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無力申辯：“我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也不是。

她哪知道手機不小心掉到別人腳邊是要被人親的。

那天晚上家宴結(jié)束，知夏有幸和周懷庭同乘一臺車回去。

夜景如故，霓虹燈如魚貫般匯入樓宇之間。

周懷庭喝了酒，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座椅里闔目小憩，男人身高腿長，占了大半的位置，知夏是被他擠到車門邊上的。

車廂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酒味。

知夏沒喝酒卻像是醉了，司機只是正常剎了個車，手機就那么硬邦邦地從手中滑了下去。

她驚慌失措地順著手機掉落的方向低頭看。

狹小的車廂光線昏暗，借助手機的光源，看到了一只運動鞋，和她的手機幾乎相貼在一起。

也不確定是否砸到了他的腳。知夏很快看眼鞋的主人。

男人側(cè)臉線條分明，清朗英俊，過分好看的睡顏少了幾分凌厲感，意外多了份平易近人的錯覺。

知夏大松了一口氣，注意力投回到手機上。

她一點一點地往他那邊挪，再一點一點地彎下腰，夏天的T恤稍短，露出了一截奶白的腰膚。

因為視線很暗，她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腿，她倉皇地縮回了手，像是碰到什么滾燙的東西。

知夏抬頭偷看，確認他沒醒，她又重新調(diào)整狀態(tài)，繼續(xù)伸手。

這一次正當要觸到手機時，那只鞋忽然動了，還很巧合地踩在了她的手機上。

“……”

知夏整個人頓了一下，保持彎腰的姿勢慢慢抬起頭看。

視線并不明朗，但她清楚地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尷尬的對視中，她咽了咽喉嚨：“哥，你腳能挪一下嗎？”

有幾秒鐘周懷庭沒有任何反應(yīng)，知夏打算再度開口時，卻見他俯身而下，溫熱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

這瞬間知夏感覺心臟近乎停擺。

下一秒，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起初像是試探，只在她唇瓣徘徊，摩挲。不過時間很短，滾燙的舌尖便輕而易舉地探入她口中。

那是知夏從沒有過的感覺，觸感溫軟，滾燙，含有清冽的酒味，令人不自覺沉迷。

車穿過綠燈，繼續(xù)平穩(wěn)行駛。

夜晚昏庸，無人知曉他們這段長達一分鐘的密吻。

周懷庭一只手掌虛扶著她的腦袋，另只手隨意搭在她腿上，姿態(tài)閑散，吻得卻很深。

身體支撐不夠，知夏不自覺抓住他的襯衫。

耳邊是津液交融的黏膩聲，她耳朵漫上一片緋色。

嚴謹?shù)膬煞昼姾螅腥私Y(jié)束了這個吻。

“親夠了嗎？”

？

知夏鼓了鼓臉，明明是他主導(dǎo)的吻，為什么問她。

周懷庭垂了下眼又抬起，眼神清白地看著她，勾唇：“親不夠，還想扒我衣服？”

知夏反應(yīng)遲鈍地看向自己不安分的手，倏地張開了。看到襯衫上被她揪過的褶皺過于晃眼，她又本能地伸手撫平，看起來就像摸了摸他的胸膛。

男人無奈的口吻壓了絲笑說：“孟知夏，騷擾我你是越來越順手了。”

“……”

知夏簡直啞口無言。

一道解救般的腳步聲傳來。

她反應(yīng)奇快地從他腿上起來。

周懷庭對她受驚的兔子樣見怪不怪，又懶散地靠回椅子里，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學的怎么樣了？”溫柔的聲音在空曠的泳池響起。

知夏快速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直起身子，有些僵硬地笑著：“媽媽，還沒開始學。”

孟芳蕾一襲白裙優(yōu)雅地走過來，看了看坐得安穩(wěn)的兒子，看樣子在他那受了氣。

“沒關(guān)系，慢慢來。”她伸手把知夏的碎發(fā)挽至耳后，“你們晚上想吃什么，媽媽讓人去準備。”

“不用準備我的，晚上沒在家吃。”周懷庭一邊點著手機說。

聞言，母女倆一齊看向他。

“去哪吃，你統(tǒng)共才回來幾天，就不能多陪陪媽媽嗎？”

周懷庭指尖停頓，掃過兩人的臉，小的那個想問又不敢問的，大的直接表現(xiàn)出不高興。

他緩緩支起了臉，似乎帶點哄人的腔調(diào)，“我哪次回來在家的時間不是最多，總得勻點時間給狐朋狗友吧。”

