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線逐漸逼近,林雨的詭手放大體型,將眾人圍住呈保護姿態。方與也做好了召喚食尸鬼勞工的打算,這么多人,夠他的大寶貝飽餐一頓的。
“這些線帶著這方世界的規則之力,你們打不過的。”泠生掃視了幾人一眼開口道。
“那我們不是都得死在這……”張思雨語氣絕望,帶著試探的眼神看向方與,希望他能有帶他們活著出去的方法。
反觀陳明,他神色自然,甚至是說不出的輕松。
林雨更不用說,從始至終都頂著一張面癱臉,哪能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視死如歸的決絕。
至于泠生,他似乎不知恐懼為何物,一臉的淡然,對于他們很有可能會死這件事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直直地盯著方與,許久,嘴里蹦出幾個字:“你怕嗎?”如果怕的話,我可以……
“嘿嘿。”方與竟是笑出了聲,“怕?怎么可能,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說完,他往口袋里一摸,實際是從系統空間里拿出了一節手指骨,白嫩纖細,是白綰秋的手指。在發現白綰秋的尸體后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很明顯是一條線索,但卻不知道她的實際用途是什么。只好把白綰秋的手指、腳趾,包括皮肉還有首飾、腳銬統統收集了一點點,并表示出他強烈的抱歉以及尊敬之情。
但就在剛才周閻的話和契約書的呼應時,他似乎抓到了關鍵。遵守契約會死,不遵守照樣死路一條,那要是把契約毀了呢?
根據契約上以前的人名記錄上看,凡是簽了契約的人,都沒有生還,他們沒想過毀壞契約嗎?肯定是想過的,只有一種可能,毀不掉!
所以,這本契約一定得用特殊的方式才能銷毀,或者不用銷毀,直接改個名字怎么樣?
方與這樣想著,自然也這樣做了,帶著即將得到求證的心情,方與笑得格外開心,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快樂地奔向石案。
絲線也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直直對著方與刺去,卻在即將觸及方與的身體時,遇到了一股阻力。只見泠生手掌抬起做捏拳狀,手心里赫然是那根絲線。
之前令眾人頭疼的絲線就這么被他抓住了!甚至沒辦法前進分毫。
這人好強!林雨震驚,含有規則之力的能量,就是換做組織里的強者,應對起來也是十分吃力的,他居然就這么抓住了?他看上去毫不費力。
但很快,他就發現泠生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難道他只是在強撐?
想到這,林雨連忙開口:“泠生,堅持住,方與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說完他立刻站在泠生跟前,阻擋住試圖上前“騷擾”泠生的尸傀們。
張思雨和陳明自然也加入了“毆打尸傀小分隊”的隊伍。
而沖到石案跟前的方與,打開契約嘗試著把手指的斷口處擦在紙張上,上面的字跡果然有掉落的跡象,方與大喜,轉過頭正打算說什么,就看到了讓他憤怒的一幕:
陳明不知何時站到了泠生身后,手里是一把黑色的長劍,而那把長劍有將近一半都沒入了泠生的胸口,劍身散發著黑氣,不知道會給泠生的身體帶來什么傷害。
林雨不可置信地沖上前,卻被陳明輕飄飄一揮,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掉進了尸傀窩里。張思雨也不知所蹤。
方與早就懷疑是陳明害的徐志澤,但他搞不懂陳明的目的,現在看來,他是打算殺了他們所有人,可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泠生轉過頭去看向陳明。
“跟你們演了這么久,我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陳明舉著劍的手狠狠一擰,泠生臉色瞬間白了下去,但手里的絲線沒有松動半分。
“松手吧,你很強,松手倒是還能和我抗衡,不松……那就只能等死了。”陳明又把劍往里捅了半分,嘴角扯起冷笑,眼神陰毒狠辣。
而看到林雨被打落臺下的方與,立即緩過神來,五指捏緊,將手指徹底碎裂,隨即把碎裂的手指粉末均勻撒在了他們的名字上,字跡悄然消失,泠生手里的絲線就像失去目標一樣徹底癱了下去。
“狗東西!去死吧!”方與咬開手指,惡狠狠地看著周閻,將他的名字寫上了契約,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連忙把陳明的名字再次寫了上去,位置:全身血肉,抵押物:靈魂。
書寫結束,契約成。
書本閃起墨綠色的光,鉆入了方與的身體,只一瞬,方與手掌的皮肉開始盡數潰爛,如同螞蟻一般的啃食感傳來,接著開始掉落,很快,他的手掌就只剩下了白骨,捏緊、放松,那白骨也跟著捏緊、放松,滑稽的緊。
這是使用契約的代價?怪不得周閻會是那個鬼樣子,但方與毫不在意,誰讓他有掛呢,連斷臂都能長出來的能力,他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周閻那樣。這份契約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做完這一切,方與立即向泠生那邊跑去,卻發現陳明狼狽地趴在地上,一雙充血的眼睛盯著泠生:“你是個什么鬼東西!”
方與快步來到泠生跟前,看向那幾乎貫穿的傷口,傷口在,也沒有愈合,但就是沒有血,傷口處是泛白的肉。
像個活死人,不,更像披著仿真皮的機器人,方與這么想著,盯著他的眼神越發奇怪。
另一邊,絲線的速度非常快,周閻那把老骨頭幾秒的時間就被絞滅的粉碎,周閻死后,尸傀們同時停下了動作,仿佛失去操縱者的木偶,身體也逐漸癱軟,最后倒下,恢復了正常尸體該有的樣子。
根據穿著,他們來自不同的時代,有戲園里的人,有后來進入的玩家,但都無一幸免,被周閻迫害,并做成了尸傀。
契約上寫了陳明的名字,絲線自然不會忘了他,帶著凌厲的攻勢沖向陳明。
倒地的陳明似乎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也不知道泠生對他做了什么,他嘴角滲血,受了很重的傷。此時的他對于絲線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