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染紅柚的衣裳,女人用手按住傷口,她先是一把將郡主推至臺下。
沒有顧慮的手握玲瓏,把男人的劍揮開,再次與男人相搏。
男人感到柚的力度一下不如一下,便想著打持久戰,把柚耗死。
柚逐漸感到體力不支,她失血過多,唇白若霜,面覆薄汗,洗盡鉛華,無人關注到柚此刻的唯美。
郡主在臺下聲撕怒吼著,她呼喚出男人的名字:
“潘郎。”而潘郎因柚阻擋了他的計劃,一心只想把利劍再次刺入柚的腹部。
力量逐漸懸殊,玲瓏被柚刺入木板,柚用玲瓏支撐住自己。
恍惚間柚聽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水璃”
“水璃”
“柚!”
柚眼神犀利起來,她的最后一劍劃破男人的頸部,鮮血噴涌而出。
彼時柚的眼睛布滿荊棘,顫抖地眨了眨。
她眼睜睜看著男人倒在臺上,再也起不了身,才緩緩吐了一口氣。
然而身邊飛下來了更多的,持著劍要殺她的人。
柚繼續與人相博,身旁突然出現了一把劍為她擋下一擊。
劍穗的云錦在空中搖曳,劍與劍之間相撞,發出刺耳的喧囂。
如果柚轉頭,她一定能夠認出,幫助她的人是泉月。
但倆人只能力抗一時,諸葛君跟了上來,她拽下自己的魯班鎖,砸向殺手。
魯班鎖幾息間成為一密網,把殺手/網住,趁殺手們還沒有掙脫,諸葛君收緊密網。
楚聞也趕到了,他先是讓泉月把清姑娘帶走,后自己站在了殺手的正前方。
在殺手眼中,楚聞只是撒了一把藥粉,但殺手們猜不到,閉上眼睛將會與這個世間永別。
殺手無了聲息,楚聞冷漠地對藏在暗處的跟身侍衛說:“處理干凈?!?/p>
楚聞繼后追上泉月,他拿出繃帶,讓泉月把柚放倒。
……
“清姑娘,我早說啦,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小心”
此時諸葛君正坐在一家客棧上房的軟墊椅上,她咬著蘋果,對柚道,楚文還在給柚處理傷口。
“我沒想到會有那么多人”
諸葛君搖搖頭,繼續咬蘋果,楚聞給柚上完藥后,文質彬彬地走到一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清姑娘這幾日委屈一下,傷口不能碰水
楚聞一時有些無語,回想剛才血流的壯闊場面,他真想讓天下所有人了解失血過多的危害。
楚聞拿起毛筆,在一張草紙上寫下一串藥名,而后遞給泉月。
泉月則拿起草紙,默默離開了房間。
待泉月離開后,柚忍不住問:“我這傷……”
“血止住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危險了?!?/p>
楚聞與諸葛君安撫柚幾句,后一起離開。
出門沒多久,楚聞控制不住自己的傾述欲,抑揚頓挫地,“她那劍還挺有靈性的,我一靠近清姑娘,那劍鋒芒一露,我的手就被割出了一道口子。”
楚聞把傷口展示給諸葛君瞧,若不仔細,還真發現不了那蟻子腿般的傷口。
“你看的不明顯,其實傷口可深了?!敝T葛君默了默神色。
她故作高深,“清姑娘的玲瓏劍原名玲瑯,你可知玲瑯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楚聞搖搖頭,斂起神色,“怎么說?”
