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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香江女警探

第四十三章:粵曲磁帶里的死亡時間

中環警署審訊室,1990年10月13日02:00

日光燈管發出電流嗡鳴,陳振邦的影子在單向玻璃上扭曲成怪誕的形狀。他盯著桌上的聲寶收音機,指尖無意識地敲擊金屬桌面,節奏與《分飛燕》的前奏吻合。

“案發當晚十點十五分,你在做什么?”葉漫新翻開審訊記錄,鋼筆尖懸在“苯巴比妥”字樣上方。她刻意換了件高領警服,遮住昨夜被剪刀劃傷的鎖骨。

“在給林老師‘按摩’。”陳振邦嘴角上揚,露出鋸齒狀的犬齒,“先用溫水擦凈她的身體,再涂上料酒和香料,就像腌叉燒那樣......”

“夠了!”陳光耀猛地拍桌,手銬在他手腕上磨出紅痕,“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們?”他的襯衫第二顆紐扣崩開,露出鎖骨下方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抓捕毒販時留下的。

湯實倫抬手示意安靜,推過去一張照片:“這是你在深水埗舊居的日記本殘頁,‘她的皮膚像叉燒醬一樣甜’,這句話怎么解釋?”他的聲音平靜,卻在提到“甜”時加重了語氣,像在吐掉一顆爛果子。

陳振邦突然笑出聲,身體前傾,鐵鏈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響:“長官,你嘗過剛出爐的叉燒嗎?油脂滲進瘦肉里,咬下去的瞬間......”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林老師比叉燒更嫩,尤其是大腿內側的肉——”

“啪!”

葉漫新的鋼筆斷在記錄紙上,藍黑色墨水濺在陳振邦的囚服上,像朵迅速枯萎的花。她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尖銳的弧線:“審訊暫停。”

審訊室走廊,02:15

“他是故意激怒你。”湯實倫遞來一塊手帕,上面繡著“TSL”的縮寫——葉漫新曾在他的袖口見過同樣的刺繡,那時她以為是某個品牌的標志。

“我知道。”她擦著手腕上的墨水,目光落在他喉結下方的痣上,“但他提到的細節,和現場勘查完全吻合。”她沒說,那些細節也曾在她觸碰尸體時閃現,像部循環播放的恐怖電影。

王成旺從茶水間走來,手里捧著保溫杯:“老吳說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冰柜里的碎肉確實屬于林淑貞。”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但李炳雄刀上的血跡......”

“是三個月前的舊傷。”葉漫新接過保溫杯,菊花香混著枸杞的甜,“法醫說傷口愈合期吻合,陳振邦故意用李炳雄的刀制造偽證,因為他知道我們會優先調查有動機的人。”

湯實倫的大哥大突然響起,他聽了兩句,臉色微變:“丁馳在寶發鋪找到了絞肉機,型號和現場碎肉顆粒吻合。”他頓了頓,看向女主,“還有一盒錄像帶,內容是......”

“是林淑貞的‘最后影像’。”葉漫新替他說完,指尖緊緊攥著保溫杯,“兇手喜歡記錄‘制作過程’,就像記錄一道菜的烹飪步驟。”

警署錄像室,03:00

屏幕雪花閃爍片刻,突然跳出劇烈晃動的畫面。林淑貞被綁在廚房椅子上,米色風衣染著污漬,珍珠耳環只剩一只。

“求你......放了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在看見鏡頭時努力挺直脊背,“我還有學生......”

“學生?”畫外音響起,是陳振邦的笑聲,“他們吃著我做的叉燒,就像在吃你。”鏡頭拉近,露出他手中的斬骨刀,刀刃映出林淑貞驚恐的臉。

葉漫新猛地轉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湯實倫迅速關掉錄像,畫面定格在斬骨刀舉起的瞬間,刀刃上的反光像道冰冷的淚痕。

“Madam......”丁馳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罕見的顫抖,“這混蛋是不是變態?”

“出去。”湯實倫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讓葉警司單獨待一會兒。”

錄像室,03:30

葉漫新靠著墻滑坐在地,眼前不斷閃現錄像里的畫面。她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卻發現包裝紙早已被捏成碎末。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迅速起身整理警服,卻在開門時撞上湯實倫的肩膀。

“抱歉。”他退后半步,手里拿著一杯熱可可,“我記得你說過......討厭咖啡的苦味。”

她接過杯子,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長期握槍留下的痕跡。可可太燙,燙得她眼眶發酸,卻聽見自己用平靜的語氣說:“兇手用《分飛燕》當背景音,因為這首歌的長度正好是七分十四秒,和他分尸的準備時間吻合。”

湯實倫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法醫說的死亡時間......”

