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石兜老家村主任的老婆因為癌癥晚期忍受不了疼痛喝農藥自殺了，岳父今天早早的回去參加她的葬禮。早晨八點左右的車，我昨天睡得很晚，寫那篇《放松》，本來不是想寫成那樣子的，結果沒放松反倒更沉重。我提醒自己今天要早點起床，給女兒買兩件牛奶帶回去。永輝超市的蒙牛未來星給女兒喝過，還蠻喜歡喝的，上次國慶節走的匆忙也忘記買了。六點多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有醒過來，一看時間還早，就接著睡；再一睜眼，七點多了，已經可以聽見樓下父親和岳父兩個很大聲的對話——父親的耳朵聾了，所以說話時嗓門很大，以為別人也像他一樣需要大聲才能聽見。爬起來下樓，老爸早起去遛彎，撿到一個皮包，皮包里有各種證件銀行卡，沒有錢，顯然是被喪盡天良的人偷竊或搶劫的，拿走了現金，就把包給扔了。估計我被搶的那個包也是這么被扔掉的，想起來我的牙根就疼，那些人只能稱為人中的渣滓，簡稱人渣。于是大家商量怎么處理那些東西，岳父提議給他還回去，可問題是警察和這個包的主人怎么相信這不是我們偷的或者搶的，而是撿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我們和這個包有著怎樣的關系，會讓人浮想聯翩，最后決定讓老爸自己去處理。老爸早晨起來的特早，每天都出去散步，已經不止一次的撿到被盜賊扔掉的包或錢包，隨他自己怎么處理吧。我就去了永輝超市，那里也剛剛開啟大門，在角落里找到了蒙牛未來星。買一整件附帶一個玩具汽車的贈品，這屬于意外的收獲。提了兩件去收銀處，一個外地的小伙子買了個饅頭跟在我后面結賬，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并不標準的閩南話。他說的是在晉江一帶非常流行的一個詞組，“撒你母”就是想對被罵的那個人的母親如何。這里的人很奇怪，一邊和對方說話，一邊使用對方的母親，對方也如此，本來很生疏的兩個人因為互相在語言上撒野了之后會馬上變得親密無比。這個習慣被許多外地人學會了，于是他們也一定要在語言中“撒你母”一下，以表示已經很快的融入到閩南文化中了。收銀的小姑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看了我一眼，她以為我們兩個認識，那個“撒你母”的小伙子在和我說話，結果發現我完全不認識那個小伙子。我想她的心里一定在暗罵那個小伙子是神經病。小伙子的心情奇好，跟著我走出超市大門，又開始說天氣：要么你就下點大雨要么就晴朗起來，這不陰不晴的算什么？我當時心里有兩個想法：要么這個小伙子真的有點精神問題，要么剛才老爸揀到的錢包是這人偷或搶的，里面一定很多現金，以至于到現在他都很興奮。看來也不像，如果得了那么一大筆外財，他的早餐應該在五星級的五洲酒店吃呀，離這里也不遠，反正如果是我肯定不會在這里干啃一個破饅頭。“撒你母”小伙坐在超市門前廣場上的椅子上開始吃饅頭，開始和一個超市工作人員“撒你母”起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先前是否認識，看來這“撒你母”確實是感情增進劑。離開了超市，回到家里就把岳父送到路口，他并沒有確定坐哪一班車。今天的天氣陰郁，還有零星的雨點偶爾飄下來。我的電腦最近一直被一個惡意纂改的程序控制，怎么殺也殺不干凈。每天開機后就進行殺毒，然后重啟，再殺，再重啟，依然沒有效果。無奈的看著外面走過的人群：兩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款款的走過，打扮入時，其中一個做著少女可愛的表情，賣弄著和年紀不相稱的風情走過。我看后很是不舒服，也許她還沒有那么老，只是因為過度的縱欲或者不良的生活習慣導致早衰，不知道“撒你母”小伙看完后會作何感想？