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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的草原我的家

第十一章:分離之痛

關百靈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后,王楓葉獨自佇立在草原上,仿若被抽去了靈魂,只剩軀殼。風,依舊呼嘯著掠過草原,吹起他的發絲,卻吹不散他心中的苦悶與悲傷。他望著遠方,那是關百靈離去的方向,許久,才緩緩轉身,驅趕著羊群,邁向茫茫草原深處。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王楓葉機械地驅趕著羊群走向牧場。茫茫草原上,羊群像是散落的云朵,緩慢移動。他騎在馬背上,身姿矯健,可眼神卻透著迷茫。陽光毫無保留地灑下,曬黑了他的皮膚,他的雙手因勞作變得粗糙干裂,握著馬鞭的手指關節突出。往昔與關百靈一同牧羊的歡樂場景不斷在腦海中閃現,那時的他們,一邊看著羊群,一邊暢想著未來,笑聲在草原上回蕩。而如今,只剩他形單影只,孤獨地面對這一切,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么沉重,仿佛被無盡的哀愁壓著。

勞作的間隙,他總會找一處安靜的草地,鋪上畫紙,拿起畫筆。草原的風輕輕拂過,吹動畫紙沙沙作響,他凝視著遠方,試圖將眼前的美景定格在畫中。他筆下的草原,雄渾壯闊,每一筆都傾注著他對這片土地的熱愛;畫中的溪流,波光粼粼,仿佛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還有那吃草的羊群,憨態可掬,栩栩如生。可畫完后,看著堆滿蒙古包角落的畫作,他的心中滿是失落。這些心血之作,無人欣賞,像是被遺忘在時光角落的夢。他拿起一幅畫,輕輕撫摸著畫中曾經與關百靈一起放羊的場景,喃喃自語:“靈子,你在上海過得好嗎?大城市那么遠,會不會已經不想念咱這草原了。我畫得再好,沒你在身邊分享,又有啥用呢。”思念如潮水,一次次沖擊著他的心防,讓他在孤獨中愈發深陷。

有時,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他獨自坐在蒙古包里,昏黃的油燈閃爍,他坐在簡陋的木桌前,鋪開紙張,蘸著墨汁,任由思緒流淌。詩句里,有他對草原四季更替的贊美,有他對羊群的悉心照料,更多的,卻是對關百靈的思念。“星辰點亮夜空,恰似你的眼眸,遙遠的上海,是否有你的歡歌笑語,草原的風,能否帶去我的思念……”可寫罷,他只能將這些詩稿小心地收好,放在枕頭底下,如同珍藏著最珍貴的秘密,無人知曉,無人分享。

午后,羊群在草原上悠然自得地吃草,王楓葉將馬拴在一旁,自己則漫步在草原之上。腳下的青草軟綿綿的,每走一步,都像是陷入了溫柔的懷抱,可他的心卻沉甸甸的。他漫無目的地走著,目光掠過一叢叢不知名的野花,那些花兒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向他訴說著什么,可他卻無心聆聽。偶爾,他會停下腳步,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一只忙碌的小蟲子,看它在草葉間穿梭,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樂趣。然而,當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那遼闊無垠的草原卻讓他愈發感到自己的渺小與孤獨。遠處,山巒連綿起伏,與藍天相接,勾勒出一幅壯美卻又有些凄涼的畫面。他想起曾經與關百靈一起騎馬追逐落日的時光,那時的他們,心中滿是對生活的熱愛與憧憬,而如今,落日依舊,身邊卻沒了她的陪伴,只剩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投射在草地上。

一次,羊群誤入了一片沼澤地邊緣,幾只羊已經陷進去半截身子,發出驚恐的咩咩聲。王楓葉見狀,心急如焚,他迅速跳下馬背,不顧沼澤地的危險,深一腳淺一腳地沖過去。腳下的淤泥不斷吞噬著他的腳步,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但他咬緊牙關,奮力拉扯著陷入的羊只。泥水濺到他的臉上、身上,他卻渾然不顧,經過一番掙扎,終于將羊全部救出。他癱倒在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安然無恙的羊群,心中滿是欣慰,可疲憊也瞬間席卷全身。然而,這短暫的欣慰過后,孤獨感又如影隨形,他多希望此時關百靈能在身邊,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像從前一樣為他擦拭汗水。

