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斑駁的云層,灑落在中環警署重案組辦公室。葉漫新身著筆挺的警服,身姿颯爽,她將一支嬌艷欲滴的白玫瑰輕輕插進雀巢咖啡罐里,隨后小心翼翼地擺在關帝像旁。那白玫瑰在略顯陳舊的環境里,顯得格外清新脫俗。
“拜神要供燒豬,擺花有乜用?”陳光耀坐在不遠處,嗤笑一聲,彈了彈手中的煙灰,臉上帶著一絲不屑。他身形魁梧,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皮夾克,頭發凌亂卻透著一股不羈。
葉漫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她輕輕將煙灰缸推遠,說道:“旺哥今早說香爐灰迷眼,鮮花擋塵。”說話間,她的眼神透著靈動與溫和,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轉身,葉漫新走回自己的座位。透過敞開的百葉窗,她望向臨街樓下市集的熱鬧景象。一位阿婆推著腸粉車緩緩穿過晨霧,蒸籠里升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一旁“六福金行”閃爍的霓虹燈牌。阿婆穿著樸素,臉上刻滿歲月的痕跡,但眼神里透著生活的堅韌。一個穿著膠鞋的報童蹦蹦跳跳地跳過水洼,他懷里抱著的《東方日報》頭版,還印著葉漫新半月前擒賊的側影。報童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充滿著朝氣。叮叮車拖著電纜緩緩駛過騎樓,街邊,一個穿著喇叭褲的少女正倚著欄桿涂口紅,那艷色的唇膏與對面“大押”當鋪的血紅招牌相互輝映,構成了一幅獨特的市井畫面。騎樓下,各種小店鋪琳瑯滿目,有賣傳統小吃的,香味四溢;有賣雜貨的,貨品擺放得滿滿當當。人們在街道上穿梭,有上班族行色匆匆,有老人悠閑地散步,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她輕輕撫過桌上的劃痕,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剎那間,2025年的記憶如洶涌潮水般向她倒灌而來。那是2025年剛過完年的一個早晨,空氣中還彌漫著過年的喜慶氛圍。作為浦東基層派出所的一名民警,葉漫新接到群眾報警,說有人在居民樓樓頂要跳樓。她迅速趕赴現場,只見一位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高中女生,因為與男友分手情緒激動,站在樓頂邊緣,哭喊著要跳下去。葉漫新心急如焚,一邊耐心地勸解女生,一邊尋找機會靠近。就在女生情緒失控,即將縱身一躍的瞬間,葉漫新飛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她。在與同事共同拉扯女生往安全位置移動時,女生被安全救回,可葉漫新卻在推拉過程中一個打滑,從十層樓墜落。那一刻,失重感裹挾著咸澀的海風,浦東天空妖艷的湛藍和那帶著神秘又危險力量的太陽光,都仿佛還在眼前,讓她心有余悸。
“葉警官。”一個低沉的男聲驟然響起,將她從回憶的漩渦中驚醒。葉漫新抬眼望去,湯實倫正站在逆光里,身形被勾勒得愈發頎長。他身著深灰三件套西裝,剪裁得體,盡顯優雅與干練。左手端著印有政務司徽記的骨瓷杯,杯里的咖啡還冒著裊裊熱氣,右手握著摩托羅拉8900X大哥大,那可是當時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袖扣上的藍寶石在晨光中流轉著幽芒,更襯得他整個人冷峻又神秘。他的頭發整齊地向后梳著,露出光潔的額頭,深邃的眼眸透著沉穩與睿智。
“這兩天給你的案卷,你都看完了?”湯實倫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將一個牛皮檔案袋輕輕放在她的桌面上,袖口掠過時,帶起一陣淡淡的雪松香。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的配槍在黃sir處領取。”湯實倫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掃過她制服裙下的低跟鞋,平靜地說道,“出現場記得換鞋,可別因為一雙鞋誤了大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工作的嚴謹和對下屬的關心。
葉漫新抬頭看向他,點了點頭,接過檔案袋。她心中暗自思忖,這個組長看似冷峻,但對工作的認真態度確實讓人欽佩。
湯實倫才轉身離開辦公室,丁馳就一臉賊兮兮地靠過來,用蚊子大小的聲音小聲嘀咕:“我們組長就是這樣,好不容易來了個靚妹,怎能這么不懂得憐香惜玉呢,這性格,也不懂為啥那么多女仔喜歡他。”丁馳穿著一件有些皺巴巴的警服,頭發毛躁蓬松,臉上帶著幾分俏皮。
捧著咖啡路過的黃凱立,耳尖地聽到了,一拳頭揮過來砸到丁馳的頭上,然后用精壯得能夠看得見二頭肌的手臂緊緊地用力攬著丁馳的脖子,壓低聲音說道:“你個崽子,反了天了嗎?敢背后蛐蛐老大。”黃凱立身材高大魁梧,穿著短袖警服,肌肉線條明顯,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丁馳連忙大聲求饒,一臉故作委屈的賤兮兮地說:“凱哥,我錯了,不敢了,不敢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掙脫黃凱立的手臂,臉上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丁馳扒著隔斷,一臉八卦地說:“你個靚妹仔……”
話還沒說完,湯實倫折返回來,修長的手指就輕輕敲在了他的桌面上:“丁警員,深水埗賭檔口供整理好了?”湯實倫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嚴厲。丁馳吐了吐舌頭,趕緊縮回頭去整理文件。
丁馳抱著檔案箱湊過來,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別看他像個中環精英,上個月在深水埗,他可是空手奪白刃,那場面,血濺了三層樓梯,厲害著呢!”丁馳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當時的場景,臉上滿是敬佩之情。
話音還沒落,辦公室的電話響起,王成旺接起電話,一臉沉深地說了好幾個“yes,sir!“掛斷電話,他一臉沉重地說:“深水埗福華街,滅門案,一家五口全遇難。”王成旺穿著洗得發白的警服,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里透著歲月的滄桑和對案件的憂慮。
