施肥與修剪，光華內(nèi)斂依然獨特迷人。不愧是小婭，遠觀白凈如玉，近看膚若凝脂，天生麗質(zhì)愣是挑不出一點毛病。于他而言，還是自然純凈的容貌看著舒服些。
“對了，你的頭發(fā)怎么剪了？以前不是挺寶貝的嗎？”依稀記得她幾年前長發(fā)及腰，發(fā)質(zhì)富有彈性，仿佛一條條絲帶顯現(xiàn)出青春的活力，抬頭低頭間都能在空氣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要不是她剪成短發(fā)，在藍多里碰面時還愁認不出她的廬山真面目嗎？
被戳到痛處，彌婭的笑意逐漸凝結(jié)，以前她確實很寶貝自己的一頭及腰長發(fā)，可惜在暗街工作時容易被人拽起頭發(fā)欺負，不管是同事還是顧客甚至老板。一路走來才驚覺自己吃了不少苦頭，可能是在他的身邊倍感安心，導致她暫時忘記了難堪的過往。但夜深人靜的時刻還是會發(fā)現(xiàn)，那些經(jīng)歷敲入骨髓揮之不去的深刻。
“出來討生活留長發(fā)不方便，主要沒有時間保養(yǎng)打理。雖然有點舍不得，但畢竟要和時間賽跑，覺得礙事就剪掉了?！睆泲I心想昨天是誰拿她的頭發(fā)卷著玩？難道頭發(fā)剪了就認不出本尊了？責怪她改變發(fā)型影響了他對她的識別度？
察覺到女孩的無奈和惋惜，艾斯話到嘴邊呈現(xiàn)猶豫反省，她究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別擔心，以后有大把的時間，不妨留著吧……”
“好?！蹦菑埌變艏毮鄣哪樅鋈恢匦?lián)P起向日葵般的燦爛笑容，待我長發(fā)及腰，共赴人生高潮，必定驚艷時光，不負韶華不負你。與你并肩笑看云卷云舒，何懼風雨飄搖。風花雪月，情深意長，唯愿與君共逍遙。
“咳咳咳，兩位光顧著眉目傳情，莫不是忘了我還在這里？”卡梅爾不合時宜地插嘴怒刷存在感，如果她在女孩身旁一直閉嘴不吱聲，艾斯真沒注意到她也在場。他眼里只有小婭一個人，差點把她忽視了，她出聲提醒的瞬間他慚愧地望向她略表歉意。
鞭策不懂情趣的年輕小隊長是卡梅爾在二番隊的樂趣之一，她叉著腰趾高氣昂質(zhì)問艾斯，“帥小伙，怎么說？今早有人跟我告狀，某人好像不待見我們小婭，也沒同意她跟你一起走。行行行，你不同意就算了，既然他把咱當成累贅包袱，咱的頭發(fā)再好看也別留了，還留它干嘛？留長后給人家更方便拽起來扇巴掌嗎？”
女孩想不到卡梅爾如此一針見血開門見山，氣氛一時變得窘迫，臉色一度變得鐵青，她實在不想給艾斯知曉自己的任何丑事。奈何梅越說越來勁，逢場拉著她的手做戲越過艾斯氣鼓鼓地走開，邊走邊不忘旁敲側(cè)擊道：“咱們走，下一站就跟他拜拜，大不了就是回到每天過著食不果腹還被人欺壓的日子唄！我就不信了，天縱高，地縱寬，天地如此寬闊，還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彌婭嗎？”
“不是。”聽到女孩剪發(fā)的真實理由后艾斯頓時就不淡定了，應該說他無法保持淡定，難怪提及頭發(fā)話題時她的笑容逐漸淡化，原來那并不是他的錯覺。焦急的情緒像是一股洪流，沖破了所有的障礙隔閡，勢不可擋。他當機立斷否認，緊接著慌張抓住女孩的手意欲挽留。
卡梅爾沒看錯的話，不通人情世故的艾斯居然千載難逢地臉紅了，“別走，小婭，你從來都不是累贅，我也沒有不待見你，我怎么可能不同意？我說過的吧？再遇你的第一時間我就想帶你一起走了……”
眼瞧艾斯心急如焚解釋的模樣，卡梅爾心中狂笑不止。她深諳，適當添油加醋的演講催化出了她想得到的答案，也是彌婭想親耳拜聞的答案。姜還是老的辣，酒還是陳的香，年輕人還是缺乏磨煉，此時她睥睨艾斯的眼神不是沒有狗仗人勢的意味：反正我有小婭這張免死金牌，白胡子海賊團的隊長又如何，就算我口不擇言罵你，你照樣也得受著。
“抱歉，卡梅爾，是我不夠堅決?！卑拐J為很有必要也給小婭的朋友一個交代，同作為小婭的朋友他各方面都不如卡梅爾。他絲毫不介意她心直口快，追根究底她的忠言逆耳是在全方位為小婭考慮，而他還虛懷若谷有待加強，“小婭都勇敢作出了抉擇，我還像沒出息的縮頭烏龜，都怪我搖擺不定造成你們的誤解，我應該說得再清楚點。”
見他赤誠相待洞無城府，卡梅爾露出幾分認可的神色。他沒有放開女孩的手，轉(zhuǎn)了一圈繞到女孩的前方，不錯眼珠地盯著她宣誓：“小婭，我發(fā)誓，今后只要有我艾斯在的一天，就絕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縱使前方的路艱難重重，我一定力所能及保護你，請相信我，也請給我一個向你證明的機會?！?/p>