“要不您也跟著一起學游泳，時間又能勻一點。”

明知道她怕水學不了，孟芳蕾就當他說笑：“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周懷庭從椅子里起身，環(huán)著手臂，視線直白地看著知夏，“你呢趕緊下水，別耽誤我時間。”

“……”

知夏有種受了冤枉的無語。

“不著急。”孟芳蕾交代一句：“懷庭，看好妹妹。”

一道腳步聲漸行漸遠。

知夏目送著媽媽離開，直至背影消失。

她收回目光，轉(zhuǎn)頭撞上了一直注視自己的視線。

突如其來的對視，她局促地無所適從。

周懷庭一把撈上她的腦袋，正兒八經(jīng)地說：“妹妹，先去沖個澡。”

這個澡沖了有半個多小時，還沒開始游泳知夏腿已經(jīng)軟了。

不過今天只是練習憋氣，她像第一次學一樣，在水里憋了幾秒就從水里探出頭來。漸漸地有意將時間拉長。

周懷庭坐在池邊，一條長腿曲起，手搭在膝蓋，玩著手機一邊時刻關(guān)注她的動態(tài)。

看她領(lǐng)悟得不錯，先結(jié)束這次課程。他晚上還有事，把人拎回房間就出門了。

知夏回到房間，整個人十分疲勞，想到要敷面膜涂身體乳更是懶得動，癱在椅子里休息一會兒。

梁心辰這時打來視頻，響了快掛斷她才伸手接起來。

視頻里梁心辰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沒化妝的臉清秀干凈。她打了個哈欠：“你在哪啊，這么久才接。”

知夏說：“在家唄還能在哪。”

梁心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吃驚道：“你在家里游泳？”

不用想，肯定是身上的泳衣出賣了她，知夏索性承認，軟綿綿的點了下頭。

“家里知道你學會游泳了？”

手機里的聲音清楚得傳過來，知夏一下打起精神，把食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一邊飛快地往門口看。

見她慌張的樣子梁心辰了然，她調(diào)小了音量：“他們不知道你怎么敢在家里游泳。”

知夏壓聲說：“我跟他們說我想學游泳。”

孟芳蕾幾乎禁止她做所有運動項目，但她又是個天生好動的人。私下不僅學了游泳，還學會了打網(wǎng)球。

因為全是在梁心辰家里學的，梁心辰都怕哪天被發(fā)現(xiàn)，周家人要找她算賬。

對此她很謹慎地問：“然后他們就同意了？”

知夏點點頭，還多虧了方思若差點把她推水里，她借機提出來，孟芳蕾認為有危險潛在才讓同意她學游泳的。

她轉(zhuǎn)了話說：“快飯點了，這時候打視頻給我有什么急事。”

聞言，一向直言直語的梁心辰反而溫吞起來，露出難言的羞澀神情。

掙扎了幾秒后，她惱怒中帶著害羞地說：“林牧之那個混蛋又親我了。”

“……”

話落，空氣靜了好半天。

倆人對著手機屏幕默契靜音。

最終是知夏先開了口，生硬地擠出一句話：“你們是夫妻，接吻也正常吧。”

她和周懷庭才是不正常。

“正常個屁，他就是嫌我煩，想堵住我的嘴。”

昨天晚上，在梁心辰說出那句沒分寸的話之后，林牧之親了她。今天，她對著林牧之抱怨一通，結(jié)果又被他堵住嘴。

聽她這么說，知夏不禁聯(lián)想到了自己。

周懷庭每次很突然地親自己，是不是也是在嫌她煩。

知夏自動把自己套進這個說法里，咕噥著：“那他干嘛不用手堵。”

“嘴比手管用唄。”梁心辰從小在國外長大，說起男女間親密的事毫不忌諱，“夏夏你沒接過吻不知道，親嘴的時候人都飄了，哪顧得上罵他。”

“……”

感同身受的知夏有點心虛，眼神飄忽不定。

梁心辰以為她是害羞了，笑話她說：“我這才說到接吻你就害羞，我要說到……”

“好，停。”知夏打斷，再說下去她真的控制不住表情了。

“行行行。”梁心辰大笑，跟知夏說話會兒心情暢快了不少，她轉(zhuǎn)話題說：“晚上出去玩嗎？”

知夏搖頭，“去不了，今晚要陪母親大人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