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紛沓腳步聲自游廊傳來時,我已退至楠木棺槨旁。掌心貼著冰涼棺木,前世父親七竅流血的模樣與眼前慈祥睡顏重疊。指甲摳進漆面裂縫,竟摸到些許黏膩——湊近鼻尖,是西域烏頭特有的苦腥。
“棠兒受驚了?“繼母王氏提著琉璃燈疾步而來,鬢發紋絲不亂。燈影晃過她翡翠耳墜,照見袖口一抹朱砂色。那是父親書房密匣的印泥,此刻本該封存在大理寺證物房。
我垂首掩去冷笑,任由她將我攬入懷中。她身上沉水香濃得嗆人,卻遮不住后頸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前世直到陸允承將休書甩在我臉上時,才知曉這位吃齋念佛的繼母,早將侯府田產地契盡數轉至娘家名下。
“母親,“我倚在她肩頭哽咽,“方才清荷妹妹說...說父親是被毒殺的......“
懷中身軀陡然僵直。靈堂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雪粒子撲簌簌砸在窗紙上。王氏的護甲深深掐進我肩胛,聲音卻溫柔得滴水:“傻孩子,太醫署都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