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暮鼓穿透湘西群山時,林九淵手中的魯班尺正卡在尸王膻中穴三寸處。尺身的二十八宿刻度滲出黑血,“翼火蛇”星官眼窩里嵌著的隕鐵釘劇烈震顫,將北斗第一釘的天樞位映成赤色。
“戌土化金,貪狼吞月!”他旋身避開尸王的利爪,道袍下擺被煞氣撕成了《河圖》數陣。突然,璇璣天機盤崩解,三層星軌如活物般纏住了尸王的右臂,盤面上“地戶”方位浮現出半幅敦煌飛天圖——舞姬手中的蓮花燈正照向尸王的左眼。
“這是什么?”林九淵瞳孔驟縮。尸王水晶瞳仁里的《推背圖》讖語在青光中重組,第四十五象的持弓人影竟與師傅臨終燒毀的殘頁完全契合。當第二枚玉衡釘刺入尸王關元穴時,整座墓室的地磚突然翻涌如浪,露出底下三百具身纏銀線的湘軍尸骸。
“坎離歸位,震巽生風!”他腳踏倒九宮步,桃木劍挑起墨斗線在尸群頭頂織網。蠶絲觸及湘軍尸骸額間的銀蛇簪時,簪尾紫微垣星圖突然投射到墓頂,將北斗七星扭曲成九黎戰斧形狀。
“原來劉伯溫把鑰匙藏在尸王眼里!”林九淵格開橫掃的尸爪,發現算籌表面的紫微斗數竟與欽天監羅盤暗紋同源。璇璣天機盤突然自動重組,盤面星軌卡死在“熒惑守心”方位,二十四山向的“丑”字位滲出人魚膏。
墓外傳來苗疆木葉笛的變調。玄冥教的九黎戰旗刺破尸瘴,三百黑苗巫師踏著《洛書》數陣逼近。為首的赤足女子頸間銀飾碰撞出《陰符經》曲調,她手中的青銅鈴鐺正是案件二中落花洞女祭祀用的攝魂鈴。
“林先生好手段。”女子輕笑,鈴舌突然射出七十二枚淬毒銀針,“竟能逼出欽天監藏在尸王眼中的鑰匙。”銀針穿透墨斗網眼時,針尾的湘西尸蛾粉遇陰氣即燃,將天機盤星軌燒出焦黑卦象。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林九淵反手將魯班尺插入地脈裂縫。量天尺上的周天度數暴漲,尺身“鬼宿”刻度突然睜開血瞳——正是《山海經》記載的燭龍之目!青光所照之處,湘軍尸骸額間的銀蛇簪盡數斷裂,簪芯掉出的青銅薄片上竟刻著金陵制造局的火藥配比圖。
“離火克金,艮山止煞!”他咬破舌尖血祭天機盤。尸王突然發出洪荒巨獸般的嘶吼,七枚北斗釘同時迸射青光,在墓頂拼出洪武八年星圖。當火星侵入太微垣時,女子手中的攝魂鈴突然炸裂,鈴內掉出的半張《魯班書》殘頁正與林九淵懷中的殘卷嚴絲合縫。
“林先生可知,這尸王本是劉伯溫親封的鎮墓人?”女子赤足踏在《河圖》陣眼,腳踝銀鈴映出九星連珠異象,“當年鄱陽湖三千陰兵的債,今日該用天機門血脈來償了。”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林九淵堅定地說。墓室突然地動山搖,十二具童尸從殉葬坑爬出,他們胸口的青銅算籌自動飛向尸王眼窩,在《皇極經世》符咒催動下重組成本命羅盤。林九淵的桃木劍突然重若千鈞,劍柄二十八宿玉片浮現出孝陵地宮里的燭龍浮雕。
“看來我們之間還有未完的事。”女子冷笑,她的聲音帶著一股冷酷的氣息。此時,璇璣天機盤突然發出裂帛之音。林九淵低頭發現盤面“人盤”方位正在滲血,師傅臨終前刻下的“癸亥”二字突然化為飛灰——這正是自己生辰對應的六十甲子!