一次,他帶著幾幅自認為最得意的畫去附近的集市售賣。集市上人頭攢動,喧鬧非凡,他找了個顯眼的角落,將畫一幅幅擺開。寒風呼嘯而過,吹亂了他的頭,他裹緊破舊的棉衣,目光殷切地望著過往的行人。然而,人們匆匆而過,偶爾投來的目光也只是帶著一絲疑惑,并未停留。整整一天,畫作無人問津,他的心如墜入冰窖,在夕陽的余暉中,他默默地收起畫,腳步沉重地回到蒙古包,每一步都似踏碎了一個希望。他不明白,自己用心血描繪的草原,為何得不到他人的一絲青睞,難道自己真的如此平庸,連這點表達熱愛的方式都不被認可?

隔壁的老牧民巴特爾路過,看到王楓葉落寞的樣子,走進蒙古包,拍了拍他的肩:“孩子,別灰心,你的畫好著呢,只是咱這地方懂的人少。大城市說不定有眼光的人多,以后準有機會。”王楓葉苦笑一聲,感激地看著巴特爾:“大叔,謝謝您,我知道了。”可心里卻依舊迷茫,不知這機會何時才會到來。他想起關百靈在上海的繁華世界,那里或許有懂他畫的人,可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卻好似隔著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又有一回,草原上來了幾個游客,他們拿著相機四處拍照。王楓葉看到了,心中一動,他鼓起勇氣拿著自己的畫走上前,有些羞澀地問:“你們要不要看看我的畫,畫的都是咱們草原的美景。”游客們停下腳步,接過畫看了看,其中一個人敷衍地說了句“還不錯”,就把畫還給他,然后繼續拍照去了。王楓葉站在原地,滿心的期待像泡沫一樣瞬間破滅,他失落地回到蒙古包,坐在黑暗中,久久不語。他開始懷疑自己堅持畫畫的意義,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在這茫茫草原上,他的才華注定要被埋沒?

黃昏時分,金色的余暉灑在草原上,給萬物都披上了一層夢幻的外衣。王楓葉牽著馬,緩緩往蒙古包走去。一路上,他看著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心中五味雜陳。回到蒙古包,他將馬拴好,走進包里,昏暗的光線中,那些未賣出的畫作顯得格外落寞。他點亮油燈,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撫過畫紙,仿佛在與它們對話。他又想起了關百靈,不知道她此時在上海是否一切安好,有沒有按時吃飯,學習上有沒有遇到困難。他拿起筆,想要給她寫信,可剛寫下“靈子”兩個字,淚水便模糊了雙眼,滴落在信紙上,洇濕了字跡。他不知道該如何訴說自己內心的苦悶與思念,只能任由淚水流淌。

夜晚,草原上的氣溫驟降,寒風拍打著蒙古包,發出呼呼的聲響。王楓葉躺在冰冷的被窩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聽著外面的風聲,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關百靈的面容,她的笑容、她的歌聲,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他索性坐起身來,披上衣服,走出蒙古包。外面,繁星點點,宛如鑲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寶石。他仰望著星空,試圖尋找屬于他們的那顆星,就像曾經他們一起躺在草原上,手指著星空,許下美好的心愿。此刻,他多么希望關百靈能在身邊,與他一同分享這美麗的夜空,傾聽他的心事。他對著星空,輕聲呢喃:“靈子,你知道我在想你嗎?你在大城市里,會不會偶爾也抬頭看看星空,想起我們的草原,想起我……”

不知不覺,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王楓葉深吸一口氣,迎著晨曦,走向羊群。盡管心中依舊充滿了迷茫與痛苦,但他知道,生活還得繼續。他要守著這片草原,守著他們的回憶,等待著關百靈歸來的那一天。他相信,只要心中有愛,有希望,終有一天,他的畫能被人欣賞,他們也能再次相聚,在這片美麗的草原上,續寫屬于他們的故事。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王楓葉依舊每日勞作、畫畫、寫詩。他嘗試著用不同的色彩去描繪草原的四季,春天的嫩綠、夏天的蔥郁、秋天的金黃、冬天的潔白,每一幅畫都飽含著他對這片土地的深情。他也會在詩中傾訴自己的喜怒哀樂,將對關百靈的思念化作一行行優美的詩句。雖然孤獨時常相伴,但他的內心卻在這日復一日的堅守中,變得愈發堅韌。