此話一出，輪到未經(jīng)人事的女孩臉紅了，木訥點點頭算是應允，她從不懷疑一諾千金君無戲言的艾斯。安逸的感覺就像找到一個能夠停泊的港灣，躲在心儀男人的寬碩羽翼下躲避風雨，享受寧靜，試問世間有幾個女人能抵擋？卡梅爾的犀利言辭就是為了逼他正面給出回應，他的態(tài)度不再含糊不清，以誓言回應了她的決心。她可以體會到梅的用心良苦，但還是希望梅選擇更溫和的方式，而且她不想對方是因為同情才留下她。
一盞茶的功夫祖瑪島已近在咫尺，窩在船艙內(nèi)的人們默契地傾巢而出，據(jù)說祖瑪王國擁有豐富的生態(tài)資源和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于是五艘船的成員無一例外都躍躍欲試心癢難耐。海賊通常極易給當?shù)鼐用駧砜只牛螞r是名震四海的海賊團。所以還是老規(guī)矩，由老爹決定幾番隊首先下船登陸查探地形，確認好情況后電話蟲聯(lián)絡(luò)回報，再進行下一步的具體規(guī)劃。
“艾斯隊長，終于找到您了，此次由我們和一番隊的幾個人先登島探路。對了，老爹還說祖瑪是女人的天堂，特地囑咐新來的她倆跟塔莎小姐一起……”阿帕森于人群中緩慢出鏡，恪盡職守傳達老爹的話，說一半驀地停頓打起了退堂鼓。只因他絞盡腦汁也想象不到這三個女人談笑風生的畫面，尤其是卡梅爾跟塔莎，他只能想到她倆互掐互斗水火不容的場面。
“啊？你再說一遍！”一聽要跟馬爾科那邊生人勿近的女魔頭結(jié)伴而行，艾斯驚掉了下巴，那份驚愕如同見到了天外飛來的流星。不止他震驚，聽到這句話的馬爾科同樣也暗叫不妙，面露難色瞅著一旁的塔莎。出于各種不安定的公私因素，馬爾科目前還沒準她離開過莫比迪克號。她的身份復雜處境特殊，跟七武海多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不敢輕易放虎歸山。
后者倒是波瀾不驚，一副正合我意的表情，塔莎并不討厭和那個小女孩在一起。只是，她未曾像尋常女人逛過街，其實她都很少光明正大現(xiàn)身在馬路中央。至于撲克臉的卡梅爾，一言難盡的她直接非禮勿視。
“看什么？不敢讓我下船？怕我溜走后反咬你們一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是怕我剝了她們的皮？”端倪出馬爾科的躊躇及遠處艾斯的顧慮，塔莎云淡風輕用僅兩人可聽的音量悄然反問道：“怎么了？向來把船長命令完美執(zhí)行到位的一番隊隊長想抗命不成？”
“這般聒噪不像你，話多心里必有鬼。”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剛才還對她倆展露如火如荼的殺氣，現(xiàn)在倒摩拳擦掌樂意跟別人相處。動手比動嘴還多的塔莎，對為人處世一竅不通，經(jīng)常驢頭不對馬嘴溝通困難。明顯是個獨樹一幟的奇葩怪咖，還想學良家婦女裝柔弱，豈不東施效顰貽笑大方？
馬爾科是眼里揉不得沙石的類型，肯定寸步不離監(jiān)視塔莎不讓她亂來，恰好他可以借此來摸清她的心意。對女人形同挑釁的激將法不予多理會，她搜腸刮肚嘗試激怒他多次，他不曾有一次中計。正如嬌艷的玫瑰通常帶刺，他遲早一根根拔光她的刺，令她無所遁形。這就是源于強者的絕對自信，有自己和艾斯在場，塔莎動不了她們一根汗毛。
他兀自向艾斯一行人踱步走去，而塔莎全程安靜尾隨，她打賭有板有眼的馬爾科即使再不甘心，也會遵守白胡子船長的吩咐讓她們一齊行動。每個人的性情癖好都不同，分析他們的脾性，才能精準控制他們的思想，也許談不上控制，勉為其難稱之為引導。好歹形影不離處了快一個月，她也不是吃素的善茬，對她來說察言觀色就是家常便飯。
“喲，艾斯老弟，我這邊的人你懂的，總之麻煩你們多擔待了。”馬爾科給對面的人使了個眼色，提到塔莎時不光是他自己滿臉黑線，艾斯也遂無語，以手扶額，深以為憾。他們不約而同都憂心一個問題：她們能否和平相處。
“沒關(guān)系，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但正式打招呼好像還是第一次呢！你好，塔莎，久仰大名了，很高興認識你！一會就拜托你多關(guān)照了！”艾斯硬著頭皮擠出一絲晦暗的苦笑跟她套近乎，陽奉陰違上前主動抬起千斤重的胳膊嘗試與她握手示好。