“是誤導。”葉漫新喝了口可可,甜膩的味道沖散嘴里的鐵銹味,“他循環播放這首歌,讓我們誤以為分尸發生在凌晨,實際......”她頓了頓,“林淑貞的死亡時間,比我們推測的早六個小時。”

重案組辦公室,05:00

白板上貼滿照片和物證清單,葉漫新用紅筆在“死亡時間”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陳振邦故意快進磁帶,制造‘凌晨作案’的假象,實際他在黃昏就已經完成殺人。”

“但圣母醫院的監控顯示,李炳雄確實在十點離開過醫院。”李宗克站在窗邊,晨光穿過他的勞力士手表,在墻上投出圓形光斑,“他去了裕民肉檔,而陳振邦那時正在寶發鋪......”

“所以陳振邦知道李炳雄會去肉檔,故意留下布條栽贓。”王成旺往茶杯里添菊花,“這混蛋不僅會做菜,還懂心理學。”

丁馳突然舉起便簽本:“Madam,你說兇手聽粵曲是為了平復情緒,那他為什么中途換了《客途秋恨》?”

“因為分尸完成了。”葉漫新指向寶發鋪的照片,“《分飛燕》是‘分離’,《客途秋恨》是‘復仇’,他的儀式感隨著作案階段變化。”

湯實倫突然起身,西裝領帶已經松開:“通知法醫重新計算死亡時間,重點查肝臟溫度和胃內容物。葉警司,跟我去趟寶發鋪,我需要你......”他頓了頓,“的觀察力。”

寶發叉燒鋪,06:45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面織出金色條紋。葉漫新蹲在收音機前,指尖輕觸按鍵——調頻旋鈕上有新鮮的指紋,比陳振邦的掌紋小一圈。

“這不是他的指紋。”她抬頭看向湯實倫,“兇手還有同伙?”

湯實倫皺眉,掏出放大鏡:“是女性指紋,邊緣有化妝品殘留......”他突然想起什么,翻開現場勘查報告,“林淑貞失蹤當天,戴的是珍珠耳環和露華濃口紅。”

葉漫新的后背瞬間繃緊。她想起陳振邦在審訊室提到的“下一個就是你”,想起更衣室鏡子上的血字——那口紅的質地,和林淑貞的露華濃一模一樣。

“他在模仿林淑貞。”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驚訝的顫抖,“從穿著到化妝品,他想讓受害者成為第二個她......”

湯實倫的大哥大突然響起,陳光耀的聲音帶著驚恐:“組長!李炳雄在拘留室自殺了!”

警署拘留室,07:15

李炳雄躺在地上,手腕割傷,鮮血浸透了囚服。陳光耀蹲在旁邊,正在給他包扎:“他用皮鞋釘劃的,幸好丁馳路過......”

“為什么?”葉漫新望著墻上的血字——“對不起”,字跡歪歪扭扭,像垂死的蟲子,“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王成旺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佛珠:“他母親今早去世了,消息傳到拘留室......”他沒說下去,轉身給關公像上香。

葉漫新忽然想起,李炳雄被捕時,手里攥著半張母親的病歷單。她蹲下身,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領,觸到他口袋里的紙團——是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女人戴著珍珠耳環,和林淑貞有幾分相似。

“他不是兇手。”她輕聲說,“但陳振邦知道,他的恐懼和愧疚,比任何兇器都致命。”

審訊室,09:00

陳振邦盯著監控屏幕里的李炳雄,嘴角勾起冷笑:“他早該去死了。那天在巷子里,他推了林老師,她摔倒時的表情......”他搖搖頭,“像塊摔爛的叉燒,丑死了。”

葉漫新猛地拽過椅子坐下,警服紐扣擦過桌面:“所以你故意用他的刀,讓我們以為兇手是復仇者,而你......”她停頓片刻,“只是個‘癡迷者’。”

兇手的瞳孔突然收縮,像被強光照射的昆蟲:“你怎么知道......”

“因為林淑貞根本不認識你。”湯實倫將日記本殘頁拍在桌上,“你每天看著她買叉燒,卻從未說過一句話,這種扭曲的單戀,根本不足以讓你殺人。”

陳振邦突然狂笑,鐵鏈在地面拖出火花:“對!她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必須屬于我,就像叉燒必須配梅子醬......”

“你母親也是廚師,對嗎?”葉漫新的聲音突然溫柔,像在哄一個哭鬧的孩子,“她總是穿藍色圍裙,罵你手臟,不讓你碰食材......”

兇手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瞬間空洞:“你怎么......”