有時,他會遇到一些小挫折,比如畫筆突然折斷,顏料不夠用,或者羊群走失了幾只。但這些都沒能打倒他,他總能想盡辦法去克服。他知道,與關百靈分別后的這些艱難,都是生活對他的考驗,他必須勇敢面對。

他還開始嘗試著與其他牧民交流畫畫的心得,盡管大家不太懂藝術,但他們的質樸與熱情,給了王楓葉一些溫暖。老牧民巴特爾經常會在閑暇時,來到他的蒙古包,聽他講述畫畫的靈感來源,雖然巴特爾不太能理解那些抽象的表達,但他總是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頭稱贊,這讓王楓葉感受到了一絲慰藉。

日子一天天過去,草原上的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王楓葉的畫技愈發精湛,他的詩也寫得更加動人。雖然外界依舊很少有人知曉他的才華,但他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樣絕望。他知道,自己在這片草原上,默默地成長著,等待著屬于他的機遇,等待著關百靈學成歸來,與他一起見證夢想成真的那一刻。

關百靈踏入上海,這座繁華的都市瞬間將她包圍。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汽車喇叭聲、人們的喧鬧聲交織成一曲陌生而又令人興奮的樂章。霓虹燈閃爍,晃花了她的眼,初來乍到的惶恐與對未來的憧憬在心中激烈碰撞。街邊的櫥窗里擺放著時尚的衣物、精美的飾品,路過的摩登女郎們穿著高跟鞋,身姿搖曳,妝容精致,與草原上穿著樸素的姑娘們截然不同。

走進音樂學院,她才發現這里是一片才華的汪洋。同學們穿著時尚,舉手投足間滿是自信,談論的都是高深的樂理、著名的歌劇。關百靈暗暗握緊拳頭,心中壓力如山般沉重,她不禁自問:“我能行嗎?我從草原來,基礎比不上他們,真的能跟上學習進度嗎?”但想到遠方王楓葉的鼓勵,想到草原賦予她的獨特嗓音,她又燃起了斗志。

上課第一天,樂理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串復雜的音符,隨后點名讓關百靈回答這是什么調式。關百靈瞬間緊張起來,她站起身,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目光緊緊盯著黑板,大腦飛速運轉。片刻后,她鼓起勇氣,用帶著草原口音的普通話回答道:“老師,這好像是……G大調。”老師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回答正確,不過以后要更加自信些。”關百靈坐下,長舒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同時也更堅定了要努力學習的決心。

課后,幾個同學圍過來,好奇地問她:“關百靈,你是從哪兒來的呀?聲音這么特別。”關百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我從內蒙古的阿拉善草原過來的,我們那兒可美了,有廣闊的草原,還有成群的牛羊。”同學們眼睛一亮,紛紛表示羨慕,其中一個說:“哇,那就以后可得多給我們講講草原的事兒。”關百靈笑著點頭,可心里卻泛起一絲思鄉的愁緒。

她的宿舍在一棟舊樓里,小小的房間擠著四張床,墻壁有些斑駁,可她顧不上這些,放下簡單的行囊,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樂譜。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城市,她已悄悄起床,來到校園的角落練聲。“啊……”悠長的音調在寂靜的校園里回蕩,她的聲音清澈而富有穿透力,引得路過的同學側目。然而,長時間的練習讓她的嗓子漸漸沙啞,每發聲一次,喉嚨便如針扎般疼痛,她只是喝口水,又繼續,心里想著:“這點苦算什么,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能辜負楓葉的期望。”

夜晚,宿舍里的燈光昏黃黯淡,她趴在堆滿書籍的桌前,仔細鉆研樂理知識。復雜的音符、和弦像是一道道謎題,她眉頭緊鎖,手中的筆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累了,她就抬起頭,望著窗外那不屬于草原的燈火輝煌,心中默念:“楓葉,我好想你,你在草原還好嗎?要是你在這兒,看到這些新奇的東西,一定會很開心吧。你畫的那些畫,比這城市的燈光還美呢,不知道你最近又畫了些什么。”思念如潮水,在這寂靜的夜里將她淹沒,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腳步。