“哦，你好，塔莎?！彼榱艘谎劭谑切姆堑陌姑娌桓纳笱芩?，語調(diào)意料中死氣沉沉不卑不亢。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使艾斯懸在半空中的右手萬分狼狽，他尷尬訕笑收回了自己的手。這可怪不得她，要怪就怪馬爾科將她半軟禁在他的一畝田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時刻被無死角盯梢的她基本沒機會接觸旁人。她對艾斯不熟也不感興趣，沒必要賣他面子，況且……
視線落定在女孩眉清目秀的面孔，對方的笑容像夏日微風清新而自然，當她笑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明亮了，嘴角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她的眼睛會說話，盛滿笑意和善意，透露出愉悅的神情。塔莎明白，那是一生都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臉上的東西。塔莎也明白，雖然小女孩不善言辭，但她是表里如一情真意切地想和自己友好相處。明知自己是殺手還以笑臉相迎，該說她單純呢還是心寬呢？
心細注意到女刺客的目光竟在小婭身上停格超過了三秒，艾斯不顧禮節(jié)就趕忙展現(xiàn)護短行為，將女孩拉到自己的后面保護起來脫離塔莎詭異的視線。原諒他還不夠了解塔莎，但是馬爾科了然她沒有釋放任何敵意殺氣。她或許只是好奇罷了，又或許比較中意那孩子，或許沒想象中那么糟，或許她們能處得來。
念及此馬爾科上前一步靠近彌婭，親切地揚起了唇角并朝她伸出手。彌婭一頭霧水，按道理大家都不是初次見面，頂多算初次合作，握手是互相正式打招呼的意思嗎？她沒想太多，也沒不識抬舉，乖巧配合地抬起手同他握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總不能讓馬爾科落得跟艾斯一樣狼狽的下場，關(guān)鍵是她也不敢。
哪想對方驟不及防般笑出了聲，溫煦的眼底蘊藏著聰慧的柔光，他注視著女孩，像注視一朵守護了百年才綻放的睡蓮，“小朋友，不，小婭，不是跟你握手喂，我是想出發(fā)前檢查下你手上的傷口。畢竟我答應了某人不讓你留疤，要是不說到做到，他事后怕是要怨我不把他的請求放心上呢！”
她果然是調(diào)和氣氛的開心果，伴隨馬爾科調(diào)侃的話一出口，幾人的氛圍霎時緩和許多。當事人嘴唇微張卻難以啟齒抬杠，羞澀感像清晨的薄霧朦朧而悠然。莫可名狀把女孩握住他的手掌掰開，礙于彼此的身高差，不得不抬高仔細端詳。任由他擺弄的女孩默不作聲，卡梅爾笑而不語，而塔莎從頭到尾裝作不在乎袖手旁觀。他像膠水黏著其他異性的手指來回摩挲，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盡管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仍有種難以言喻的思緒涌上心頭。
半晌，檢查完畢的馬爾科放下了女孩的手，若有所思地對她說：“預估十來天就能恢復，下船前幫你擦個藥膏吧。結(jié)痂的時候會癢，你的小手細皮嫩肉的，盡量忍住別抓它，抓破的話容易感染?！?/p>
“謝謝?！睆泲I按部就班跟著馬爾科去醫(yī)務(wù)室擦藥，天地良心她把馬爾科當長輩尊敬，絕沒有摻雜非分之想。淺顯的道理塔莎也懂，但懂和做到是兩碼事，剛想抬腳緊跟其后，就瞥見卡梅爾率先占領(lǐng)了本該專屬她的位置。兩個比她漂亮的人一左一右盤踞在他兩側(cè)，遙望三人的背影駐留原地，一貫面無表情的臉有一瞬不屑，那不屑在卡梅爾回頭吐舌挑撥的時候變成了冰冷的威懾。
卡梅爾趁丟斯在醫(yī)務(wù)室給女孩上藥的間隙，不禁在門外居心叵測跟馬爾科搭腔，“恕我直言，馬爾科隊長真是神機妙算呢！所以您前面給小婭診療時是否聞到醋壇打翻在地的酸味了呢？一點不足掛齒的皮外傷，您卻捏著小婭的手那么久，要說不是故意的打死我都不信吶！您是存心教唆您的保鏢小姐剁了我們呀？”
“關(guān)于這一點，我們彼此彼此吧？卡梅爾小姐，你慧眼識珠看穿了我試探的動作，所以才先她一步跑到她平時站的方位刺激她，還幸災樂禍朝她做鬼臉，不是嗎？”面對女人的直言不諱，未雨綢繆的馬爾科也不含糊其辭。無風不起浪，除非有人興風作浪，他總算豁然塔莎的第六感并不是空穴來風。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在捕風捉影嘗鼎一臠的方面他是不輸對方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