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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蘭辭之亂世紅妝

第2章馬市驚爭

晨霧未散時,西市波斯邸前已擠滿了鑲金嵌玉的馬車。木蘭勒住躁動的黃驃馬,目光掃過穹頂繪著十二星宮的胡商帳篷——那里傳來穿透云霄的馬嘶聲,像把燒紅的匕首劃開長安城的黎明。

“少將軍且看!“親衛指著被八名昆侖奴抬出的鎏金馬廄。隔著二十步遠,木蘭已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汗血馬通體赤紅如熔巖澆筑,額間月牙白斑在陽光下流轉著珍珠般的光澤,鐵蹄踏地時濺起的火星竟點燃了鋪地的波斯絨毯。

“此馬飲天山雪水,食碎葉城苜蓿。“粟特商人拍開酒囊,將琥珀色的三勒漿潑向空中,“今日以武會友,誰能馴服這匹'焚風',分文不取!“

人群突然裂開道縫隙。紫檀木步輦上斜倚著華服青年,玄色蟒袍袖口金線繡著振翅的鷹隼,腰間玉帶上懸著的錯金銅牌刻著“元“字——正是二皇子元劭。他身后跟著的藍袍文士輕搖麈尾,木蘭認出這是宰相崔浩的侄兒崔明遠。

“本王府上還缺個馬童。“元劭指尖彈飛顆金瓜子,正砸在粟特商人眉心,“這畜生倒是配得上本王的蹀躞七事。“

木蘭按住腰間銀槍。她記得昨夜父親咳血時說的秘辛:張貴妃兄長張曜鎮守幽州,私鑄的鷹隼符與二皇子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二皇子不僅馴養了兩頭獵鷹,連平日里穿著的衣服上都繡著展翅飛翔的鷹隼。此刻那鷹隼金線在陽光下竟似活過來般,利爪正對著汗血馬的方向。

“殿下容稟。“粟特商人抹去額間血痕,“焚風只認破曉時分第一個...“話音未落,元劭的貼身侍衛已甩出鎏金套馬索。精鋼打造的索環即將扣住馬頸的剎那,汗血馬突然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鐵蹄直接將套馬索踏成碎片。

人群爆發的喝彩聲中,木蘭瞥見崔明遠袖中滑出半截竹管。這是北地斥候最常見的吹箭機關——那管口正對著汗血馬的后腿肌腱。

“且慢!“木蘭銀槍挑起路邊酒旗,絳色幡布如血瀑展開,恰擋住吹箭軌跡。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她翻身躍過三重拒馬樁,鹿皮靴尖點在看客肩頭借力,槍纓掃過崔明遠發冠,帶飛的玉簪釘入三丈外的拴馬樁。

“混賬”“大膽““何方宵小”崔明遠和幾個護衛亂作一團。

而汗血馬突然轉向木蘭嘶鳴,噴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小片虹彩。木蘭嗅到馬鬃間熟悉的苜蓿香——與昨夜糧車里霉變的草料同源,都產自河西四郡。這匹馬和偷運糧草有關,這次北征西域說不定有變。這個發現讓她掌心滲出冷汗,仿佛觸摸到了龐大陰謀的冰山一角。

元劭的冷笑像毒蛇爬上脊背:“花家小將軍是要與本王爭鋒?“他故意將“小將軍“三字咬得極重,手中一邊把玩的瑪瑙扳指一邊盯著木蘭耳垂上未愈的針眼。

“二皇子說笑了,下臣只是見獵心喜罷了,畢竟這么好的汗血寶馬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不是。”花木蘭仿佛沒有聽出元劭的陰陽怪氣,雙眼盯著元劭說道。

“呵呵,看來花將軍信心很大啊”元劭嘴角扯出一抹陰笑。

“大不大我們擂臺上見真章,誰勝了誰得馬”說完花木蘭也不理會元劭,徑直走上擂臺。

比試鼓擂響時,木蘭才知中了圈套。崔明遠臨時更改規則:參賽者需蒙眼在十二座旋轉木臺上馴馬。當黑布蒙上雙眼的剎那,她隱約間聽見元劭對侍衛低語:“把西南角的木臺機關松了。“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官。木蘭聽著汗血馬蹄鐵撞擊木臺的方位,鼻尖分辨著苜蓿香氣的濃度變化。當機關松動的吱呀聲從右側傳來時,她突然想起前世武校盲戰訓練時教官的提醒:“真正的殺機往往藏在風聲停頓處。”