“因為你的燙傷疤痕。”她指向他小臂的五角星,“那是打翻油鍋造成的,而你母親的圍裙上,永遠有股揮之不去的叉燒醬味——就像你現在身上的味道。”

湯實倫看著女主,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想起在深水埗舊居發現的圍裙碎片,想起她觸碰證物時偶爾出神的模樣,忽然意識到那些“精準的推理”背后,可能藏著某種他尚未理解的秘密。

警署天臺,11:00

葉漫新倚著欄桿,望著遠處的維多利亞港。晨霧未散,貨輪的汽笛聲穿透云層。她摸出一枚珍珠耳環,那是林淑貞的遺物,裂痕里還卡著陳振邦的皮膚組織。

“在想什么?”湯實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海風的咸澀。他手里拿著兩個紅豆冰,包裝紙凝結著水珠。

“在想,有些惡魔藏在最香的地方。”她接過紅豆冰,塑料勺戳破奶油,“陳振邦的母親總說他手臟,所以他用殺人來證明自己能做出‘最干凈’的食材。”

湯實倫沉默片刻,忽然說:“你很擅長側寫。”他的目光落在她攥著耳環的手上,“比我見過的任何心理專家都更......敏銳。”

她抬頭看他,發現他的領帶又歪了——和她每次值夜后的狀態一樣。她伸手替他扶正,動作自然得像是重復過無數次:“可能因為我相信,每個兇手都有自己的菜譜。”

他的喉結滾動,卻在這時,對講機里傳來丁馳的喊聲:“組長!Madam!快來看!陳振邦交待了!”

審訊室,11:30

“我把她切成三十二塊,每塊都腌了十二小時。”陳振邦盯著天花板,仿佛在回憶一道得意的菜品,“然后塞進臘腸和叉燒里,賣給了油麻地小學的家長們......”

葉漫新攥緊鋼筆,強迫自己記錄下每一個字。她聽見陳光耀在身后罵臟話,聽見王成旺往茶杯里添熱水的聲音,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飄離,像片被扔進油鍋的菜葉,滋滋作響。

“夠了!”湯實倫猛地合上記錄本,“即日起,禁止寶發鋪所有食品流入市場,通知衛生署徹查......”

他的聲音漸漸模糊,葉漫新只看見他的嘴唇在動,卻聽不清內容。她起身時撞翻了椅子,踉蹌著跑出審訊室,在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吐得撕心裂肺。

女洗手間,12:00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警服領口沾著嘔吐物。葉漫新打開水龍頭,冷水沖刷著手腕上的墨水漬,卻怎么也洗不掉陳振邦的話帶來的惡心感。

“Madam?”丁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組長讓我給你送干凈制服......還有這個。”他從門縫塞進一個紙袋,里面是包得方方正正的薄荷糖,和一張便簽:去味。——TSL

她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原來他一直知道,知道她需要什么,卻從不追問原因。她拆開薄荷糖放進嘴里,清涼從舌尖蔓延到四肢,鏡子里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油麻地茶餐廳,13:30

“敬Madam!”丁馳舉起檸檬茶,“這次要不是你,我們差點冤枉好人!”

陳光耀跟著舉杯,卻不小心潑了半杯在襯衫上:“靠!新買的衣服!”

王成旺夾了塊咕咾肉給葉漫新:“多吃點,看你瘦的。”他的保溫杯里泡著枸杞和黨參,“我女兒說,警隊的飯沒營養......”

葉漫新咬著菠蘿,聽著他們的吵鬧,忽然覺得眼眶發酸。李宗克坐在對面,低頭切著牛扒,卻在她看向他時,輕輕推來一碟黑椒汁——這是她第一次見他主動分享調料。

“組長呢?”丁馳左右張望,“不會又被公關部抓去拍照了吧?”

“他在寫結案報告。”葉漫新擦了擦嘴,“畢竟‘香江俏Madam智破碎尸案’,是個好新聞。”她故意用了小報的標題,換來眾人的哄笑。

就在這時,她的傳呼機震動,顯示代碼“419”——找你有事。她起身告辭,穿過茶餐廳時,看見湯實倫站在街角,正在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說話。那人背影眼熟,像是政務司司長辦公室的秘書。

“葉警司。”湯實倫看見她,眼神微變,“這位是......”

“不用介紹了。”西裝男人微笑著點頭,“葉警司的表現很出色,政務司司長很欣賞你。”他頓了頓,“不過下次破案,記得給媒體留些素材——警隊需要形象大使。”

葉漫新微笑著目送他離開,直到他的黑色轎車消失在街角。湯實倫忽然說:“別在意,他們只關心頭條。”他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疲憊,“要不要去海邊走走?”

維多利亞港,15:00

海風掀起葉漫新的發絲,她望著遠處的貨輪,想起陳振邦提到的“最香的地方”。湯實倫站在她身邊,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帶著他的體溫。

“其實我......”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笑了。

“你先說。”葉漫新低頭看著海浪,薄荷糖在舌尖漸漸融化。

湯實倫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摸出個小盒子:“在深水埗找到的,應該是林淑貞的另一只耳環。”他打開盒子,珍珠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交給你保管吧,等結案后......還給她的家人。”

“謝謝。”她接過盒子,指尖觸到他的掌心。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在城市的喧囂中。她忽然想起王成旺的話:“在這個年代當警察,有時候得學會和黑暗共處。”

但此刻,陽光落在湯實倫的睫毛上,海風帶來咸澀的清新,她忽然覺得,有些黑暗終將被照亮,有些傷口終將愈合。就像這枚珍珠耳環,裂痕里藏著的不只是血跡,還有讓兇手伏法的證據。

汐一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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