同宿舍的女孩們偶爾會聊起各自的家鄉,當問到關百靈時,她眼中放光,興奮地描述著阿拉善草原的廣袤無垠、駿馬奔騰,還有那醉人的星空。室友們聽得入神,紛紛贊嘆:“百靈,你的家鄉真美,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們去看看。”關百靈笑著點頭,可心里卻泛起一絲苦澀,她知道,此刻的家鄉對于她來說,是那么遙遠,她只能在思念中回味。

有一回,室友們相約一起去逛街,看到漂亮的衣服和飾品,大家都興奮地試穿、挑選。關百靈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價格不菲的商品,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樸素的衣袋,心里有些失落。室友察覺到她的異樣,拉著她的手說:“百靈,你也挑一件嘛,偶爾也要犒勞一下自己。”關百靈笑著搖搖頭:“我不太需要,謝謝你們。”其實她是想著要省下錢來,以后說不定能幫到王楓葉。

關百靈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后,王楓葉獨自佇立在草原上,仿若被抽去了靈魂,只剩軀殼。風,依舊呼嘯著掠過草原,吹起他的發絲,卻吹不散他心中的苦悶與悲傷。他望著遠方,那是關百靈離去的方向,許久,才緩緩轉身,驅趕著羊群,邁向茫茫草原深處。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他機械地驅趕著羊群走向牧場。茫茫草原上,羊群像是散落的云朵,緩慢移動。他騎在馬背上,身姿矯健,可眼神卻透著迷茫。陽光毫無保留地灑下,曬黑了他的皮膚,他的雙手因勞作變得粗糙干裂,握著馬鞭的手指關節突出。往昔與關百靈一同牧羊的歡樂場景不斷在腦海中閃現,那時的他們,一邊看著羊群,一邊暢想著未來,笑聲在草原上回蕩。而如今,只剩他形單影只,孤獨地面對這一切,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么沉重,仿佛被無盡的哀愁壓著。

勞作的間隙,他總會找一處安靜的草地,鋪上畫紙,拿起畫筆。草原的風輕輕拂過,吹動畫紙沙沙作響,他凝視著遠方,試圖將眼前的美景定格在畫中。他筆下的草原,雄渾壯闊,每一筆都傾注著他對這片土地的熱愛;畫中的溪流,波光粼粼,仿佛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還有那吃草的羊群,憨態可掬,栩栩如生。可畫完后,看著堆滿蒙古包角落的畫作,他的心中滿是失落。這些心血之作,無人欣賞,像是被遺忘在時光角落的夢。他拿起一幅畫,輕輕撫摸著畫中曾經與關百靈一起放羊的場景,喃喃自語:“靈子,你在上海過得好嗎?大城市那么遠,會不會已經不想念咱這草原了。我畫得再好,沒你在身邊分享,又有啥用呢。”思念如潮水,一次次沖擊著他的心防,讓他在孤獨中愈發深陷。

有時,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他獨自坐在蒙古包里,昏黃的油燈閃爍,他坐在簡陋的木桌前,鋪開紙張,蘸著墨汁,任由思緒流淌。詩句里,有他對草原四季更替的贊美,有他對羊群的悉心照料,更多的,卻是對關百靈的思念。“星辰點亮夜空,恰似你的眼眸,遙遠的上海,是否有你的歡歌笑語,草原的風,能否帶去我的思念……”可寫罷,他只能將這些詩稿小心地收好,放在枕頭底下,如同珍藏著最珍貴的秘密,無人知曉,無人分享。

一次,羊群誤入了一片沼澤地邊緣,幾只羊已經陷進去半截身子,發出驚恐的咩咩聲。王楓葉見狀,心急如焚,他迅速跳下馬背,不顧沼澤地的危險,深一腳淺一腳地沖過去。腳下的淤泥不斷吞噬著他的腳步,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但他咬緊牙關,奮力拉扯著陷入的羊只。泥水濺到他的臉上、身上,他卻渾然不顧,經過一番掙扎,終于將羊全部救出。他癱倒在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安然無恙的羊群,心中滿是欣慰,可疲憊也瞬間席卷全身。然而,這短暫的欣慰過后,孤獨感又如影隨形,他多希望此時關百靈能在身邊,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像從前一樣為他擦拭汗水。

