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塔莎懷里的女孩像張菲薄的紙片,因疼痛而呼吸急促,被汗水濡濕的頭發一綹一綹黏在鬢角。浸染血液的衣衫變得沉重,人也變得有些萎縮,曾經清秀的臉龐像一朵風干的山茶花,低斂著花瓣,薄弱而透明。
“不要管我了,你們趕緊走……他們在此處……布下了天羅地網……”彌婭的頭貼在塔莎的頸窩里有氣無力懇求著,臉色蒼白,吐息熾熱。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開裂的眼角溢出來,疲乏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不確定自己還能撐多久。
名為綠魔鬼的毒液已滲透她體內每一條血管每一個細胞,勢不可擋逐漸蠶食鯨吞她的元氣,傷元氣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竟對它產生了莫可名狀的依賴性。發作的時候,就像一萬只螞蟻攀爬她的肉體,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蜷縮在幽暗的房間里承受著一切。
由于凱撒發明的藥物能擾亂人類的五感,因此她連被鐵絲穿透都沒有絲毫的痛覺,外表的狼狽遠不及內在的頹廢,她懷疑注射未知藥物的自己已經偏離正常人的軌道。問題是前來營救的他們還不清楚她的身體情況,她真的不想被他們察覺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的不想他們為了自己而冒險一搏九死一生。
艾斯與塔莎心疼得看著淚眼婆娑的女孩,以前的她青春四射活潑開朗,現在的她卻像一屢青煙一樣,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散,本來就沒有幾兩肉的身子更加消瘦。他的心仿佛開了個洞,鮮血噴涌,濃稠的液體灌滿了整個胸腔,連呼吸都有血的味道。
托馬斯敢如此凌虐他的伙伴,他勢必會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他也要為女孩討回一個公道。艾斯脫下自己的衣服扔給塔莎,而心領神會的塔莎也不含糊,立馬把他的衣服裹在女孩身上。她幫彌婭擦干眼淚,對懷里的人輕聲訴說:“別怕,我們帶你回家。”
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說過:殺一個人不值得驕傲,你要學會讓一個人生不如死。讓他想起你就怕得心臟抽搐,渾身顫抖,這才是最有效的懲罰。有人幫你,就是有人想害你。有人接近你,就是有人想利用你。不要天真地以為,誰可以成為你的依靠。因為早晚有一天你會發現,害得你體無完膚的人,往往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塔莎至今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卡梅爾傷了她的心,托馬斯又傷了她的身,不敢想象她究竟遭受了多少傷害。她就如同站在一片廢墟中,她的世界分崩離析,一塊塊巨石砸在她的頭上,砸在她的肩上。她流著看不見的鮮血,忍著不為人知的折磨,一人孤獨站在世界的邊緣搖搖欲墜。
“嵐腳。”塔莎剛準備扶她撤離,超高速且具有威力的踢技就朝她倆襲來,卡梅爾按捺不住發起了形同示威的挑釁,突如其來的攻擊令艾斯心驚肉跳。一直施展見聞色霸氣的刺客捕捉到一股寒意,忙摟著女孩的肩膀迅速趴下,千鈞一發躲過一劫。
卡梅爾的嵐腳像利刃有驚無險擦過兩人的后背,昭然若揭朝廳堂的墻壁刮去,氣勢如虹劈開了堅硬的墻壁,破裂的墻壁不斷往下墜落石磚與塵埃。外邊的月光透過墻體的縫隙照在灰白的地面上,鏤下一個黑色的十字,由外至內灌入徐徐的夜風。空氣中彌漫著蓄勢待發的火藥味,目光交接的瞬間,電光石火,似乎能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
“你找死。”塔莎憤恨地恣睢不講武德的卡梅爾,不輕不重的三個字,卻隱含著雷霆萬鈞般的震怒。要不是她的反應夠快,她和女孩就會被劈成兩半。而始作俑者卻是一副欠揍的德行,掛著你奈我何的自信笑容,令她分分鐘都想把卡梅爾碎尸萬段,一向對女性寬容的艾斯也忍不住怒火中燒。