“你究竟是誰?”林九淵問道,試圖了解對方的真實身份。尸王趁機掙脫北斗釘束縛,利爪帶起的腥風竟將墨斗線腐蝕成《推背圖》卦象。
“我是玄冥教的護法。”女子回答,“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這些古墓的秘密,更是要復活那些被歷史遺忘的力量。”
“那你們就錯了。”林九淵說道,“這些力量只會帶來災難。”他揮動桃木劍,劍尖閃爍著青光,試圖阻止女子進一步的行動。
“你以為你能阻止這一切嗎?”女子嘲笑道,她手中的青銅鈴鐺再次發出攝魂的聲音,但這次并未奏效,因為林九淵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乾坤逆轉,山澤通氣!”林九淵大聲喊道,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利用天機盤和魯班尺的力量暫時壓制住了女子和尸王的力量。
“看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林九淵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場戰斗遠未結束,但他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在墓室的昏暗中,尸王眼窩里的青銅算籌突然暴長三寸。林九淵迅速側頭避開了這一致命攻擊,算籌擦過他的耳際時帶起了一陣《皇極經世》的演算口訣,墓室四壁的元代壁畫應聲剝落,露出了底下隱藏的洪武年間星象圖。
“乾坤倒懸,山澤移位!”林九淵并指抹過魯班尺,量天尺上的二十八宿突然離體飛旋。當“鬼宿”血瞳對準尸王眉心時,整座墓室的地磁轟然逆轉,三百湘軍尸骸突然手掐子午訣,將畢生煞氣灌入北斗釘陣。
“你這是什么意思?”林九淵對著尸王喊道,試圖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此時,璇璣天機盤發出裂帛之聲,他看著盤面“人盤”滲出的鮮血凝成自己的生辰八字,猛然記起了師傅臨終時詭異的微笑:“九淵啊,你本就是局中最關鍵的活子。”
尸王利爪穿透道袍的剎那,懷中的半塊虎符突然爆出龍吟。金陵方向的夜空亮起了九盞白燈籠,燈光穿透山巖照在魯班尺上,尺身浮現的周天度數竟與孝陵地宮的建筑尺寸完全吻合。“寅卯相交,木氣生發!”林九淵咬破舌尖血祭《歸藏易》殘頁。泛黃的麻紙遇血即燃,火焰中浮現劉伯溫揮劍斬龍脈的虛影。當虛影的七星劍指向尸王膻中穴時,七枚北斗釘突然離體飛旋,在尸王周身刻出《連山易》禁術符文。
玄冥教女子突然尖嘯著撕開面皮——赫然是案件二中本應死去的落花洞女!她腳踝銀鈴炸裂,十二只本命蠱破膚而出,每只蠱蟲背上都刻著微型紫微垣星圖。“林先生可知,你每釘一釘,便離成為下一個鎮墓人近一步?”
“你在說什么?”林九淵驚訝地問道。墓頂星圖突然塌陷,他抬頭望見北斗第七星搖光位亮如白晝,璇璣天機盤三層星軌自動拆解,在尸王頭頂拼出洪武八年九月初三的星象——正是劉伯溫封印鄱陽湖陰兵那日的天局。
“原來如此...”他猛然扯開衣襟,胸口浮現的北斗七星痣正與尸王釘位共鳴,“劉基當年斬的不是龍脈,是活人!”魯班尺突然重若千鈞,尺身浮現的《魯班書》禁術顯示:七星釘魂大陣需以布陣者心尖血為引。
“你怎么知道這些?”林九淵對著虛空喊道,試圖尋找答案。尸王眼窩中的青銅算籌突然軟化。林九淵趁機將桃木劍刺入算籌缺口,劍身二十八宿玉片與孝陵星圖共振。當地宮“明樓”方位亮起時,算籌表面《皇極經世》符咒突然逆轉,露出底下陰刻的《推背圖》第四十五象讖語。
“炎運宏開世界同!”玄冥女子尖叫著化作飛灰。三百黑苗巫師的九黎戰旗盡數自燃,旗灰在空中拼出完整的紫微垣星圖。林九淵的璇璣天機盤突然吸盡戰場煞氣,盤面“地戶”位睜開燭龍之目,青光所照之處,尸王身軀寸寸龜裂。
當第七枚隱元釘刺入尸王百會穴時,整座湘西山脈龍吟不絕。筆架山缺角處騰起百丈金光,五百年前被劉伯溫斬斷的貪狼峰竟在龍氣中重生。林九淵嘔出黑血,發現血中游動著《青囊經》所述的“地脈龍蚯”——這是肉身與龍脈同化的征兆。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林九淵對著天空吶喊。尸王轟然倒地時,懷中的半塊虎符突然飛向東北。林九淵追出墓室,看見虎符在月光下折射出孝陵地宮立體圖,圖中“寶頂”位置睜開九只燭龍之目,瞳孔里映著傳國玉璽的螭龍鈕。
“戌亥之交,陰兵借道!”山腳下突然傳來湘西趕尸匠的攝魂鈴。三百具纏著符咒的新尸踏奇門遁甲局逼近,他們額間插著的苗疆銀蛇簪尾端,赫然刻著金陵制造局的火器編號。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林九淵憤怒地質問。林九淵的魯班尺突然自動丈量起周天度數。當量天尺上的“井宿”對準北極星時,尺身浮現出《歸藏易》禁術:需以布陣者雙目為祭,可喚北斗七星君下凡鎮煞。他猛然想起師傅渾濁的眼窩,當年那對招子竟是被天機盤生生剜去。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林九淵堅定地說。璇璣天機盤突然嵌入胸口北斗痣陣。林九淵嘔出的鮮血在天機盤上流淌成《河圖》數陣,陣眼浮現的卦象讓他如墜冰窟——自己生辰八字竟與洪武八年熒惑守心日完全契合,原來這場跨越五百年的風水局,早在他出生時便已注定。
尸王殘軀突然化作飛灰。灰燼中浮現半幅帛畫:劉伯溫將嬰兒交給天機門祖師,那孩子胸口赫然生著北斗七星痣。畫角題著《連山易》爻辭:“雷在地中,復見天心。”
山巔傳來晨鐘聲。林九淵看著第一縷陽光刺破尸瘴,懷中的虎符將晨曦折射成血月。金陵方向的九盞白燈籠突然暴漲,燈光里浮現出曹公公陰鷙的面容:“林先生,孝陵地宮的燭龍之目,可還等著您開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