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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香江女警探

第三章:命案突發

1990年的盛夏,香江的清晨總是帶著一絲黏膩的濕熱。上海街,這條承載著歲月痕跡的老街,被晨霧輕柔地包裹著,像是一位蒙著面紗的神秘女郎,帶著幾分朦朧與靜謐。街邊的唐樓,綠色的外墻漆皮斑駁剝落,在歲月的侵蝕下,宛如老人臉上刻滿故事的皺紋,默默見證著這座城市的興衰變遷。

魚蛋車緩緩前行,熱氣騰騰,從叮叮車旁驚險地擦身而過,濃郁的魚蛋香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穿著膠鞋的菜販們扯著嗓子,用潮州話賣力地吆喝著,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讓這條老街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金鋪伙計正拿著抹布,仔細地擦拭著“六福珠寶”的金字招牌,招牌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夢想。

葉漫新坐在警車里,透過車窗,看到街角土地廟前,一位阿婆正在虔誠地焚香。三炷線香青煙裊裊,與隔壁腸粉店蒸騰的熱氣在空中交織,收音機里播放著徐小鳳悠揚的《順流逆流》,把盛夏的晨光攪得如同黏稠的糖漿。“到了。”丁馳猛地轉動方向盤,輪胎在積水路面擦出刺耳的聲響,仿佛又一次沖擊了這寧靜的清晨。

葉漫新抬眼望去,唐樓天臺邊緣晾曬的各色衣裙、被單,在咸濕的海風中烈烈作響,像是招魂的經幡,又似破碎的旌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凄涼。后視鏡里,陳光耀正把口香糖渣吐進怡寶礦泉水瓶,迷彩褲腳上還沾著晨練時留下的泥漿,那隨意的模樣盡顯不羈。葉漫新低頭檢查配槍,左輪槍套的皮革被體溫焐得發燙,這是今晨湯實倫特意從槍房為她申領的點三八警用左輪,握在手中,似乎能感受到一絲溫暖與力量。

“借過!差人辦案!”丁馳把重案組的證件別在襯衫口袋,汗濕的后背在駕駛座上印出深色的痕跡,那痕跡仿佛是他努力工作的勛章。警戒線外早已擠滿了議論紛紛的街坊和舉著長焦鏡頭的記者,大家滿臉好奇又帶著驚恐,張望著,仿佛都在期待著什么驚天秘密被揭開。

一個掛著“香江電視臺”工作牌的女記者,腳踩十厘米高跟鞋,看到湯實倫帶領重案A組抵達現場,急忙快步上前,試圖越過警戒線。其他媒體記者見狀,也紛紛效仿,好在被一旁的軍裝警察阻攔在外。

女記者使勁把話筒往前遞,踮起腳問道:“湯sir!傳聞死者額頭上有邪教符咒,這是真的嗎?你們香江警察有什么要對市民說的?”她鮮紅的指甲油在晨光中晃成十點朱砂,仿佛是對真相急切的渴望。

另一個掛著“海港晚報”工作牌的男記者緊接著提問:“這次案件是仇殺、情殺,還是跟宗教有關?”

湯實倫抬手擋開鏡頭,他的鉑金袖扣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冷芒,說道:“案件細節不便透露。”他的三件套西裝筆挺得如同刀刃,只有領口微微蒸騰的汗氣,泄露了夏日的暑意。葉漫新注意到,他的皮鞋后跟沾著《星洲日報》的碎片,想必是剛剛踩過街邊沒收走的早報攤,那碎片就像是城市生活的一個小小縮影。

在一片嘈雜聲中,湯實倫帶著重案A組警員迅速越過警戒線,往前走去。突然,一個話筒遞到葉漫新附近,一名文質彬彬的年輕男記者急切地問她:“葉警官!近期你被譽為‘警隊新希望’。這是你調職重案組后的首個案件,你們有把握破案嗎?”葉漫新抬頭看向男記者,好奇他對自己的了解,眼角瞥見他胸前掛著的“香江早報”工作牌,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原來,正是因為《香江早報》的報道和過度美化,自己才被香江市民視為“女神探”,又在警隊公共關系部宣傳課的運作下,被打造成了“香江俏Madam”“警隊新希望”。

葉漫新沒有理會記者,低頭鉆進封鎖帶。身后,陳光耀發出一聲冷笑,嘲諷道:“花瓶就該擺在陳列室,別在這兒耽誤大家辦案。”那嘲諷的話語,像一把利刃,直直刺痛了葉漫新的心。她緊咬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跡。她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用行動證明自己,讓這些輕視她的人刮目相看。

腐臭味在唐樓七層樓道間彌漫。走到701室鐵門前的瞬間,血腥味混合著墨汁的酸腐味撲面而來,那刺鼻的氣味仿佛是死亡的宣告。葉漫新皺了皺眉頭,用手捂住口鼻,努力抑制住內心的不適。一走進房間,只見四具尸體呈放射狀倒在地上,現場慘不忍睹,讓人毛骨悚然。

一名中年高大肥胖的禿頭男人仰倒在客廳,身上那件淺灰色睡衣已被血液染成暗沉沉的黑褐色。他面目猙獰,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驚恐、不甘與憤怒,雙手彎曲著向前伸,死命地抓向天空,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經消逝的生機。他的喉管被利刃割開,肚子被捅出一個洞,腸子掉落,血液流淌到地板瓷磚上凝結成四個大字,勉勉強強能看出大概是“忘恩負義”,那字跡歪歪扭扭、缺橫少豎卻又強勁有力,仿佛是兇手憤怒的宣泄。葉漫新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尸體和地上的字跡,心中充滿了疑惑,這簡單的四個字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深仇大恨?

