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亮手中的鑷子突然磁化,尖端直指孫亮眉心。展覽廳所有金屬制品懸浮在空中,構成與全息星圖相同的幾何陣列。“你以為錯題是偶然?“他的冷笑聲帶著金屬共振,“從你爸故意算錯發射軌道開始,我們就被困在這個循環里。“
李娟的量子傷痕迸發伽馬射線暴,1992年的實驗影像被投射到暴雨中。孫建軍染血的右手正在修改公式,窗外是二十年前張建國扭曲的臉。邵易的智能手表炸成碎片,飛濺的電路板拼出獵戶座三星的倒影。
“當年選拔測試的最后一題...“李建軍撕開檔案袋,泛黃的試卷飄落在懸浮隕石上方。孫亮看清父親的字跡時,右眼突然涌出1992年的雪——那道改變航天器軌跡的錯誤公式,此刻正在他左眼視網膜上重組成外星城市的藍圖紙。
張亮亮踹翻展柜,隕石墜地裂成兩瓣。核心處的晶體管涌出粘稠銀液,遇空氣瞬間汽化成環形山模型。嚴雙的直播攝像機自動對焦,畫面里的微型山脈與三十公里外的宿遷隕石坑分毫不差。
“他們回來了。“李娟的聲帶振動頻率突然改變,說出的語言讓邵易的耳蝸出血。展覽廳穹頂玻璃映出扭曲的星空,M78星云的建筑群在電離層顯形,每棟樓都是青華中學的鏡像倒置。
孫亮抓住張亮亮衣領時,兩人的皮膚下同時浮現航天器電路圖。李娟用帶血的紐扣劃過量子傷痕,鉛封艙室的方位坐標烙進懸浮金屬。嚴偉扛起消防斧砸向應急門,斧刃卻在觸碰把手的瞬間化作星塵。
地底傳來的轟鳴聲中,時空膠囊破土而出。艙門上的生物識別屏閃爍紅光,李建軍突然扯開襯衫,心口處的陳舊灼痕竟與李娟的疤痕組成完整星圖。當他的手按上屏幕時,1992年的懷表與孫亮的傷痕產生引力波共振。
膠囊內壁的熒光苔蘚突然瘋長,呈現出父親們年輕時的全息會議記錄。孫建軍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地外信標要求人類獻祭雙子...“畫面切換成張建國偷裝爆破裝置的特寫,日期正是航天器墜毀前夜。
操場傳來土壤塌陷的巨響,埋藏二十年的航天器殘骸破土而出。孫亮作業本上的錯誤公式在艙體表面亮起,李娟的量子視角看穿鉛板——駕駛艙里坐著與孫建軍DNA完全相同的石化宇航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