“兩瓶清丹?!?/p>
楚聞瞥了眼諸葛君,不想理她,但還是老實從口袋里掏出兩個金絲為底的瓷瓶,擲給諸葛君。
諸葛君笑開了花,“小聞啊,我就知道你上道,我就只跟你說啊?!?/p>
“這玲瑯劍。其實鍛造于一般工匠之手,但它與一般劍不同的是,它曾經入過屠驕境,被屠驕境的主人用功力淬煉過?!?/p>
“于是,于是這把玲瑯就與那屠驕境主人相似,雖外表無害,但殺傷力卻是不容置疑的?!?/p>
“屠驕境是個什么地方?”楚聞問,諸葛君回答說:
“曾有一次,世族各大天驕攜手歷練于荒漠界,在荒漠界的沙塵之上,他們發現了一條晶瑩的銀線。”
“銀線所處之地,鮮花肆意。其中一名天驕便想著把銀線拿起,未果,就引得天驕們齊力攻擊”
“后來銀線顯出裂紋,沙漠前方蔓延出綠洲?!?/p>
“天驕們走入綠洲,遇到一個女人,女人介時腕挎花籃,正蹲在綠洲上種花。”
“花在女人的手下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花香四溢,天驕們便驚奇地詢問她是誰,是怎么做到的?!?/p>
“女人于是站了起來,你猜女人說了什么?”
楚人搖頭:“不知道。”
諸葛君嘆息一聲,又繼續說道:
“女人什么也沒說,她殺了天驕?!?/p>
“那天,天驕的血澆在在綠洲上,滋養了一朵又一朵的野花,僥幸逃出來的天驕手持的便是玲瑯。”
“自那以后,荒漠界的綠洲被稱為屠驕境,女人就此成了屠驕境的主人,玲瑯也因此聲名大燥?!?/p>
“但可惜,最后逃出的天驕也在一周內死去。”
“我怎么感覺你在編故事嚇唬我呢?”楚聞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小二上菜。
諸葛君則擺擺手,“怎么會,那天驕你應當知道的,今文臣宰相師家上任家族的次子師檀生?!?/p>
……
停滯在時光中的茶盞無人問卻,都想去再酌一杯春雪。
泉月從外面敲響了房門,于是茶盞蕩漾起波紋,茶從過去流淌進現在的茶盞中。
泉月等到柚開門,他端了一張木板,木板上有一碗湯藥以及晚膳。
“這是你今天的藥還有晚膳,需要我把諸葛君叫來幫你涂藥嗎?”
“麻煩了”
泉月了然,去找諸葛君。
諸葛君小心翼翼為柚涂藥,冰冰涼涼的藥涂在柚腹部,她忍住疼卻忍不住輕顫。
諸葛君注意到了,她換用更小的力涂抹,沒有挑/逗,只有化水的溫柔
涂完藥,傷口處的疼痛都消了不少,柚滿心感恩,“諸葛姑娘,謝謝你們救我?!?/p>
如果沒有諸葛君一行人,她可能早就死了。
“大恩不言謝,而我恰好有一本《諸葛記言.七》,還望諸葛姑娘不要嫌棄?!?/p>
柚拿出《諸葛記言.七》,泛黃的竹卷,昭示著其歷經歲月的沉淀,但仍掩不了其中的光輝。
諸葛君驚訝,天降機緣?
她不懷疑書的真假,因為書上的防偽標志只有諸葛家人才能制作出來。
她顫著手,滿眼星光,接過書后又不免想到更多,她不確定的看向柚,“你這本書,可是有價無市,你確認無償給我嗎?”
“老實說,我除了能幫你涂藥,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恩情。但是,如果你把這本書給我,楚聞和泉月那里的恩情,我可以一并幫你了卻?!?/p>
“我有他們所重求的東西,兩物換一物。怎么樣?”諸葛君細語綿綿,企圖使柚說出她所希望的。
“好?!睕]錯,就是這句。
柚笑了笑,她雖然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但性命無價,她無所謂是否虧了。
顯然,她這禮物送對了。
諸葛君輕伏在柚的肩膀,笑吟吟地,后拿出兩個小物件放到桌子上,指著藍色的方盒說:
“這是給楚聞的,里面是藥丸。”
面對青綠色的方盒:“這是給泉月的,一指來自諸葛家劍祖的劍氣”
柚一一記下,諸葛君拉住柚的手,兩雙攜著歲月的有瑕之玉相交,呼吸間又散開,“那么,阿清,我去把泉月和楚聞叫來,你要酬謝你真正的恩人啦”
柚點頭,等待諸葛君將泉月和楚聞帶來。
她將窗打開的更大了些,在桌子上又新斟三碗茶,用的是從清水境拿的茶葉。
她整理好衣裝,坐在椅子上,不尤想起了自己曾說下的狂言。
如今不過幾月,自己便重傷他鄉。
房門還未被敲響,柚便聽到楚聞與泉月的談話聲。
“新藥材買了嗎?”