托馬斯饒有興致地吹了一聲口哨,無數名待命的殺手及CP3本部的士兵響應他的號召傾巢而出,剎那間就將他們三人團團包圍。按照敵方驚天地泣鬼神的轟動架勢,豈止是不打算放艾斯走,甚而完全沒有要放塔莎和女孩走的意思。
見狀,艾斯與塔莎不得不皺緊眉頭,他們早有預料不止忍者埋伏于此。但沒料到對方連手無寸鐵的女孩都要一網打盡,就像對方也沒料到貝塔能讓雷瑟的電話蟲失靈。
百聞不如一見——刺客家族跟四皇海賊團聯手對峙世界政府,雙方互相在暗地里進行著爾虞我詐的較勁,過程自然隱藏著不少的意外因素。
不過,敵我雙方有一個不言而喻的共同點:他們都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焉知對方都沒按常規出牌。托馬斯認為火拳會遵守條件一人赴約,結果他帶了幾個神通廣大神出鬼沒的幫手,使雷瑟的攻防戰進入了難以控制的發展趨勢。而塔莎認為他們五人會陪艾斯一起突入內圍,順利將女孩解救出來后再全身而退,結果托馬斯找來百名忍者殺手等著他倆自投羅網。
人算不如天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他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關鍵還有個危如累卵的女孩要顧慮,目前一邊倒的局面是海賊刺客方占劣勢。
“一個海賊王的骨肉,一個革命軍的后代,你們這群姓名帶D的惡徒,只要活著的一天,就是對世界的威脅。如今明目張膽踏進世界政府的地盤,還妄想完好無損逃出生天?”趾高氣昂的托馬斯指著對面的年輕男女,用鄙夷不屑的語氣揭露他們的身世,仿佛他們是罪惡滔天罪不可赦的犯人。
托馬斯的質問理直氣壯安適如常,聽在他們耳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尤其是塔莎,她不知曉女孩的全名,只是兀自跟著艾斯叫對方的乳名。她刺客家族繼承者的身份已經夠驚世駭俗了,想不到小婭居然是革命軍的子女,世界政府的死對頭不巧就是革命軍,而CP3又是世界政府的爪牙。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女孩現與艾斯同樣是世界政府的鏟除目標,意味著象征正義的某機構有了正當的原因針對他倆,恐怕會給此次的營救行動增加不小的難度。
『馬爾科,你到底在哪?你再不來就等著給我和你老弟收尸吧!』窮途末路的塔莎幾乎想仰天長嘯,馬爾科在欺負她的時候從來是不缺席,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從來是玩消失。籠中鳥遲早有一天要被不死鳥玩死,不是被不死鳥玩死,就是被火烈鳥整死。
她作為一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刺客,擅長一擊必殺一招致勝,最不擅長的就是白刃戰或者群毆混戰。遺憾天不遂人愿,命懸一線的危急時刻,她潛意識里出現的人卻是馬爾科,而不是替她賣命的阿爾法他們。她受對方蠱惑太深,又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造成她對他的依賴比想象中還根深蒂固。
艾斯雖然知曉彌婭的名字中含有D,但不曾知曉她跟革命軍有關聯,只以為她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難怪世界政府不肯輕易放過她。然而不管她是何身份,她都是他不可替代的重要存在,他該履行自己保護她的責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轉過臉來面對近百名的敵人,眼睛仿佛淬了冰。大敵當前,他卻沒有任何的畏懼與退縮,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帶走她倆。
敵軍們巋然不動鴉雀無聲,在月光下宛如白玉雕像,千篇一律的尖耳如同敏銳的雷達。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克制著殺機和貪欲,耐心等待著首領的命令。塔莎深諳一場不可避免的惡戰即將爆發,輕重緩急將女孩擱置在安全的墻角,一只手撫摸著女孩的額頭,另一只手卻攥緊成拳,“你稍等我們一會,等解決完這堆煩人的蒼蠅,我們就帶你回家。”
彌婭自暴自棄搖了搖頭,即使她知道塔莎和艾斯很能打,特別是單打獨斗的方面到了難尋對手的地步,可敵方的數量實在不容忽視。況且他倆在對峙忍者時受了傷,此時又要應付一堆新敵,無異于是以卵擊石以寡敵眾。