一次,他帶著幾幅自認為最得意的畫去附近的集市售賣。集市上人頭攢動,喧鬧非凡,他找了個顯眼的角落,將畫一幅幅擺開。寒風呼嘯而過,吹亂了他的頭,他裹緊破舊的棉衣,目光殷切地望著過往的行人。然而,人們匆匆而過,偶爾投來的目光也只是帶著一絲疑惑,并未停留。整整一天,畫作無人問津,他的心如墜入冰窖,在夕陽的余暉中,他默默地收起畫,腳步沉重地回到蒙古包,每一步都似踏碎了一個希望。他不明白,自己用心血描繪的草原,為何得不到他人的一絲青睞,難道自己真的如此平庸,連這點表達熱愛的方式都不被認可?

隔壁的老牧民巴特爾路過,看到王楓葉落寞的樣子,走進蒙古包,拍了拍他的肩:“孩子,別灰心,你的畫好著呢,只是咱這地方懂的人少。大城市說不定有眼光的人多,以后準有機會。”王楓葉苦笑一聲,感激地看著巴特爾:“大叔,謝謝您,我知道了。”可心里卻依舊迷茫,不知這機會何時才會到來。他想起關百靈在上海的繁華世界,那里或許有懂他畫的人,可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卻好似隔著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又有一回,草原上來了幾個游客,他們拿著相機四處拍照。王楓葉看到了,心中一動,他鼓起勇氣拿著自己的畫走上前,有些羞澀地問:“你們要不要看看我的畫,畫的都是咱們草原的美景。”游客們停下腳步,接過畫看了看,其中一個人敷衍地說了句“還不錯”,就把畫還給他,然后繼續拍照去了。王楓葉站在原地,滿心的期待像泡沫一樣瞬間破滅,他失落地回到蒙古包,坐在黑暗中,久久不語。他開始懷疑自己堅持畫畫的意義,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在這茫茫草原上,他的才華注定要被埋沒?

關百靈在學校的生活忙碌而充實,每次聲樂考核、排練的間隙,她都會想起王楓葉。校園里的楓葉紅了,她撿起一片,夾在給王楓葉的信里,寫道:“楓葉,上海的楓葉紅了,可我覺得都比不上咱草原的美。我今天考核唱了《你的草原我的家》,老師同學們都很喜歡,可我唱的時候,心里全是你,還有咱們的草原。我好想你,你最近畫了什么新畫嗎?”信紙上的字跡工整而清秀,滿是思念。她想象著王楓葉收到信時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仿佛看到他坐在蒙古包前,對著信紙微笑。

王楓葉收到信時,正坐在蒙古包外,望著遠方。他的手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讀著信里的內容,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可那笑意很快又被落寞取代。他回到蒙古包,拿起筆,蘸著墨,回信:“靈子,看到你在上海過得好,我打心眼里高興。我最近畫了一幅咱們一起放羊的畫,畫里的你笑得特別好看,可畫得再好,沒你在身邊,總覺得缺點啥。草原上的日子還是老樣子,羊兒肥了,老牧民巴特爾家的馬駒出生了,可我每天看著這些,盼著你的信。等你的信,日子好像才有點盼頭,就是每次看完,心里空落落的,更想你了。”他的字剛勁有力,帶著草原漢子的質樸,筆下的思念卻如潺潺溪流,綿綿不絕。他邊寫邊想,要是能把信直接送到靈子手里就好了,讓她立刻知道自己的思念。

關百靈每次去收發室取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當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獲至寶般緊緊攥著信,找個安靜的角落,迫不及待地拆開。讀著王楓葉的信,她時而歡笑,時而落淚,仿佛能透過信紙看到他在草原上孤獨的身影。她深知王楓葉的不易,回信時總是寫滿鼓勵的話:“楓葉,別灰心,你的畫那么好,遲早會被人看到的。我相信,咱們一定能熬過這段日子,等我學成回去,咱們一起把草原畫得更美,唱得更響亮。”她把信折好,放進信封,還特意在信封上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希望能能給王楓葉帶去一點溫暖。