來不及仔細感受,汗血馬已經蓄勢待發,

在汗血馬暴起的瞬間,木蘭銀槍插入木臺縫隙借力騰空。蒙眼布被氣浪掀飛時,她看見元劭護衛中有一人袖中寒光一閃——三棱透甲錐正朝馬腹射去。電光石火間,她將槍桿橫咬在口中,雙手扯下腰間蹀躞帶甩出,金鉤銀扣在空中纏住暗器,叮當聲淹沒在人群驚呼中。

當木蘭騎著汗血馬沖破終點的彩綢時,東市鐘樓恰傳來巳時的報時聲。她后背的冷汗浸透中衣,方才纏斗時扯松的束胸布正提醒著致命危機——元劭投向她的眼神,已從輕蔑變成了毒蛇般的陰冷。

“好個英姿颯爽的花小將軍。“崔明遠撫掌輕笑,目光卻黏在她汗濕的脖頸,“聽聞貴府拒了我崔氏姻親,莫不是早與東宮...“話未說完,西北角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木蘭轉頭看見宰相獨女崔清璃呆立在傾翻的茶案旁,羅裙上濺滿茶漬,望向她的眼神卻如春水化凍。

元劭突然放聲大笑,鑲寶匕首劃開裝金銖的錦囊:“三日后的秋狝大典,本王倒要看看花家的馬,能不能跑過幽州弩箭。“他擲出的金銖在空中劃出弧線,砸落在擂臺上,磕碎的黃金粉末簌簌落在朱雀大街的磚縫里。

當二皇子元劭身上濃郁的龍腦香隨風飄來時,汗血馬竟如遇天敵般猛然掉頭,鐵蹄在波斯地毯上犁出三道焦痕。

焚風揚蹄踏碎青磚的剎那,木蘭突然讀懂這匹烈馬的戰意——它在拒絕所有帶著檀香味的靠近者。

“好個忠心的畜生。“元劭撫摸著瑪瑙扳指上的鷹雋紋,“倒和某些不識時務的將門一樣...“他突然揚手,十二名重甲侍衛呈雁翅陣排開,精鋼盾牌上幽州張氏的狼頭徽記刺痛了木蘭的眼睛。

粟特商人額頭沁出冷汗,捧出鎏金托盤里的契約文書:“按西市規矩,焚風已屬花小將軍,只是這契所文書需...“

“且慢!“崔明遠麈尾輕揮,侍從立即展開五尺長的《西市典章》,“凡軍籍者購馬,需持兵部勘合。“他指尖點在某個朱砂批注處,“不知花小將軍的勘合,可否讓下官一觀?“

木蘭按住懷中虎符。她清楚記得清晨查驗軍械時,本該在寅時送達的兵部文書遲遲未到。此刻東市鐘樓的日晷針影已逼近午時三刻,正是官署午休封檔的時辰。

焚風突然發出示警的長嘶。木蘭順著馬首方向望去,看見三個戴渾脫帽的胡商正在拆卸西南角的拒馬樁。他們腰間短刀柄上纏著的紫綾,與昨夜當鋪后巷女子所用如出一轍。

“少將軍莫不是要違制?“元劭的鑲金馬鞭劃過木蘭肩甲,“聽聞花老將軍舊傷復發,不如本王派兩個太醫署的...“

驚變在此時發生。

拒馬樁轟然倒塌的煙塵中,焚風如離弦之箭沖向街市。木蘭銀槍點地借力騰空,卻在半空瞥見崔清璃的翠蓋馬車正橫在焚風必經之路。電光石火間,她想起幼時跟著府中馬術教頭學習的墜馬應急術——只是這次要救的不是自己。