聽到這個消息,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葉漫新深吸一口氣,她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將頭發捋到耳后,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她心里想著,一定要為這一家五口討回公道,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湯實倫迅速轉身,目光掃視一圈辦公室,沉穩地說道:“全體行動,封鎖現場,收集證據。”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充滿了指揮者的風范。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穿上裝備,準備趕赴現場。葉漫新跟著隊伍走出辦公室,她看著周圍忙碌的同事,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她知道,在這個充滿煙火氣又暗藏危險的香江市井,每一個案件都是對他們的考驗,而他們肩負著維護正義的重任。
來到樓下,警笛聲劃破長空,警車呼嘯著駛向深水埗福華街。一路上,葉漫新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街道,香江市井的繁華與喧囂依舊,但此刻她的心情卻異常沉重。街道兩旁的唐樓密密麻麻,騎樓下的店鋪依舊熱鬧非凡,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生活的笑容,卻不知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正發生著如此慘烈的悲劇。
很快,他們到達了案發現場。福華街的一棟老式居民樓前已經圍滿了群眾,警戒線將現場封鎖起來。葉漫新和同事們穿過人群,走進樓里。樓道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讓人作嘔。他們來到案發的房間門口,湯實倫戴上手套,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里一片狼藉,桌椅倒地,物品散落一地。五具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血已經干涸,在地板上凝結成暗紅色的斑塊。葉漫新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悲痛,仔細觀察著現場。她注意到死者身上的傷口,有的是刀傷,有的是鈍器傷,現場沒有明顯的打斗痕跡,似乎兇手是在死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動手的。
法醫李宗克蹲在尸體旁,仔細地檢查著傷口,他的眼神專注而冷靜,手中的工具在尸體上輕輕移動。他穿著一身白色的法醫工作服,戴著口罩和手套,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專業而嚴肅的氣息。“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致命傷大多集中在頭部和頸部,手法非常殘忍。”李宗克站起身來,摘下手套,對湯實倫說道。
湯實倫點了點頭,目光在房間里四處搜尋著,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葉漫新也開始在房間里尋找線索,她打開抽屜,翻動著里面的物品,希望能找到一些與兇手有關的蛛絲馬跡。突然,她發現抽屜角落里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五口的合影,他們笑容滿面,幸福洋溢,與眼前的慘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葉漫新心中一陣刺痛,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兇手,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他們仔細地收集著現場的證據,詢問著周圍的鄰居。然而,鄰居們對這家人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們平時為人和善,沒有什么仇人。案件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沮喪。
葉漫新坐在警車里,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充滿了疑惑。兇手為什么要對這一家五口下此毒手?是仇殺,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她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現場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線索。
這時,湯實倫走過來,敲了敲車窗。葉漫新搖下車窗,看著他。湯實倫的臉上也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堅定。“別灰心,我們一定能找到兇手。”他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鼓勵。
葉漫新點了點頭,看著湯實倫的眼睛,她感受到了一種力量。她知道,在這個充滿挑戰的警隊里,她并不孤單,有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事,他們共同肩負著維護正義的使命。
回到警署,已經是深夜。辦公室里依舊燈火通明,大家都在為這個案件忙碌著。葉漫新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手中的照片,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這將是一場艱難的戰斗,但她毫不畏懼,她相信,只要他們不放棄,真相總會大白于天下。
窗外,香江的夜色依舊璀璨,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但在這繁華的背后,隱藏著的是黑暗與罪惡。葉漫新和她的同事們,將在這黑暗中尋找光明,守護著這座城市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