有一回,關百靈收到信時,正好室友們都在。看到她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室友們好奇地圍過來:“百靈,誰的信呀,讓你這么開心?”關百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信藏在身后:“是我家里人來的信。”室友們打趣道:“肯定是重要的人,看你臉都紅了。”關百靈紅著臉,跑到宿舍外,找個安靜地方繼續讀信,心里滿是甜蜜與思念。

還有一次,關百靈在排練中遇到了瓶頸,怎么也找不到感覺,被老師批評了幾句,心情低落極了。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這時,她想起了王楓葉,想起他在草原上的堅持,不管生活多么艱難都沒有放棄畫畫。她翻身坐起,拿出紙筆,給王楓葉寫信,傾訴著自己的煩惱:“楓葉,我今天排練不順利,被老師說了,心里好難受。我突然好想你,要是你在所處,一定會安慰我,給我力量的。你最近過得怎么樣?”寫著寫著,她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仿佛王楓葉已經給了她回應。

第五章:舞臺高光與落寞

學校的重要演出來臨,關百靈身著華麗的演出服,站在舞臺上,聚光燈灑下,宛如一顆璀璨的星星。當她開口歌唱《你的草原我的家》,悠揚的歌聲如天籟般傳遍整個禮堂,觀眾們沉浸其中,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她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在這輝煌的時刻,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王楓葉的面容,還有那廣袤的草原。她心里想著:“楓葉,要是你能聽到我的歌聲,該多了,這一切的成功都有你的一份。”

演出結束后,她匆匆回到后臺,來不及卸妝,便坐在桌前寫信:“楓葉,我今天演出特別成功,臺下的觀眾都被歌聲打動了。我好想第一時間告訴你,讓你也為我驕傲。你要是在這兒就好了,能親眼看看這舞臺,聽聽這掌聲。我知道你在草原也很努力,咱們一起加油,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的。”她的信紙上沾滿了喜悅的淚水,字跡有些模糊,卻飽含深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王楓葉,讓他知道她在上海沒有忘記初心。

半個多月后,王楓葉收到信,彼時他剛經歷一場暴風雨的洗禮。他坐在蒙古包內,借著微弱的光線讀信,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為關百靈高興的同時,他環顧四周破舊的蒙古包、潮濕損壞的畫作,自卑感如藤蔓般纏繞。回信時,他的字跡帶著落寞:“看到你的成就,我滿心歡喜,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又覺得與你漸行漸遠。我在這草原上,守著回憶,守著對你的思念,卻不知未來在何方。我的畫在這場暴風雨里毀了不少,就像我的夢,碎得一塌糊涂。靈子,你好好走你的路,別被我拖累了。”他寫著寫著,淚水滴落在信紙上,洇濕了字跡,他是真心希望關百靈能過得好,哪怕沒有他。

關百靈收到回信,淚水簌簌而下,她心疼王楓葉的絕望,立刻回信:“楓葉,你別瞎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那些畫沒了,咱可以再畫,你的才華不會被一場雨沖走。我知道你現在難,我給你寄了點生活費,不多,你先應應急。你一定要振作,別忘了咱們的約定,草原是咱們的根,等我回去。”她拿著信,一路小跑沖向郵局,生怕晚一秒王楓葉就下,生怕晚一秒王楓葉就會陷入更深的絕望。

那場暴風雨如惡魔般肆虐草原。狂風呼嘯,吹得蒙古包搖搖欲墜,王楓葉在睡夢中驚醒,他匆忙起身,試圖加固蒙古包。雨水傾盆而下,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衫,他在風雨中奔波,卻眼睜睜看著蒙古包的一角被掀起,雨水灌了進來。

他突然想起畫作,心急如焚地沖向堆放畫作的角落。畫作已被雨水淋濕,顏料暈染開來,曾經鮮活的畫面變得模糊不清。他顫抖著雙手,試圖挽救,可一切都是徒勞。看著那些被毀壞的畫,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抽離,癱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沖刷。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被世界拋棄,所有的努力、夢想都化為泡影。他放聲大哭,哭聲被風雨掩蓋,他喊道:“老天爺啊,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連這點念想都不給我留。”