瞧對方一臉擔憂的表情,塔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在告訴她不用擔心。塔莎笑而不語安撫完女孩后,毅然站起來踱近艾斯的身旁,神色凝重,眼神凜冽,憤怒的氣勢震懾全場。
人生就是一場峰回路轉的悲喜劇,你永遠不要去預測自己下一秒會遇到何事,因為所謂的變故,就是在瞬息之間讓人措手不及。但是,無論我們遇到怎樣的磨難,遭受怎樣的委屈,犯下怎樣的錯誤,遺失了怎樣的幸福。我們一定要記得,記得為無能為力渺小可憐的自己留下一線生機。
女孩脫離塔莎的懷抱獨自靠在墻角,瘦弱孤單的身影就像一只折翅的蝴蝶,很快就被夜晚的黑暗所吞噬。她的思緒慌張得像一根拉緊的琴弦,時刻處于斷裂的邊緣。生活教給她一個道理,當她對待某些事情無法抗爭的時候,她唯有兩個選擇,隱忍或者隨波逐流。
“你們竟然出爾反爾,我會讓你們后悔為何出生在這個世上。”艾斯放話的同時已經先發制人朝前跨去,步伐矯健,面容冷峻。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仿佛來自地獄的死神,饒是飽經風霜的托馬斯也不禁感到一寒。
最前面的男人沒想到成為甕中鱉的艾斯不僅沒有投降,反而不顧肩傷忽然發起攻擊,心中難免大驚。不過他畢竟是托馬斯精挑細選出來的殺手,身體一邊朝后退去,一邊出手抵擋艾斯的旋踢。他身邊的兩名殺手也反應過來,頓時拔出尖刀,直朝艾斯而劈。
可惜艾斯的爆發力遠在他們之上,盡管他被易容的忍者扎過毒針,尚且發揮不出他全部的實力,但他的速度也極快,腳尖精準踹在那名殺手的胸膛。沒有鐵塊護體的胸骨被他踢碎,對方口中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身子不可遏制朝后飛去,壓倒了兩名上前的殺手。
塔莎古井不波觀察著她的同行,他們固然是有點本事,但水平遠不如她嘉賀的門徒。大部分的人連霸氣都不會,更別提跟伽馬他們相提并論,至于艾斯暫時沒用果實能力,估計是要留一手跟托馬斯決一死戰。看來他的思路還挺清晰,平時倒是個一根筋只顧向前沖的男人,生性還附帶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固執,但只要一涉及到戰斗的范疇,他的腦筋就比誰都轉得快。說他稚嫩沖動,他又有成熟穩重的一面;說他是小男孩,他又有男人的擔當與責任。
有幾名殺手來到塔莎的跟前,她伸出右手抓住右邊一名殺手轟出的一拳,上半身一斜,帶動著那名殺手朝左邊的殺手踹去。接著一把擰過另一名男子的右手,反手就是一擰,咔嚓聲響起,再狠狠砸出武裝色的一拳,他整只手臂斷裂開來,露出了森森白骨,而那男子也暈了過去。
就在這段時間,其他的士兵殺手都緩過神來,龐大的身軀直接撲了過來。塔莎不愿和他們纏在一塊,只好戰略性急退。艾斯的搏斗戰名不虛傳,每一腳踹出,但凡踹中部位,總會讓對方喪失戰斗力。這些殺手雖然都很能打,可卻難以近身,須臾現場已經倒下了二十多個人。艾斯卻一點都沒有受傷,奈何中毒的他狀態不佳,精神也不同尋常的萎靡,體力消耗得相當厲害。
“會霸氣的都給我去找艾斯!不會霸氣的給我去找那個女人!”托馬斯見他倆面對如此多的殺手還能不落下風,當機立斷發出了新的號令。
艾斯一拳轟飛了一名男子,可他卻被后面趕來的兩名男子踢中,能夠踢中自然系的能力者,毋庸置疑是攜帶武裝色霸氣的彈踢。他的身體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不虞又被兩人抓住雙臂,另一人心懷鬼胎抬肘拐向他的腦袋。他將頭一偏,腦袋躲開了一擊,可肩膀卻滋生一陣劇痛。塔莎的周圍堵住了十幾人,她陷入了敵軍的車輪苦戰,無法及時支援艾斯。
“都給我滾開!”艾斯心中勃然大怒,雙臂被兩人抱住,一時之間無法動彈。緊握的拳頭突然伸出二指,手腕使勁朝上一番,毫不猶豫扎向抱住自己手臂的士兵。那名士兵還來不及提防,他的手指就插傷了對方的眼珠,男子口中大叫一聲,不由自主松開他的手臂,捧住自己的雙眼。
一言不發的艾斯反手一拳,就朝另一個抱住自己手臂的人砸去,那名男子忙朝一旁躲去。艾斯趁此空隙掙脫開來,順勢提起膝蓋重重地砸向另一個人。只聞轟隆一聲巨響,那名男子也被撞飛出去,肋骨更是斷裂了幾根,根本難以再爬起來。