“早買過了,夠用幾年的”
柚從里面打開了房門,柚便看到一位風姿綽綽的少年郎,一只手搭在另一位溫潤如玉的公子肩上。
在泉月與楚聞的視角中,則看到柚楚柳生姿,偏偏又堅韌頑強。
“清姑娘?!背労腿抡f。
“楚公子,泉公子。”柚向兩人點頭,并與楚聞、泉月一起落座。
柚將兩杯茶遞給他們,感謝他們的相救之恩。
楚聞不敢居功,只是說道:“舉手之勞。”然后端起茶細酌,泉月也喝了一口。
楚聞、泉月對視一眼,沒有多說,柚推出先前諸葛君給的兩個盒子,藍的給楚聞,青綠的給泉月。
“感謝二位的舉手之勞,清在此,只能以物相謝?!?/p>
看到盒子,泉月與楚聞也了然,諸葛君這是把算籌中的籌碼給有了,不知道柚給了什么好處。
他們收下了盒子,楚聞拿出柚接下來幾天要用的藥,囑咐她每日都要使用。
之后楚聞就先行告辭,泉月還想把茶水喝完,就坐著沒動。
柚問:“泉公子可曾看到我的玲瓏?”
“玲瓏不是在你床榻的一側嗎?我記得楚聞讓他的小書童,幫你的行囊以及劍全放那兒了?!?/p>
“我沒找到?!辫址朔心液笳f,泉月在旁駐足看了看,不說話了。
楚聞不像是喜歡收集劍的啊。
柚已經開門出去,打算下樓找找或問問,而這時楚聞也走了過來,“你們看到楚石了嗎?就是我那個書童。”
柚登時就跑下了樓,她幾乎可以猜想楚石偷了她的劍。
而泉月追著柚離開,臨走時不忘對楚聞一笑說,你這小書童可不一般?!?/p>
“怎么了?”楚聞問,但沒有人回答他了。
泉月飛快追上柚:“在地上找,哪有上天看的清楚?”
他帶柚躍上了客棧的瓦石頂上,由上向下望。
很快,他們便注意到了一個矮小的男人,手持一柄正在發光的劍,在寂靜的小巷與另一個身穿黑斗篷的男人交涉。
沒有任何準備的,柚從高處一躍而下,帶著一股莽撞的少年氣。
泉月跟隨在柚的身后,黑斗篷幾乎在看到柚的瞬間,拿著玲瓏離開。
柚出手打斷了黑斗篷的離開。
他們爭斗起來,柚要奪回自己的劍,劍正被黑斗篷緊緊握著。
柚赤手空拳,黑斗篷卻拔出了劍,當即要往柚身上劈下去。
未果。
柚眼中閃起了青綠色的火花,一張符紙在柚面前燃燒起來,帶來迅風之勢。
黑斗篷被轟然劍氣擊中摔于地面,柚看到黑斗篷在地上疼的打滾。
向后望,陽光嘉獎英勇的少年,泉月還保持著執符的動作,向柚無忌地笑。
“該拿回你的劍啦,清姑娘。”泉月說。
他不在乎自己所作所為,損失了多大的代價。
至少他追回了朋友的重物,因此他感知不到
青春正張揚又肆意地進行著。