事后,他在給關百靈的信中傾訴:“靈子,草原上這場暴風雨太可怕了,我的蒙古包壞了,,畫也全毀了。我感覺自己什么都沒了,就像迷失在黑夜里的孤狼,找不到方向。我好累,好想你在身邊,可我認為這不可能,我只能守著這片狼藉,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字里行間,滿是絕望與無助。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眼淚止不住地流,把信紙都打濕了好幾處。

日子一天天過去,草原上的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王楓葉的畫技愈發精湛,他的詩也寫得更加動人。雖然外界依舊很少有人知曉他的才華,但他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樣絕望。他知道,自己在這片草原上,默默地成長著,等待著屬于他的機遇,等待著關百靈學成歸來,與他一起見證夢想成真的那一刻。

然而,除了對關百靈的思念和對繪畫夢想的執著,王楓葉心中還有兩份深深的牽掛,那便是他寄養在準噶爾夫婦家的兒子王天草和在格桑夫婦家的女兒王天原。

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王楓葉早早地起了床,精心挑選了幾幅自己新近畫的畫,又帶上了一些風干的羊肉和奶酪,這些都是孩子們平日里最愛吃的。他仔細地將物品綁在馬背上,檢查了幾遍,確保不會掉落,然后翻身上馬,朝著準噶爾夫婦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草原的美景如詩如畫,可王楓葉卻無心欣賞。他的腦海中全是兒子王天草的模樣,上次見面時,小家伙虎頭虎腦的,拉著他的手問東問西,還奶聲奶氣地說要跟爸爸一起去放羊。想到這兒,王楓葉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溫柔。

不多時,便望見了準噶爾夫婦家的帳篷,白色的帳篷在藍天白云下格外顯眼。王楓葉下馬,還未走近,就聽到了一陣歡快的笑聲。只見小天草正和準噶爾家的幾個孩子在草地上追逐嬉戲,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

“天草!”王楓葉高聲呼喊著兒子的名字。

小天草聽到聲音,猛地轉過頭,眼睛一亮,像只歡快的小鹿般飛奔過來:“爸爸!”

王楓葉一把將兒子抱在懷里,高高地舉了起來,轉了幾個圈,父子倆的笑聲在空中回蕩。許久,王楓葉才把兒子放下,仔細端詳著,發現小天草又長高了一些,頭發也更長了,越發顯得可愛。

“天草,想爸爸了沒?”王楓葉撫摸著兒子的頭問道。

“想!每天都想!”小天草眨著大眼睛,認真地回答,“爸爸,你這次給我帶什么好玩的了?”

王楓葉笑著從馬背上取下畫,展開一幅畫著草原上駿馬奔騰的畫作,說:“看,爸爸給你畫的,喜歡嗎?”

小天草眼睛瞪得大大的,被畫中的景象吸引住了,他伸出小手,輕輕地觸摸著畫紙,嘴里不停地念叨:“哇,好漂亮的馬,爸爸畫得真好!”

準噶爾夫婦聞聲從帳篷里走了出來,熱情地招呼王楓葉:“哎呀,你可算來了,天草天天盼著你呢。快進帳篷里坐,喝口奶茶。”

王楓葉牽著小天草的手,走進帳篷,和準噶爾夫婦寒暄了幾句,便坐下陪著兒子一起看畫。他耐心地給小天草講解畫中的每一處細節,告訴他草原上不同季節的變化,以及那些動物們的生活習性。小天草聽得入神,不時提出一些天真無邪的問題,王楓葉都一一認真解答。

看著兒子對繪畫表現出的濃厚興趣,王楓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心想,要是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培養兒子這方面的天賦。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斜,王楓葉知道該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地和小天草告別,小天草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眼中滿是不舍:“爸爸,你什么時候再來呀?”

王楓葉蹲下身子,看著兒子的眼睛,承諾道:“天草乖,爸爸過段時間就來看你,你要聽叔叔阿姨的話,好好學習,知道嗎?”