水深火熱的拼斗還在持續,不知不覺地下躺倒了四十多人,每一個口中都傳來痛苦的呻吟。艾斯也早已經筋疲力盡,四肢更是一陣抽痛,大大小小的傷口淤青不知道有多少。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顯然雙腿也受了重創,可他依舊在不知疲倦地戰斗著。他赤裸著上半身,強健的肌肉凹凸有致,汗珠沿著他線條剛毅的下巴,如瀑如雨流下來。
起初陣亡的是不懂霸氣的嘍啰,接下來都是實力高深莫測的士兵,他朝女孩的方向瞄了一眼,隱約瞥見閃著光芒的淚珠在她的眼眶打轉。沒經歷過生死,總覺得別人劫后余生的淚水太做作,仿佛是演戲。經歷過生死,才真正明白,她的淚水是多么的真實,因為有太多值得慶幸的理由。還好,她沒有讓自己放肆地走。還好,她還有機會讓自己活得更好。
每目睹艾斯與塔莎被對方擊中一次,彌婭的心就像被刀刺一般疼痛無比。血,一滴一滴,止不住地流;淚,一粒一粒,止不住地淌。她的心碎成了點點星光,飄灑到遙遠的天空,祈求上天的垂憐。粘稠的鮮血模糊了眼簾,眼前的景象朦朧在無盡夜色里,只剩一個個扭曲的輪廓。骨節因為用力而變得雪白,指甲中央完全褪去了血色,只有周圈是觸目的紫紅。
可是,風卻在這一刻息止了,空氣如同冷凍的泥塊,就此凝結了。連氧氣都變得有些稀薄,讓人難以呼吸。殺紅眼的兩人站在一群人的中間,女刺客望著剩余的六十幾人,莫名其妙揚起唇角。她笑得很恐怖,像一匹受傷的狼,卻猛然對你呲牙一笑,你能看到它尖利的牙齒泛著冷寒的光。而男海賊簡直是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招招狠辣凌厲,兇猛無比,渾身醞釀著野獸的味道。像一只被激怒的黑豹,陰森的展現著它尖利的獠牙。
卡梅爾借著稀疏的月光打量男人強壯精悍的胴體,閃電似的傷疤和詭異的刺青交錯縱橫,如同一枚枚傲人的勛章,威風凜凜地炫耀著男人彪悍的體魄和輝煌的戰績。
依稀是寧死不屈的戰意,艾斯淡漠地笑著,左手捂著胸口,猶如星辰般的亮眸掃過眾人。不知為何,縱然已經知道他到了強弩之末,被那犀利的眼神掃過,包括托馬斯在內的人都感覺一陣威壓襲來。就仿佛君王審問自己的臣子一般,令人不由自主感到本能的發顫。
“一起上!兩個傷者而已!”率先打破僵局的托馬斯決定采取人海戰術制服他,初出茅廬的火拳年僅二十,戰斗力就如此驚悚高強。要是再放虎歸山姑息養奸,未來豈不是任憑他在新世界呼風喚雨?如果他有朝一日呼風喚雨,自己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殺手士兵們拿出勇氣與力氣沖向艾斯,恪盡職守的他們要執行長官的命令,敵方重整旗鼓后蜂擁而至,寡不敵眾的塔莎眼皮狂跳,艾斯提心吊膽剛起手一團火焰,眼看就要激烈碰撞兩敗俱傷,出乎意料的反轉卻發生了:一記波瀾壯闊的斬擊攔腰劈斷了屋頂,四名不速刺客如同天外飛仙降臨此地。
“屬下救駕來遲!”伽馬一行人在中圍將敵軍屠殺干凈后就奔來救援,洞悉出頂樓的動靜便等不及循規蹈矩爬樓登場,不走尋常路的刺客們果斷躍至高空闖了進來。
塔莎頃刻間面露喜色,他們的到來無可厚非代表著戰局的逆轉。艾斯如釋重負深吸一口氣向前跨步,釋放出龐大的火焰圈將女孩間隔在外,將他們與敵人阻擋在內。表面上是自斷后路,事實上卻是六十人被六個人包圍當作獵物。
托馬斯不可置信地端倪著殺氣騰騰來勢洶洶的四人,太陽穴不自覺冒出一層水汗,不過轉念一想就是四個不知名的小輩,對方照樣是徒勞掙扎的甕中鱉。他猜測是其中一人的能力干擾了雷瑟的電波,只要將他們逐個擊破,電話蟲也會恢復正常的運作,到時候他也好向上邊邀功討賞。
敵軍見他們搬來了救兵,刻不容緩分出兩隊人馬朝刺客而去,首當其沖的阿爾法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腳下一個移步輕松閃避對方的攻擊。伽馬一拳迎上了一名殺手的鼻梁,鼻梁骨斷裂的聲音悅耳動聽,而他的身體也控制不住摔了出去。貝塔和德爾塔不甘示弱加入混戰,跟艾斯同仇敵愾,至多三分鐘的時間,就有十多名殺手匍匐在地上。有的抱著自己的大腿,有的環著自己的手臂,有的捂著自己的鼻梁,滿地狼藉潰不成軍,而剩下的士兵像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卡梅爾心知肚明此地不宜久留,腳底抹油試圖抽身撤退,塔莎的視線卻始終盯著她,風馳電掣跨出火圈追上她落荒而逃的腳步,“事已至此還想跑?你不是想置我于死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