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冒出來。把昨天的單整理好，給昨天那個要接貨的客戶打電話，約好接貨的地點。騎車去停車場的時候經過路口，一群協警圍著一輛轎車和大卡車，兩輛車貼的很近盤踞著拐角的路口。從停車場里開出來的車因為路口紅綠燈截留住的車的長龍堵住了，無法右轉；而它的后面緊跟著一輛貨車，想倒回去也不能，焦急的按著喇叭。一個婦女從車上下來，叫后面的車后退，于是前面的車又改為左轉，綠燈亮了，卡車司機手忙腳亂的在接電話，用右手開啟了左轉向燈，拐進旁邊的車流里。我耐心的等在旁邊，看著后面兩輛卡車陸續開出來，才能進去停車場。看來這個時候是貨車司機們集體出操的時節，我是第一次領略同時出來這么多卡車的風景。這些等貨的司機未必有貨要運，他們每天按時按點的等在建材市場外面，有相當多的人是湊在一起賭博。水頭這里的路都被重車壓壞了，坑坑洼洼。而要接貨的路通常都只有狹窄的一個車道，頂上還有距離并不高的電線。我的駕駛技術并不好，也沒有認真研究怎樣精進這項業務，所以每次走這種路對我都是一種考驗，這次依然不例外。緊張的時候沒聽見電話響，放在置物盒里；等把車倒好放安穩，妻子的電話打了過來，以為我又喝醉了酒手機沒開。陽光出來了，天氣也熱起來，開了空調去過磅。時近中午，依然有車在加塞，我耐心的等著那輛不守游戲規則的車，中閩地磅沒有出口和入口的標識，所以經常會有過磅的車輛互不相讓，最后動用保安解決。過完磅，剛剛坐在車上，一個保安走出來沖我喊叫。我的忍耐終于沖破了極限，搖下車窗，厲聲質問他：你喊什么？這個欺軟怕硬的可憐家伙縮回了頭，慢慢的走回保安室。我本來想和他吵一架發泄一下的，沒想到對方是這種貨色，令我大失所望。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昨天那個嘴唇像肛門的重慶人在門口站著，我對他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這個人酒已經醒了，早就忘了我昨天和他說了什么。看來他們真的有大批量的石材要發往重慶，我又把昨天對他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他才走。說句普通話有那么難嗎，親愛的重慶兄弟？然后和老爸把昨天并不多的貨物裝在車上。門前綠化帶外面不能停車，交警每月不定時來拍照，被拍到就要罰款100元（外地的車牌要罰200元），還好駕駛證不扣分。我已經被拍了三次了，之后就很小心，一般上班時間不會把車放在那里；即使非要放，也是裝卸完馬上開進停車場。自己麻煩一點不要緊，不要被拍到是正經；為此我有的時候一天三四次的出入停車場。即使如此小心，上個月17號還是又被拍了一次，我只能慶幸自己的車是泉州牌照，如果當時辦了廈門的牌照不是要翻倍的掏錢嗎。那個死去的女人年紀并不大，還沒到四十歲。我們回去的時候有去過她家，一看就知必非善類。然而，這種年紀就患病死去，還是讓人唏噓。早晨給女兒買的牛奶贈送的兩輛玩具車，一輛帶回了漳浦，一輛留在這里，等女兒回來的時候有的玩。今天是初二，閩南的風俗要拜土地公，對做生意的有好處。岳母在水頭的時候都是她來操持，現在只有自己有樣學樣的親自作了。也沒有每個初二、十六都拜，有的時候加上忙點，再偷下懶也就混過去了。不但土地公要拜，連車也要拜，第一次，兩輛車齊聚水頭，實屬不易。下午的天氣又開始飄著偶爾的雨滴。這是個注定令人不能完全放心晴朗的一天。停車場附近有只棕色的小兔子出沒，經常在我的車周圍看見它。我總是擔心倒車的時候會壓倒它，所以每次都等車發動一會兒后再走。國慶節回去的時候妻子養了兩只小白兔，這下女兒有的忙了，經常會去拔草然后喂小兔子。我從女兒身上依稀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對每件事情都認真對待，不肯馬虎。在她的執著里尋找快樂，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