小天草懂事地點點頭,王楓葉這才起身,翻身上馬。一路上,他頻頻回頭,看著小天草越來越小的身影,心中滿是牽掛。

又過了幾日,王楓葉處理完羊群的事情,便準備去格桑夫婦家看望女兒王天原。這次,他帶上了一本自己親手制作的畫冊,里面畫滿了各種草原上的花朵,每一朵花都栩栩如生,旁邊還配上了簡單的文字介紹,那是他特意為喜歡花的女兒準備的。

格桑夫婦家住在草原的另一邊,路途稍遠一些。王楓葉騎著馬,迎著微風,思緒飄到了女兒身上。王天原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每次見到他,都會撲進他的懷里,給他講在學校里學到的新知識,還有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耍的趣事。

當王楓葉趕到格桑夫婦家時,天原正在帳篷外幫著格桑阿姨晾曬衣物。看到爸爸來了,她興奮地扔下手中的衣服,飛奔過來:“爸爸!”

王楓葉下馬,一把抱住女兒,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的小原兒,又長高了,越來越漂亮了!”

王天原羞澀地笑了笑,拉著王楓葉的手說:“爸爸,你快進來看,我畫了一幅畫,想給你看呢。”

王楓葉跟著女兒走進帳篷,只見桌子上放著一幅畫,畫中是一個穿著蒙古袍的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在草原上散步,旁邊還有一群羊,天上掛著紅紅的太陽。雖然筆觸稚嫩,但王楓葉一眼就認出畫中的男人是自己,小女孩就是天原。

“爸爸,這是我畫的咱們一家人,你喜歡嗎?”王天原期待地看著王楓葉。

王楓葉眼眶濕潤了,他緊緊地抱住女兒:“喜歡,爸爸太喜歡了,我的小原兒真厲害!”

他從懷里掏出準備好的畫冊,遞給女兒:“看看,爸爸也給你帶了禮物,這里面都是你最喜歡的花。”

王天原接過畫冊,迫不及待地翻開,看著里面精美的畫作,不禁驚嘆出聲:“哇,爸爸,這些花畫得跟真的一樣,太美了!”

她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王楓葉在一旁陪著她,給她講解每一種花的名字和特點。格桑夫婦也走了進來,看到這溫馨的一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格桑夫婦家,王楓葉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他幫著格桑夫婦修理了一下帳篷的支架,又給孩子們講了幾個有趣的故事。傍晚時分,王楓葉起身告別,王天原拉著他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爸爸,你能不能多住幾天?”

王楓葉心疼地為女兒擦去眼淚:“小原兒乖,爸爸還有羊群要照顧,過些日子再來陪你,好不好?你在家要好好學習,聽叔叔阿姨的話。”

王天原點了點頭,王楓葉翻身上馬,踏上了歸途。一路上,他的心情既溫暖又沉重,溫暖的是能見到孩子們,看到他們健康快樂地成長;沉重的是不能時刻陪伴在他們身邊,給予他們完整的父愛。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奮斗,讓孩子們過上更好的生活,也讓自己離夢想更近一步。

回到自己的蒙古包,天色已晚。王楓葉點亮油燈,坐在桌前,拿出紙筆,他想給關百靈寫信,告訴她今天去看孩子們的事情。他寫道:“靈子,今天我去看了天草和天原,他們都長大了,也越來越懂事了。天草對我畫的畫很感興趣,小原兒還畫了咱們一家人的畫給我看,看著孩子們,我心里滿是欣慰,可也更加想你了。要是你在這兒,咱們一家該多幸福啊。我知道你在上海為了夢想努力拼搏,我也不會放棄,我會守著這片草原,守著咱們的家,等你學成歸來……”

寫著寫著,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滴落在信紙上。他多么希望這封信能帶著他的思念,飛過千山萬水,送到關百靈的手中,讓她知道,無論相隔多遠,他們的心始終緊緊相連。

此后,看望孩子便成了王楓葉生活中的一抹慰藉。在孤獨的放牧時光里,他盼著與孩子們相聚的日子;在繪畫創作遇到瓶頸時,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和對他畫作的喜愛總能給他力量。而每一次與孩子們的分別,又讓他愈發堅定了要改變現狀的決心,為了孩子們,為了與關百靈的未來,他要在這片草原上綻放屬于自己的光芒。

穿越的意境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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