“抓緊韁繩!“木蘭在即將撞上車廂的瞬間扯住焚風鬃毛,雙腿夾緊馬腹生生扭轉向東。鎏金馬鞍的銅釘在她掌心劃出血痕,卻也點燃了花木蘭心中一直憋悶的火焰,自從阿父在朝堂上幫大皇子說話后,針對花家的明槍暗箭一直沒有停歇。

當焚風前蹄重重踏碎崔明遠腳邊青磚時,圍觀人群爆發的喝彩聲震落了酒肆檐角的銅鈴。

崔清璃掀開車簾的玉指在發抖,卻將繡著并蒂蓮的帕子拋向木蘭:“將軍...將軍可曾受傷?“她鬢間步搖流蘇糾纏成團,像極了此刻錯綜復雜的局勢。

元劭的冷笑凍結了空氣:“好一出英雄救美。“他靴底碾碎帕子上的金線蓮花,“只是不知這'美'字,花小將軍當不當得起?”

木蘭聞言后頸寒毛倒豎。她看見崔明遠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份泛黃卷宗——那是記載著十年前白狼塞之役的軍報副本,其中某頁折角處,隱約露出“女童“二字。

焚風突然咬住她袖口往西市馬行方向拖拽。穿過三重彩帛飄揚的攤位后,木蘭瞳孔驟縮:二十匹代北馱馬正在裝卸木箱,麻繩斷裂的瞬間,滾出的竟是印著并州倉字樣的新米。

“好個忠君愛國的花家!“元劭的嗓音如毒蛇吐信,“私截軍糧的罪名,不知花老將軍扛不扛得住三司會審?“

木蘭銀槍突然刺入青磚縫隙,槍桿彎曲的弧度恰好映出后方動靜——三個胡商正將某種粉末撒向焚風的草料槽。她旋身踢飛槍尖挑起的碎石,三塊飛石精準擊落那些紙包,揚起的赤色粉末在陽光下如血霧彌漫。

“殿下可知這是什么?“木蘭靴尖勾起散落的粉末,“赤晶砂遇水則脹,戰馬食之三日必亡。“她突然逼近元劭,“就像上月暴斃的幽州軍三百匹戰馬。“

崔明遠手中卷宗突然落地。木蘭在俯身拾取時,用只有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張節度使的奏折里說那是疫病。“她指尖拂過卷宗上某個被朱砂圈起的日期——正是皇帝決定秋狝的日子。

“好手段,本王受教了,希望秋狝大典的時候,花將軍也能像今天一樣大展風采。”說罷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暮色染紅飛檐時,焚風的過所文書終于到手。木蘭摩挲著契約上波斯商人顫抖的簽名,突然在羊皮紙背面摸到凹凸的壓痕——對著夕陽細看,竟是副標注柔然文字的漠北地形圖。

“將軍,這是野狐大人送來的,小人是青狼三”這時之前的粟特商人小聲對木蘭說道。

野狐是當年白狼塞最出色的斥候小隊唯一幸存的人,也是他構建起了花家在北方的情報網。

“進去說”花木蘭對親衛和青狼三輕聲說道。

說完轉身就要進馬廄。

“少將軍留步。“崔清璃的侍女追來,呈上鎏金拜匣,“我家小姐兩日后在慈恩寺供長生燈...“匣中玉簪閃著幽光,簪頭蓮心處嵌著的,正是今晨木蘭當掉的螭紋玉璜。

更鼓聲中,親衛送來急報:兵部剛批下的三百匹戰馬,全數倒斃在城西馬廄。木蘭站在焚風身側,看著汗血馬用前蹄刨出個深坑——月光照亮坑底物件時,她終于明白這場馬市之爭的真正目的。

那是半枚染血的青銅兵符,與父親暗閣中的殘片完美契合。符身上“白狼塞“三個篆字,正被夜露浸出淡淡血色。

這時,親衛也送來了最新的消息:二皇子車駕未回王府,而是拐進了平康坊的波斯酒肆。木蘭摩挲著虎符上的凹痕,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秘辛——十年前白狼塞失守那夜,守軍見過胡商駝隊出現在柔然大營。

偷吃土豆的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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