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門外突然響起金玉相擊之聲。十八盞羊角燈次第亮起，映出來人玄色大氅上暗繡的飛魚紋。青年將領踏著積雪而來，腰間繡春刀撞碎滿室悲聲。

“錦衣衛奉旨查案。“他抬手亮出牙牌，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后定在我淚痕未干的臉龐，“驚擾了。“

我認得這道目光。乾元殿丹墀之下，新帝身側的錦衣衛指揮使也曾這般望我。那時他劍尖挑開我染血的嫁衣，說：“宋姑娘，您要的真相怕是永不見天日了。“

此刻他眼中映著跳動的火光，竟比刀鋒還冷。我攥緊袖中方才從棺木刮下的毒漬，任由淚珠滾落：“大人明鑒，家父死得蹊蹺......“

話音未落，宋清荷突然哀泣著撲向棺木：“父親！您睜開眼看看啊！“她寬袖拂過香案，將那只汝窯天青釉燭臺掃向靈牌。

電光石火間，裴硯旋身拔刀。寒光閃過，燭臺應聲而裂。瓷片紛飛中，我清晰看見他刀柄纏著的金錯刀絡子——與陸允承常年佩戴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