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魚群簇擁著二人穿過合金閘門，幽藍冷光中浮現出一座倒懸的蜂巢狀建筑。蘇晚的耳膜因壓強變化嗡嗡作響，腕間神經接駁器卻傳來刺痛——這是顧景琛三分鐘前強行給她戴上的“禮物”。

“歡迎來到我的基因銀行。”顧景琛的白大褂下擺掃過懸浮走廊，全息投影在玻璃幕墻外流轉，數以萬計的胚胎在淡金色液體中沉浮，每一具都映著蘇晚的臉。

“三年前你的腦細胞活性歸零時，我提取了端粒酶。”他停在某個艙室前，指尖輕觸玻璃，沉睡的克隆體突然睜眼，瞳孔泛起機械紅光，“可惜這些復制品始終無法承載你的意識，直到……你親自回來。”

蘇晚的后頸紋身驟然發燙，實驗臺上方降下環形掃描儀，藍光掃過她全身時，所有克隆體同步發出尖銳嘶鳴。

顧景琛將神經接駁器接入主控臺，蘇晚的意識瞬間被拖入數據洪流。

她看見自己躺在車禍殘骸中，顧景琛的黑色轎車撞開護欄。男人徒手掰開變形的車門，顫抖的指尖按在她頸動脈上，白襯衫被血染成暗紅。

“啟動涅槃計劃。”他對著耳麥低吼，畫面突然跳轉到實驗室。

無影燈下，她的尸體被泡進幽綠色溶液，后頸皮膚被激光切開，植入一枚蝴蝶狀芯片。操作臺顯示著倒計時：**72小時**。

“你的重生不是偶然。”顧景琛的聲音穿透記憶迷霧，“是芯片激活了端粒酶逆轉程序，但代價是……”

畫面陡然扭曲，蘇晚看到自己撕開克隆艙撲向研究員，指甲暴漲成合金刀鋒。

暗網拍賣場的血色燈光下，陸子謙掀開冷凍艙蓋。蘇晚的尸體浸泡在液態氮中，睫毛結滿冰晶，仿佛沉睡的美人魚。

“各位現在競拍的，可是顧氏集團首席科學家的‘遺作’。”他敲了敲尸體后頸的芯片接口，“搭載時空回溯功能的生物CPU，起拍價——二十億。”

全息競價屏數字瘋狂跳動，突然猩紅警告框覆蓋。

“貨物失竊，啟動清除程序。”

冷凍艙內，尸體的手指猛然抽搐。陸子謙尚未反應，蘇晚的克隆體已破窗而入，利爪貫穿他肩胛骨釘在墻上。

“你居然敢碰她。”克隆體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瞳孔數據流閃爍成顧景琛的臉。

實驗室警報聲響徹海底，蘇晚掙斷神經接駁線，翡翠簪抵住顧景琛咽喉：“你在我腦子里裝了什么？”

男人握住她顫抖的手，引著簪尖刺入自己鎖骨。鮮血浸透白大褂時，他按下藏在領口的吊墜——蝴蝶翅膀彈開，露出微型投影儀。

全息畫面中，暴雨傾盆的墓園，顧景琛跪在刻著兩人名字的合葬碑前。日期顯示為**蘇晚死亡當天**。

“這是第三次循環。”他擦去嘴角血沫，“前兩次你都選擇為陸子謙而死，芯片只能強制重啟時間線。”

蘇晚踉蹌后退，克隆體突然破水而入，將密封箱拋在地上。箱內是那具冰凍尸體，后頸芯片插口與她完美契合。

當蘇晚將芯片插入自己后頸時，實驗室穹頂突然塌陷。

無數機械章魚觸手穿透玻璃，每條吸盤都鑲嵌著人腦切片。主控臺響起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成熟體，開始回收實驗品Zero。”

顧景琛將她推向逃生艙，反手按下自毀按鈕：“快走！它們要吃的是你的時間線！”

爆炸火光中，蘇晚看見男人的口型。

那是她從未聽過的稱謂：

“我的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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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