一名中年卷發師奶身著紅色家居服,娟秀的面容此刻布滿驚恐、害怕與慌亂,身體扭曲在客廳到臥房的過道上,呈現向臥室攀爬的架勢,帶血的雙手用力去夠臥室的門把手,睜大的丹鳳眼始終望著臥室方向,仿佛訴說著她臨死前的掙扎和擔憂。葉漫新站起身,順著師奶的目光看向臥室,心中不禁一陣揪痛,她能想象到這位母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多么地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兩名孩童并排躺在臥室床上,大的是個小學三、四年級的男孩子,小的才三四歲的女娃娃,兩個小孩都長得十分可愛,此刻卻雙目緊閉,身上血液橫流,額頭上用血畫著詭異的符咒,那符咒仿佛是對生命的褻瀆。這兩個無辜的孩子,還未來得及好好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就被殘忍地剝奪了生命。

“根據檢測,死亡時間大概10個小時。”法醫官張明德穿著白大褂,翻開尸體眼皮,拿著儀器仔細測量。看到重案A組眾人進來,他抬頭點頭示意,眼神匆匆掃過眾人,瞥了一眼最后進來的葉漫新,說道:“喲,這就是派到你們組的明星靚妹!”

“創口呈15度角斜切入喉,刀刃長度20-22厘米。”另一個法醫官吳卓華,用鑷子尖挑起男性死者的衣服,露出其身上的致命傷處,“目前來看,死因是砍傷后失血過多,失血量大概2000毫升,兇器應該是菜刀這類的刀具,鋸齒狀創傷說明兇手多次補刀,其他的,等我們具體的尸檢報告吧。”他突然轉頭看向葉漫新,抬了抬金絲眼鏡,嘆了口氣,無奈又嫌棄地說道:“公關部的靚女,要不要出去透透氣?上次有個PTU女警看到腸子,當場就昏過去了。”說完,不等葉漫新做出反應,他繼續低頭用儀器檢測男性死者。

葉漫新的臉色微微泛紅,她感到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她挺直了腰板,冷冷地說道:“不用,我能行。”她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不能被這些輕視她的人看扁。

現場的一名軍裝警見狀,上前來,指著那名中年男死者,繼續對湯實倫講解:“湯sir!我是這片今天負責出警的執勤警丁一銘,下午由我跟您匯報一下前期走訪現場的基本情況。男性死者叫周大雷,45歲,是深水埗上海街周氏五金店的老板。”隨后,他指向客廳通往臥室的過道方向,“過道上的是這家的女主人,陳美玲,40歲,家庭主婦。”最后指向臥室方向,“兩個孩子分別是周星森、周星星,分別是10歲、4歲。”

湯實倫先是雙手托腮,而后穿著腳套在客廳來回踱步,一會兒后順著來到了過道,最后去了臥室。等再回來,他眼神堅定,沉穩有力地開口:“這家的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兇手是熟人。男主人與兇手在客廳發生了爭執,最后兇手用刀捅了男主人,但是他低估了男主人的魁梧程度,男主人與兇手發生了打斗,最后受傷的男主人被兇手一刀割喉。聽到打斗聲的女主人從孩童的臥室出來,看到這個情況,驚嚇之余,腿軟想要爬回兒童房保護小孩,被追趕上來的兇手一刀斃命,最后是兒童房里熟睡的兩個孩童,應該是在睡夢中被殺害。”

隨后,他一個眼神掃過重案A組的所有人,下達指令:“小丁與漫新還有我負責客廳這塊的現場勘查,旺爺跟宗克一組,負責過道的勘查,凱立與光耀一組,負責兒童房的現場勘查,大家迅速行動起來。”

“yessir!”眾人齊聲應道。

葉漫新深吸一口氣,戴上手套,開始仔細地勘查現場。她蹲下身子,在客廳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個被打翻的煙灰缸,煙灰散落一地。她小心地撿起煙灰缸,仔細觀察著上面的指紋,心中默默祈禱能在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汗水從她的額頭滴落,打濕了她的劉海,但她卻渾然不覺,此刻的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案件的偵破之中。

窗外,陽光逐漸變得熾熱,照在唐樓的外墻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街邊的行人依舊來來往往,生活還在繼續,然而,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卻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罪惡。葉漫新知道,這起案件只是冰山一角,她和重案A組的成員們,將面臨一場嚴峻的挑戰。但她毫不畏懼,她堅信,只要他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夠揭開真相,將兇手繩之以法,給受害者和家屬一個交代。

汐一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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